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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傾,趙森喃喃地說道,“好像卡住了”。 范可兒緊閉雙眼,逼迫自己接受這個現實。 下車,不出所料,真的是陷到了泥濘小路旁邊的泥巴里,可能是前幾天下雨的關系,周圍有草的土地更潮濕一些,加上這條路平日里本來就人煙稀少。 趙森蹲在卡住的輪胎旁邊,無辜地問范可兒,“這可怎么辦”? “你去開,我來推”。 反反復復幾次之后,輪胎越陷越深,時間卻越來越晚,肚子也越來越餓,現在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趙森癱在車頭上,連連擺手,說什么也不干了。 范可兒也累得直喘氣,“那怎么辦”? 在車里時還沒有那么大感觸,現在周圍一片荒蕪,靜的出奇,只有偶爾的幾聲不知名的響聲,隱約能看見前方蜿蜒的一條小路,但也不知通向何處,因為剛才推車著急的緣故,身上冒了一層細汗,歇下來,微風輕拂,感覺到陣陣涼意,范可兒不自覺地抱緊了身子。 身上突然披上了一件衣服。 明明是關心,趙森卻非要裝出一副酷酷的樣子,“我不冷”。 可兒伸手就要拿下來還給他,趙森按住了可兒停在肩膀上的手,“我真不冷”,又為她披好。 趙森突如其來的深情,可兒有些別扭,開口調笑道,“木頭,你突然這么紳士,我還有些受不了”。 “你忘了,我畢竟是個男的,好嗎”! “不是我忘了,是我從來不知道”。 輕松過后,又陷入了一陣沉默,兩人倚在車邊,不約而同地望向星空。 小時候的可兒一直堅信,夜空里的星星是另一個星球的家,他們在我們不知道的時空維度里生活,長大,經歷著每個人的故事,在他們的世界里編織出一段段的傳奇,流芳百世,不知道那兒世界的人類壽命也和我們一樣嗎? 那兒的人知道我們此時正在抬頭看他們嗎? 趙森沒頭沒腦的憑空冒出了一句,“可可,你喜歡月亮還是喜歡星星”? “星星吧”, “我也是”, “為什么”? “因為你喜歡所以我喜歡啊”! 對于趙森信手拈來的不正經,可兒只是勾著唇笑了笑,勾勒的梨渦裝滿了月色,晶瑩透亮,長長的睫毛,微微翹起,點綴著星光,可兒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防止清風調皮地鉆進她的衣裳。 趙森盯著可兒的側臉,目光溫潤。 “可可,你這輩子有什么愿望嗎”? “你別說,還真有,一個是做好我警察的本分,保家衛國,伸張正義”, “那另一個吶”? 可兒托著腮,不經意間露出了幾分小女人的羞澀,“另一個就是嫁給林葉”,說完自己呵呵地笑了起來。 “別鬧,說正經的”, 可兒一時語塞,“我說的就是正經的啊”, 趙森敷衍的答應,又說,“你知道有時候美好的愿望其實和癡心妄想很接近嗎”? 可兒從牙縫里蹦出一個字“滾”,突然想起來剛才遺忘的一件很容易被忽略的小事,“對了,剛才為什么都是我在后邊推車啊”? “所以,作為補償,我把衣服讓給了你”,趙森理直氣壯。 可兒無奈,低頭淺笑,不管趙森做什么,說什么,在別人看來都那么理所應當,生不起一點的怒氣。 “要不然,我們報警吧”? “傻可可,我們就是警察,讓警察來救我們,說出去會讓別人笑掉大牙的”。 “難道我們要在這荒郊野外的過一晚嗎”? “這叫共度良宵”。 可兒忽然指著腳下,“有蛇”。 下一秒,趙森差不多掛在了可兒的身上,緊緊抱著站在旁邊紋絲不動的可兒,四下張望,聲音顫抖,“在哪兒???在哪兒”? “應該快爬到你的腳踝了吧”,可兒淡定地說道。 本來只是想嚇唬他一下,確實效果顯著,好像遭殃的卻是自己。 趙森雙腿徹底盤在了可兒腿上,跟個樹袋熊一樣,要不是背后有支撐點,兩人就要直接倒插蔥了。 “可可,到底在哪兒啊”? “逗你玩的,上哪兒找蛇去,只是沒想到你膽子這么小,快從我身上下來”。 趙森不確定地問道,“真的”?才不情不愿的雙腳著地,但上半身環依然繞在可兒身上。 范可兒從他的懷抱中掙脫出來,把肩上披著的衣服重新給他披好,“木頭,你怎么整天跟個小孩子一樣,竟然還怕蛇”。 “可可,有幾個人不怕蛇的”?趙森委屈的看著面前的可兒,需要得到認同與肯定。 “可是,你不是剛才還說自己是個男人”。 “男人也是需要被保護和疼愛的”,趙森把頭抵在可兒的肩上,往她的肩窩里蹭了蹭。 范可兒往旁邊挪,但抵不住他的亦步亦趨,認命地說道,“算了,這輩子我就勉強保護你吧,但是疼愛還是找你的寶貝們去吧”! “真的”?趙森欣喜地望著可兒,但是還一直抓著她的胳膊。 “能收回嗎”? “不能,可兒一言,駟馬難追”。 范可兒剛想再說些什么,趙森的手機鈴聲響起了,不知是誰打來的,也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些什么,木頭的臉色在這夜色里恍惚間有一絲悲涼,掛斷電話,他只是說了一句,“我一定要去一個地方”。 人的潛力也是無限的,半個小時之后,他們已經在這條蜿蜒小路上繼續前行,一路上,趙森一言不發,眼神冷冽,只是握著方向盤的手在輕微的發抖,還有手背上的劃痕,他卻不自知。 范可兒半開了一隙車窗,灌進來的夜風在耳邊呼嘯,剮蹭著你的耳廓。 一個多小時之后,他們已經身處在一個類似療養院的地方,停下車,趙森就直奔一個地方,范可兒緊隨其后,想必他對這兒十分的熟悉,經過了一個花園,穿過了一條長廊,停在了一個房間前,卻止步不前。 房間外的醫生看見趙森,簡單地說明了一下情況,“你母親的情況每況愈下,藥物治療已經穩定不了現狀了,這個情況從下午持續到現在,她現在誰也不讓靠近,你是她的兒子,先進去看看吧”。 趙森握在門把上的手停止了數秒,才推開了那扇門,屋里的人穿著一身白色綢緞的睡衣,染著幾處血色星點,赤著腳蜷縮在靠窗的角落里,緊緊抱住自己的雙臂,瑟瑟發抖,散落的頭發遮住了她的雙眸,但從長發和瘦削的身形可以判斷是個女人,聽到聲響,警惕地抬起頭,又往角落里縮了縮。 趙森緩緩地向角落里的女人走去,千分小心,萬分溫柔,眼眶濕潤,“媽,我是小森啊”。 “小森”?角落里的女人眼底有一絲疑惑。 “你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