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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次抓住自己的腕。 太舍不得他了。 可是他的另一只手卻還在緊握著她。 “原來她真得那么重要?!?/br> “不……”下意識地覺得只要反駁了張果這句話,她就會留下來,他卻想不出要怎么反駁。 “放開我?!?/br> “不……” “那你選啊,我和她,你要誰?!?/br> 張果揚起臉看著張秦呆愣的眼睛,每次遇到有關藍凌的事情,他都是這樣。 她最痛恨他的不知所措。 “放手!”張果大喊一聲。 張秦一驚,同時松開了兩只手。 一只,藍凌緊握著。 一只,和張果分離。 灰飛煙滅,什么也沒有,甚至連痛感也沒有。 還是意外,被放開的竟然是自己。 果然如此,被放開的究竟是自己。 “你看?!?/br> 沒有諷刺,沒有敵意,只有寒冷綿延在夏日的空氣里。張果帶著微微笑意的話語像一只細得看不到的針,精準地插進張秦的要xue。 作者有話要說: ☆、第2章 重遇-1 眼睛早已經休息,什么也看不清,世界模模糊糊。耳朵也累了,什么也聽不清,周圍好像很吵,也好像很靜。鼻子被堵塞的很嚴重,有一絲很熟悉的久遠味道,但并無法分辨那究竟是不是真的,反正大腦也如同一臺茍延殘喘了十年的舊電腦,晃晃鼠標都要滯后半小時才會動,皮膚也硬化成為鎧甲,失去了感知的能力。只有喉嚨痛得厲害,像卡了顆核桃。 她不停地向前走,不知要走向哪里。 不知怎么的,她又想起了小白和小灰。 小白和小灰也是張秦曾經買給張果的,小白是一只白色的公兔子,小灰是一只灰色的母兔子。這是張果問陳列應該給它們起什么名字的時候,陳列隨口的回答。張果當時狠狠地白了陳列一眼說你考第一的智商就只能起出這種名字?陳列只顧著看書,笑了笑就沒有再理張果。 張果最喜歡它們,每天放學都一動不動看它們吃她收集好的菜葉。 有一天張果放學回家的時候看見小白直挺挺地躺在陽臺上,小灰安靜地待在它身邊。 張果舍不得讓小白離開家,方華幾次勸張果把小白埋了張果都不同意。于是第二天,就看到了同樣僵在小白身邊的小灰。 后來,方華終于說服張果把它們埋在了院里的樹坑里,那一棵樹就變得格外繁盛。 好像記憶中一切張秦給的,都沒有好結果。 “張果?!?/br> 有一聲輕輕的呼喚穿透遙遠的嘈雜。 又一次出現這幻覺。 它會帶動身體全部的感官,總是從虛虛幻幻的清新氣味開始,輕聲呼喚,身邊會吹起和煦的微風,陽光像是穿透過酒紅色的紗簾一樣溫暖綿軟,稍稍困倦。 四年了。 在這四年里她丟了這個,少了那個,這會兒終于到了幾乎失無可失的窘迫境地,所剩下的就僅有這幻覺。 你在哪里啊。 陳列。 * 陳列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很想再叫住她,卻卡住了。 他只見無邊無際的城墻,有武士威嚴而無聲地宣告城主的輝煌,城外的他怎么也看不到城主是什么樣的一張臉孔。他的情緒全都在長長的時空間隔中綿綿延延地消失殆盡了。 她還是她。 暴躁得過分,或者說暴力得過分。小時候就從來不像其他小女孩兒那樣甜軟,大家都說她是投錯胎的硬漢,或者是火相星座什么的。這幾年看似脾氣越發沖了,掌摑腳踢引來了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觀。 她也還是一如既往地干脆果斷,做什么都好像自帶了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一完成就斬了下去,成了與她無關的過去時。 可她好像還是變了,不知從何說起。 * 不知道過了多久,張果忽然被一陣沉重的鐘聲驚醒才覺得自己雙腿沉重,方才一直沒有覺得,這會兒一覺察到卻好像洶涌得不行,立刻就走不動了。 于是她就地蹲坐下來。 沒有人覺得她就地蹲坐有什么奇怪的,只是會有人嫌她礙事兒,倒也顧不上管她,罵罵咧咧一句都來不及說完就走遠了。 她暗笑一會兒,笑中夾雜了被人踢到撞到的疼痛。 火車站就是這樣,即便入夜了也熙熙攘攘。不遠的地方響著火車的鳴笛聲,不知道是剛從遠方跑來,還是正要向遠方奔去。幾乎每個人都拖著行李箱,有的臉上掛滿了喜悅,互相擁抱;有的臉上寫滿了不舍,揮手告別。 他們真幸福??! 這詞她從小聽到大,最常見不過。倒好像此時方才第一次從詞庫里單獨拎它出來,有點陌生。 可能是覺得自己作為一個學霸居然不太懂這個初級詞匯的意思,她忽然就委屈起來。強烈的情緒變成了根鐵棍,大力攪動得她恨不得肝腸寸斷似的。 鼻子堵得像是要窒息,用力地擤卻擤得整個人開始控制不住地顫抖,眼淚和著節奏涌出來,細細綿綿地抽泣,逐漸開始歇斯底里。 她坐在地上放聲哭喊,嗓子開始嘶啞,不停用拳頭砸著硬邦邦的地面直到流出血來。 “等我來找你?!?/br> 也不知哭了多久,這么一句話堅定地越過了人山人海傳進了張果的耳朵,心臟像被除顫器一擊。 她舉頭四望,原來是不遠處的一個女人在認真地對面前的男孩子說話: “車站人多,你一定不能亂跑?!?/br> “萬一你找不到mama了,不要哭也不要怕,站在原地等mama,mama很快就會來找你的?!?/br> “記住了嗎?” “mama一定會很快找到你的?!?/br> * “張果?!?/br> 自己的名字在耳邊響起的時候,混沌的天地像是被人鑿開了一條縫。陽光灑在了面前這張臉上,亂舞的灰塵原形畢露,這張臉因此變得很模糊。 手里還夾著最后半只煙,身邊也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啤酒罐,頭發黏在臉上。坐了太久早已脊背僵硬,佝僂著用手撐起下巴,卻被煙熏得睜不開眼睛。 “張果?!?/br> 那聲音太動聽,即便是作為幻覺來說,也美的過分。 我大約是醉了。 醉了可真好哇。 這幾年她連個美好一點的夢都沒做過。 被這人輕喚的幻覺也會偶爾出現,在精疲力竭的時候,在疼痛難忍的時候,像是憑空飛來一道神符,雖然一閃而過,卻總會為她注入些許氣力。 “張果?!?/br> 一遍又一遍,仍是溫暖有力。 也就只有這樣醉了,這幻覺才舍得多停留一會兒。 我只有你。 幸好有你。 陳列。 她就在眼前,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