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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張果。 勵勤中學師資強,設施好,國際化,也注重素質教育,是全市第一的,只是費用高,家里條件好的同學都想去那讀。 陳列成績好,全市的高中他都考得上,他一邊是盼望著上勵勤,一邊又是怪自己自私,花銷太多家里恐怕很緊張。于是整個初中他都糾結不定,煩擾不堪。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倒霉,正好那屆出了幾個獎學金的名額。于是整個夏天,陳列一次次地去那個自己即將進入學習的學校,在校園中的每一個地方設想一個月、兩周、十天、五天、三天后自己與張果再次相遇的情景。 他有點羞于承認他的心像是短時間內突擊減了肥,忽然變得輕飄飄的,飛在夏日湛藍的天空中,云朵的形狀都比往日更加討喜。 直到報名那天,陳列站在全校新生分班名單前,一次次一個個地找,沒有張果。于是他的心又狼狽地掉在了地上。 他卻不知道與此同時在他本應選擇的學風嚴,校訓是“勤勉、求是”這樣好像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古源中學里,張果也是不只一遍地看著名單。 書桌周圍的墻上有許多草稿,多是難解的數學題,陳列一看演算過程就知道題干。但這些草稿都是紅色,邊緣模糊得像被大量油脂暈開了,有些字在陽光下還閃著細密的光。陳列摸了摸,黏黏的,他哪能猜到這些是藍凌的噩夢。 藍凌所有的口紅都被張果毫不留情地貢獻在墻上,頭一天買回幾只都留不到第二天。 “果然是什么樣的媽就有什么樣的女兒,最會搶人家的拿來浪費?!?/br> 她對張果說出這句話的晚上,張果就拿她的口紅在黃紙上畫了符,用哥倆好貼在了她腦門上。 打開書桌后的另一扇門,就是張果的臥室,比起外面那間來小了許多。衣柜里疊放的衣物不多,看著空蕩蕩的,角落里有只保險箱,張果說了只要那里面的東西。 他原還在想張果大概是隨時策劃離家出走,連行李都已經打包好了,此刻方知,對張果重要的東西用一只還沒有鞋盒大的保險箱就能裝得下,等他開了鎖更是發現,原來就連這只保險箱都空了一大部分。 箱里有個透明文件袋,一眼看過去能看到張果mama還有張秦抱著還很小的她照的照片,只一兩張;有存折和卡,還有些保險單據,那大約就是遺物了。 除了這些,還有其他東西被張果視為和母親遺物一樣重要——比如小學時候的畢業照。這幾年陳列也總看那照片,自己站在張果身后,兩人都挺嚴肅,陳列還記得當時閃光燈閃,聽見快門響的那一瞬間,他鼻子酸了一下。沒想到她也留著它。 此外還有一本舊作業,雖然封面寫著張果的名字,可是翻開來看,一頁又一頁,全都是自己還非常稚嫩的字體。 陳列想咧嘴笑,又覺得喉嚨有點澀。原來這些離“驚天動地”差十萬八千里的小事物始終被如此悉心地保存著,而此刻這些東西像小小的鋒利匕首,在陳列的心上劃開小而深的口,記憶和期盼像血液一樣平靜地淌出來,溫熱而黏稠。 四年前的陽光照在陳列的眼里,沒有張果的時間被照得通透,像舊照片一樣發黃變脆,輕輕一折就會碎掉。 作者有話要說: *就是綠野仙蹤。 *嗯我從小就對愛干凈的學霸有難以割舍的情結…… ☆、第5章 安家-2 咣! 樓下傳來門被打開又被大力摔關上的聲音。 正要把張果的校服和幾件他喜歡的衣物裝進包里的陳列嚇了一跳,臉立刻燒起來,感覺自己就像個即將被抓住的賊。 再一想,是張果要自己來的,也沒什么可緊張,于是拿好東西徐徐下樓。 “我欺負她?”女人在質問,“張秦你摸你的良心說話?!?/br> “良心?”男人聲音啞著,“我女兒都丟了還要什么良心?你逼沒逼她你自己有數?!?/br> “你女兒……”女人頓了頓,說不上是在哭,在冷笑,還是在嘲諷,“你頭一次丟女兒嗎?你別忘了十六年前你還死了個女兒?!?/br> “別說了……” “為什么不說?我多少年都沒說過,你以為是好讓你忘掉她的嗎?還是只有她方華的女兒是你女兒?” 陳列本無意窺探人家隱私,但猛然聽見張果還有個死了的姐妹還是頓住了腳步。 “我逼她?難道你就沒逼她?你覺得咱倆誰更能逼到她?”她頓了頓,再開口的時候聲音都開始顫抖,“那你逼我,她逼我,方華逼我的帳怎么算?我女兒的帳又怎么算?” 男人抱頭蹲著,“別說了……別說了……”無助的請求不斷從手臂下低低傳出。 “張秦,你真覺得我這些年是來處心積慮給白雪公主當后媽的嗎?”女人也沒想張秦回答她,她眼眶紅得厲害,不禁抬起頭等眼淚流回眼眶。 然后她看到了陳列。 “誰?” 她的反應很快,沖到餐桌邊拿了水果刀又退回男人身邊,一邊盯著陳列,一邊叫男人去按警報的時候,他都還愣著。 但當陳列說明自己是受張果之托過來后,他立刻回過神來。大步跑上樓梯,手抓得陳列雙臂疼痛,“果……果兒她在哪?你把她帶到哪去了?” “她在我家?!?/br> “你家?”張秦上下打量陳列,軟軟的發黃的頭發,沒染沒燙也沒什么造型,沒戴首飾,沒有紋身,中等身材,穿白色的短袖T恤和白色的球鞋,牛仔褲筆直合身。面前的男生好像是大眾心目中好學生的活標本,干凈樸素,一點點能表現叛逆的痕跡也無。但高懸的心依然放不下來,“你是誰?” 也怪不得他不信陳列。張果獨得厲害,甚至還失語過一段時間,怎么可能憑空冒出個人來受她之托? 張秦正兀自閃著腦海中的無數念頭,目光忽然在陳列手上對了焦,“這鑰匙!”他全身的血液都沖進了大腦,他認識那個鑰匙扣,那是他曾用過的東西。 那個比張果年齡還大的鑰匙扣現在看來顯得古拙。張果很小的時候,方華怕她馬虎丟東西,就把鑰匙掛在她脖子上,被她嫌棄像狗繩,她倒很喜歡張秦的鑰匙扣,好幾次搖著他的袖口仰著臉問他要。張秦逗弄她,說等她長大了才能給。于是她就會問,“爸爸,什么時候是長大?我等一等,等我長大了,你再送給我?!?/br> 本以為一陣兒就過去了,沒想到她八歲生日時又問張秦要。這次要到了,男式的鑰匙扣占據了小姑娘的大半個手掌。方華笑說,“果兒真是生錯了,小小年紀凈喜歡男人的玩意?!?/br> 那時候張秦還總在想,他的女兒怎么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