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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巧言呼出一口白茫茫的霧氣,彎腰鉆出轎子。 她只挽了最簡單的飛云髻,頭上一丁點頭面都無,只用水紅的錦緞系了個芍藥花。 那矮胖的黃門伸手虛扶了扶她,引著她往偏殿去:“小主,這邊請?!?/br> 付巧言匆匆掃了一眼偏殿的牌匾:石榴殿。 石榴象征著多子多福,這偏殿的名不言而喻。 付巧言只覺得一顆心砰砰跳個不停,她快步邁進石榴殿里,迎面而來的暖風妥帖了她緊張的心,一個四十幾許的姑姑正站在門口,肅然看著她。 這一位從來沒見過,不是太后娘娘身邊的貼心人,也不是淑太貴妃原來景玉宮的,現石榴殿如果是她管著,想必是出身尚宮局。 長信宮里不光是公主娘娘們身邊的姑姑大宮女有些手腕,尚宮局里有能耐的人物多了去了,平時不顯山露水,只你不經意間就讓她上了位。 如今這一位,就從那么多姑姑里脫穎而出,成了石榴殿的管事了。 她是八品管事,付巧言只是九品淑女,到了她跟前是要行禮的。 付巧言也不含糊,規規矩矩向她行了小福禮:“姑姑安好?!?/br> 那姑姑看上去實在是有些嚴肅過頭,倒是沒怎么為難付巧言,只說出來的話帶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勁兒:“我姓甄,你叫我甄姑姑便是了。在石榴殿里規矩多,小主得好好聽著,省得弄錯了不好看?!?/br> 付巧言乖乖應了聲諾。 甄姑姑領著她往里屋去,繼續說:“待會兒沐浴更衣,你便只還這一身穿戴?!?/br> 她說著上上下下打量付巧言,連一雙手也沒放過,拉著就袖子看了幾回,好半天才冷哼一聲:“你倒是懂事,身上沒有犯忌諱的物件,下次也還這樣辦吧?!?/br> 付巧言不是個喜歡同人計較的人,她只說:“都是姑姑教導的好?!?/br> 嘴甜巴結一句又吃不了虧,何苦與人置氣。 甄姑姑臉上這才舒緩了些:“行了,你也是陛下以前的老人了,只記得待會兒要聽話,疼了是不能喊的,要說謝陛下賞賜,這些都不用我再教你吧?” 付巧言臉上微紅,使勁搖了搖頭。 甄姑姑見她這春風嫵媚的樣子,心里不由腹誹:“難怪陛下指了名要她,確實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br> 石榴殿這邊也是三間的樣式,一邊是給娘娘們沐浴更衣的溫室,一邊是承幸的寢殿,這會兒溫室里已經有小宮女等著了,付巧言見里面熱水已經備好,回過頭來謝甄姑姑:“多謝姑姑?!?/br> 甄姑姑點頭,又道:“行了,趕緊去洗了干凈,仔細著些,一會兒陛下就要過來了?!?/br> 這一回付巧言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洗的了,難得泡澡的時候沒體會到什么放松來,一雙手更是有些顫抖。 等到她這邊打扮完去了對面的寢殿,更是不知道做些什么才好。 石榴殿里的人倒是很會布置,這邊燒著一點煙氣都無的金絲碳,暖暖烘著亮堂堂的屋子。 屋里最顯眼的要數當間那張架子床,黃花梨的底子雕刻著百子千孫圖,實在是精致得很。 架子床上已經擺好了柔軟舒滑的千絲緞被,付巧言小心翼翼端坐在上面,像去年那樣等待榮錦棠的來臨。 屋里暖烘烘的,她坐了一會兒就有些迷糊,直到一把低醇的嗓音驚醒了她。 “這身衣服你倒是喜歡?!?/br>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喜歡么么噠~ 因為不能開車,所以……明天沒有細節描寫哈~抱歉了QAQ ☆、真好 付巧言猛地睜開眼睛, 一個高大英俊的身影便鉆入眼簾。 仿佛一年都沒有見過他了, 記憶里那個清俊的儒雅少年已經尋遍不著, 如今在她眼前的,是這個通身氣派威儀的少年天子。 付巧言趕緊站起身來, 遙遙向榮錦棠行了禮。 不站起來還好,這般一起身她就覺出些不同來,榮錦棠這一年又好生長了個子,兩人這樣面對面站著,他硬生生比自己要高出大半個頭來。 付巧言盯著他黛青常服上的盤龍暗紋,腦子里一片空白,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了。 榮錦棠是沐浴過后才來的,忙碌了一天, 這會兒正是最放松的時候。 他一進門就瞧見少女穿的還是去歲那件十分引人的曲裾,正迷迷糊糊地半睡半醒。 榮錦棠有些想笑, 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懷念。 大概是因著當年那一夜從付巧言房里離開的突然,且這一年來他并未涉足后宮,午夜夢回里卻總是在回味她散落的水紅曲裾里一抹鮮嫩的紅來。 雪白的肌膚仿佛能閃著光, 讓他好生回憶了許久。 但他是個比隆慶帝更要會堅持和隱忍的人,他想為父皇守孝一年,便能這般認真堅持做到。就算再是少年沖動, 也絕不往后頭走一步。 越是能忍的人,也越不會委屈自己。 所及今日寧城問他要招幸誰,是翻牌子還是指名,他毫不猶豫地指了付巧言。 或許試過了, 就不會再日日惦記。 他這般想著。 “宮里沒做新衣給你們?” 他確實覺得付巧言穿這一身好看,但瞧她衣袖都有些短了,腰身也更緊致,不由皺眉問。 付巧言這會兒才漸漸回過神來,忙福了福道:“回陛下,有新衣的,只妾心喜這件?!?/br> 這是她第一次稱呼榮錦棠為陛下,也是第一次自稱為妾,她下午的時候還在忐忑怕自己說不出口,結果到了榮錦棠面前一切就自然起來。 她確實是他的妾。 榮錦棠輕聲笑笑,他走到床邊,長臂舒展,一把摟住了付巧言。 他的手很熱,十分有力氣,輕松地環著付巧言的細腰,兩個人一下子便緊緊貼在了一起。 付巧言滿臉通紅,她從未離一個男人這樣近。 榮錦棠的另一只手也沒閑著,他扯了兩下把付巧言的腰帶解了下來,讓她一身曼妙的衣裙頓時四散開來。 付巧言羞的不知如何是好,一下午鼓起的勇氣都用光了,她把頭埋進榮錦棠寬厚有力的肩膀上,不敢睜開眼睛。 那一雙大手溫暖著她的身,付巧言恍惚間似聽到榮錦棠的笑聲,隨即就被他按倒在柔軟的錦被上。 一開始付巧言其實是很疼的,那疼仿佛隨著血液浸染她五臟六腑,她覺得自己仿佛失去了什么,可迷茫里又覺得得到了什么。 她還記得姑姑跟她說,要說“謝陛下恩賜”,可她太疼了,太難過了,真的什么都講不出來。 付巧言只能努力喘著氣,不讓自己憋死過去。 后來似乎是好了一些的。 榮錦棠大概是覺出來她疼,伸手摸了摸她的臉。 直到那個時候,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