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喝一口，只有間斷的翻書的聲音和碗勺碰撞聲，陷入了一時的沉默。

    “林葉”。

    林葉從書里抬頭，用眼神詢問范可兒怎么了？

    “我剛才不是去尋死的”，她主動提起了這件事。

    “恩”，繼續去翻手里的書，接下來，翻書的次數明顯比剛才慢了許多。

    林葉的冷淡雖然在意料之中，但不免有些失落，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漫不經心的喝湯。

    林葉憑空冒出了一句，“是不是還沒吃飯”？

    “啊”？

    “餓了嗎？想吃什么？我給你做去”，林葉放下手里的書。

    “我不餓，什么都不想吃，就是有些累了”，眼角的倦意漫了出來。

    林葉從臥室里抱出來一套被子枕頭，放在沙發上，“你睡床，我睡沙發”，再一次往廚房走去，叮囑“別忘了吹頭發”。

    范可兒聽話的吹了頭發，規規矩矩的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林葉半推開門，說“我在電飯煲里煲上了粥，晚上要是餓了，你就起來先墊墊”。

    “恩”，叫住關門要走的林葉，幾經措辭，“以后你要是去干什么事，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

    “不早了，睡吧”，林葉帶上門。

    許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有開頭，有結尾，夢里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老師，同學，朋友，就連一些小時候偶爾見過的叔叔阿姨都有，卻獨獨沒有林葉。

    客廳里燈光微暗，林葉沖了一杯咖啡，獨坐在沙發上看書，轉頭，望著落地窗里的自己，有一絲厭惡。

    深夜，醫院內。

    季一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開了一扇窗，風里有著一股雨后獨有的味道，像泥土，像青草，像樹葉，唯獨與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格格不入。

    苦笑，笑自己的一廂情愿，笑自己的自以為是。

    從一開始，自己之于林葉便是一個外人。

    傍晚，季一去住院部找林葉，正好在門口遇見，“林醫生，好巧啊”！

    “找我有事”？

    季一調笑道“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林葉回，“季醫生開玩笑的功夫也是越來越見長了”。

    季一低頭淺笑，忽而正經道“林醫生，我們之間的關系我不想……”。

    林葉打斷，“我想你來找我是不是還有別的事”？

    面前這一張清雋的臉龐，寡淡的表情，清冷的雙目，季一竟一時失了神，但是既然決定了的事情，有些話即使不該說，也得求個結果。

    一撇頭竟然模糊中看見了雨中的范可兒，她知道她看見了他們，所以才止步不前，她自認為不是一個卑鄙之人，即使自己使手段也要正大光明，，她可以搶，但不能偷。

    她想賭一把，沒有運氣的是，自己賭輸了。

    范可兒一個人離開之后，林葉一如往常一樣，但不管再怎么掩飾，眼底的擔心昭然皆知。用了一個最蹩腳的借口，“我還有事”，撐傘匆匆離開，再也不似剛才冰冷的樣子。

    有些話還沒來得及說，有些事還沒來得及做，就早已失去了意義。

    “季醫生”，遠處有人喊道。

    “來了”，季一淺笑，掐滅了手中的煙，揣在了兜里，關上了窗戶。

    第二天早上，范可兒醒來的時候，林葉早就出門去醫院了，穿著主人肥肥垮垮的衣服，站在客廳里環顧四周，此刻才覺得新奇，標準的一室一廳單身公寓，除了簡單必需的家具，放眼望去，書架上全是書，隨手從書架上拿了一本，掀開全是英文，自然尷尬的原封不動放了回去，跟個沒事人一樣。

    餐桌上是林葉買的早飯，小米粥，包子，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咸菜，心情莫名的好了起來，憶起昨天的種種，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感。

    剛坐下，準備填飽肚子，敲門聲響起，疑惑，起身開門。

    “小周姐”！周岐的突然出現，讓范可兒欣喜不已。

    周岐拎了拎手里的紙袋，“來替你們家林葉給你送衣服的”。

    范可兒忙側身讓周岐進來，周岐從口袋里拿出一次性腳套，套在了腳上，轉頭看見一臉不可思議的范可兒，“什么表情？這么驚訝干什么”？

    “你這準備挺充足”，范可兒也跟著往里走。

    “林葉這個人天生就是個獨居動物，不用想也知道他們家不會有第二雙拖鞋”，眼神示意范可兒腳上穿的男士拖鞋就是證據，把手里的紙袋放在了茶幾上。

    范可兒聳了聳肩，不置可否，問“小周姐，要喝點什么？不過這兒好像只有水”。

    “我不挑，水就行”

    周岐在客廳里來回走動，饒有興趣地打量一眼就能目測完的屋子，簡單干凈，最后把目光定在了轉身倒水的人身上，要不是托某人的福，自己可沒有機會能進林葉的家。

    “這么看著我干什么”？范可兒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

    周岐接過水，坐在了沙發上，“你們昨天晚上沒發生點什么”？八卦之火熊熊燃燒。

    范可兒認真的想了想，搖了搖頭，老實交代，“沒有”。

    “沒有”？周岐下意識的持懷疑態度，“你現在穿著林葉的衣服，而且還住到了他家里”？提出了顯而易見的疑點。

    “唉，別提了，這事就說來話長了”，嘆氣一聲。

    周岐把水杯放到了茶幾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你說你，這么好的機會都沒把握住，”，腦子里突然閃過林葉整天一副閑人勿近的嘴臉，點了點頭，“也是，融化冰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過能讓你住進來，也算是人生一大步了”。

    范可兒失笑，突然想起來問“，小周姐，你吃早飯了嗎？餐桌上有林葉留的早飯”。

    周岐挑眉，心想他什么時候這么好心了，又是給人家準備早飯，又是給人家買衣服的，嘴上只說，“還沒吃吶”。

    “一起吧”，可兒起身去廚房拿碗筷，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樣子。

    倆人吃著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范可兒喝了一口粥，問，“你們不是還沒畢業，應該有宿舍，林葉這樣自己單獨出來租房子可以嗎”？

    “他從本科畢業之后，就已經出來單獨住了”。

    范可兒擔憂，“他是不是跟宿舍的舍友關系不太好啊”？

    “不是”，周岐笑她的大驚小怪，“他這人喜靜，再說了好多同學都自己出來住，不過別人可沒他有錢，自己租一套，從來沒聽他說過家里的事情，是不是很有錢”？

    不知是不是沒聽見，范可兒只顧著低頭喝粥，周岐也沒再問。

    從那天之后，生活仿佛步入了正軌，大家都找到了那個平衡點，該工作的工作，該上學的上學，日子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