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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就是張果像是要被吃了水幾乎比她體重還重的一堆東西拽進洗衣機里去。 他十分火大,這個人怎么這樣! 他失魂落魄地在外游走到下午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出門時什么都沒跟張果說,心中懊悔得想抽自己耳光,但他已經瞎走了很久,身上沒帶錢沒帶卡,手機電量也耗盡了,只能硬生生大老遠跑回了家,卻不料回來就見那人一臉平靜地做著無關緊要的事。 為什么她不會在他不在身邊的時候坐立難安地尋找呢?為什么沒有什么事是她見不到他就無心去做的呢! 陳列從水里扯出張果的手臂,力氣不小,張果感到疼。 他緊閉的雙唇看不出原有的輪廓,張果覺得自己無法靠近他。 她不懂。 陳列也看不懂她略微睜大的眼睛里裝的東西,他氣急敗壞到:“你看著我!” 張果被捏得整個手掌沒有一丁點血色,手指的傷口脹得厲害,雙腿軟得直打彎,這一天的疼痛疲累透過低低的嗓音,在空氣里顫抖:“我在看你?!?/br> 她的確在看他,目不轉睛,漆黑的瞳孔里映出他的影子,可那不夠,遠遠不夠。即便她的眼前只有他,那雙眼里還是有許許多多他缺席的過往在叫囂他其實并不認識她。 她明明應該像個大爺一樣使喚他去做那些事,明明應該氣呼呼地等他,一見他進門就一通臭罵,然后威脅他再敢這樣就打斷他的狗腿。 陳列心中忽然升起一陣涼意。 這個人他若看得牢一點可能不會再跑,他們也許能親密到沒有距離,他甚至可能能夠獨自霸占她,可他覺得他留下的,親密的,霸占的,是個陌生人。 其實陳列明白張果是身不由己,她好好走她的路,天地自會潑她滿身墨跡,潑的多了,時間久了,墨跡就滲進皮膚再也洗不掉??申惲腥毕?,到頭來只能知道她是斬殺了無數妖魔鬼怪才終于再出現在自己面前,而這途中她挨的每一刀每一劍,她的堅守、不甘、仇恨、深愛……所有的一切,他都無法感同身受,他的明白無力得像是泡了一整天的方便面,撈都撈不起來。 “你,閉上眼?!?/br> 張果不解,卻沒問,照做了。 那雙眼睛閉上后,她怎么看都是個清秀乖巧的小女孩。面色有些蒼白,嘴唇起了皮,也沒什么血色,手指輕輕拂過,皮膚就會微微顫栗,竟有點可憐巴巴。 陳列想,如果能把這樣的她藏到自己心臟里去多好,被自己的皮rou骨血好好護著,她永遠也不用睜眼。 于是張果在一個緊得不可思議的懷抱里猛然睜開眼,耳邊傳來的心跳像越來越激烈的鼓聲。只片刻,她又重新合上雙眼,感覺太陽在自己頭頂升起來了。 張果正被曬得翻肚皮,忽覺被一雙手抓著肩推開些許,她很舍不得,但正要說,話就被堵在了口中。 她試探了一下,發覺方才一動就要滲血的唇現在很滋潤,熟悉的氣息可能是透過唇上的傷口流進她血管里走遍全身的。而雙唇被放到了正確的地方后,她也重新回到了緊緊的懷抱中。 咽完苦水后有糖,昨夜的美夢今天成真,還有什么能比這更好。 而此刻陳列無師自通,他渾身上下的每個細胞好像都忽然清楚了自己想干什么。于是舌尖不安分地探頭探腦,開始描繪對面那雙唇的形狀,小的,輪廓鮮明的,上唇短了一點點,剛好露出絲絲細縫,正好留給它擠進去。 但是擠進去之后,它有點手足無措,笨拙地碰到什么就描繪什么,若不是張果那邊的代表出來迎接它,它大概能搞清楚每顆牙齒的形狀。 陳列的口腔像是個山谷,張代表想要找到究竟是從哪里吹來陣陣清風,但陳代表帶著它繞了半天也還是走錯了路,最后發現四周只有濕地,兩位代表在那兒激起不絕的水聲。 不知玩了多久,兩位代表終于疲累得不行了,它們依依不舍地分開時,張果已經憋得眼冒金星,只能半掛在陳列身上,于是陳列意亂情迷地就派出了另一位代表,它游走于張果全身。起先是隔著衣服,后來越來越受不了這層礙事的布料,又撕又扯地一會兒就沒了樣子,它就這樣把溫度傳到張果的皮膚上,又像發功一樣傳到骨頭里。 張果從未想過自己能與人如此親密,尤其這幾年中,但凡有人靠近她,甚至只碰到帶著別人體溫的東西她都會肌rou發緊頭皮發麻,胸中有股惡氣不斷向上嘔。但此時,她的呼吸斷斷續續,一口氣要分幾次才能充滿胸腔,又要分好幾次才能通過口鼻觸碰到陳列,她不停地顫抖,連支撐著她的洗衣機都在不停地抖,好像是甩干桶正在賣力地工作。她的肌rou是緊的,頭皮是麻的,而她覺得,真得沒有什么比這更好了。 陳列的喉間無意識地發出滿意的低/吟,面前的少女美得驚人,染上紅暈的皮膚大片露在外面,兩條光潔的腿垂放著,一覽無余。 陳列總算明白為什么總要拿花來比女人,眼前人分明就在須臾間迅速膨開,一瓣一瓣從花蕾中伸展出美麗的身體,變得柔軟,變得火紅,就這樣完完全全地盛開。 不知何時張果已睜開了眼,迷離得對不上焦,真得,只剩下他了。陳列欣喜得發狂,又有無數個吻落下,從頸間,一個接一個,一點點向下,來到了張果的鎖骨。 “啊……”突如其來的一聲。 鎖骨是張果極敏感的地方,陳列在那里落下一吻,她腦海立刻被炸成了一片廢墟,呻/吟聲連她自己都還沒意識到就已經毫不掩飾地流于空氣中。陳列聽到還哪里舍得離開那纖細的鎖骨,他就像是抓到寶了一樣與那跟骨頭來回廝磨。 “嗯……”張果發出更綿軟持久的一聲低/吟時,手伸進陳列衣服下擺,指尖直接陷進了后背的肌rou里。 很痛,很痛快,陳列全身滲出汗珠,大腦不停地遭受電擊,身體只有一處硬實,其他部位全都消失了。 不夠。陳列打橫抱起了張果向臥室走去,小小的家,仿佛成了混沌洪荒的宇宙,亟待開辟,亟待萌發。 ☆、第10章 生活-5 張果從沒試過這樣醒來。 好像自己是一株植物,一直沉睡在茂密叢林的悶濕空氣里,有一天,陽光終于刺破了阻攔在上方的高大樹木,溫暖得灑在自己身上,露水被曬干,留下了似有似無的花香,鳥兒們笑鬧,撲棱著翅膀,叫醒了自己。 有門響的聲音,有人剛離開。 張果起床在屋里轉了一圈,昨天洗了一半的床單已經曬了起來,剩下的飯菜也早沒了蹤影,瀝水架上的碗水漬還沒干,奶鍋里的牛奶還是熱的。 可是陳列不在。 直到醒來的前一刻,張果都能感覺到自己一直躺在陳列懷里,他的呼吸均勻地散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