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觀其變,但你的人也要適當地制止她胡來才是,否則日后她這個越郡王妃還如何當下去!” 仲孫玱聽得只覺心寒,便是為了他的計劃。他目睹他表弟死了,明知道弟媳要血洗萬氏,卻無力阻止,叫她恨上了他,但到頭來,眼前這位帝皇,只輕描淡寫的一句追封作罷,是不是坐在那張龍椅上的人,都只在乎他自己的性命,而視他人為草芥? ** 瑤臺的宅子,某間密室里,一斷臂的男子,一巴掌扇向木槿的臉上,怒道:“你是不是瘋了!竟敢算計我們的主子??!” 木槿木然地抬眸。迎上男子犀利冷然的視線道,“我不過是叫她看清楚現實而已!” “你這是不忠,若你及時出手,薛自冷不會死——” “哥!我們想要輔助她光復云國,為云國報仇雪恨,就不能愚忠!一些她該體會的痛,就必須叫她深有體會!否則,她永遠都成不了云國的女帝!” “短短幾日的功夫,你便想她能真心實意擔起云國的責任,是不是太強人所難了,撥苗助長只會適得其反,你,你下去領罰五十杖!” ** 夜色被天際吞沒,漸漸地天亮了。 何樂安抱膝坐在床邊的角落里。呆呆地看著窗外發呆,頭一次覺得自己無能極了,還特別想仲孫玥,似乎人軟弱起來的時候,特別不堪一擊,想想從前,竟又哭了。 這時,門被人溫柔地敲響,她不作應答,門也被推開了,原以為只是婢女循例進來看望抑或換換茶水,不成想竟是個穿沙棕色衣裳的男子,他墨黑的青絲柔順地披于肩上,面容柔和似玉,一雙通透的眼眸宛如嫻靜于掌心的琉璃珠子,只得獨臂,但風華如雪。 他恭謹地向她行禮道,“臣是木棉,現任木家首領,沒能盡快趕至京城,叫您受驚,臣罪該萬死,稍后會自行領罰——” “像我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是云國未來的君主,我不行的,你們還是放過我吧?!焙螛钒布湃坏?,“我不想為了誰干些什么了,天下蒼天說到底,與我何干呢,時也運也命也,云國覆滅之時,我還沒有生于這世上,我長于仲麟權貴之家,受的是平和的教養,我不是將軍,我為什么非要下戰場,我也不是帝君,我沒有必要為了一些虛無的東西去——” “臣知道您一時還沒有辦法接受一些東西,不管是什么,您只要順其自然便是?!蹦久薜?,“世間沒有后悔藥,即便悔了恨了怨了煩了,我們只能繼續往前走,或逆來順受,或逆流而上?!?/br> 何樂安不欲爭辯地閉上眼眸,本以為他會自行離去,可她忽覺一抹氣息朝自己靠來,原來模糊的臉龐,漸漸地變得清晰可見,他抬起那不知何時抓了手帕的手給她抹淚,“臣也曾失去摯友,像您一般,他為救臣犧牲了,但臣從不覺得他離臣而去了,這些年,他便是臣指路的明燈。為他也好,為云國,為您也好,始終堅定臣的信念?!?/br> “如今,京城混亂,臣沒有辦法把您最想見的人帶到您面前,希望這個可以稍微緩解您的痛苦一點點?!彼f罷,把一支石榴釵遞給她。 珠玉碰撞的熟悉聲響叫她重新睜開眼眸,何樂安顫手接過,卻聽他道:“這是我們云國歷任女帝出嫁時的嫁妝,是開啟藏寶圖很重要的鑰匙,或許那些搶奪藏寶圖的人至今也不知,藏寶圖分為兩部分吧,一部分是地圖。一部分便是它,很慶幸這些年來,您能如此珍視它,令它沒有遺失,還保留我們僅存的一點點希望?!?/br> 何樂安突然道,“你不累嗎?若你不覺得累,你問過他們累嗎?” “出生伊始,就要背負仇恨,每日每夜都要為那些久遠的仇恨而活,當真不累嗎?你們又不是云國皇室血脈,何須為了別人的盛世那般拼命?” “人的一生是很短暫的,為什么不好好地替自己活一場?” “可,沒有國,哪來的家。若沒有家,又哪來的我們?”木棉聲音沉靜地道,“我們是云國的子民,我們云國沒有故意與誰挑起戰爭,但他們卻因為貪婪叫我們覆滅了,血流成河,毀了我們美好的家園,若不為那些無辜喪命的祖祖輩輩報仇,何以教他們安息?” 木棉道,“如果主上不介意,可隨臣來?!?/br> 何樂安默然地看著手中的釵子半響,還是應下來了。 后來,她才知道,木棉帶她去看的是云國的歷史。從繁榮到覆滅,一盒盒保存得極好的卷軸里面,全都是血與淚,還有逃出生天的第四十四任木家主為了光復云國作下的所有努力,以及他傳承之后的木家人們的義無反顧,值不值得的拉扯,最后就碎在哽咽里。 之后,很多天的夢里,都是無休無止的殺戮。 夜半乍醒后,何樂安實在睡不著,便出去走走,看院中的花花草草,看宅子的亭臺樓閣,看假山流水中的睡蓮??丛律录拍牡褂?,想想了很多天的人,念過往中愉悅的那些畫面,正發呆時,有人說話的聲音幽幽地傳了過來。 “睿親王說笑了,買賣就是買賣,講人情的,誰會當什么殺手呢?!蹦久扌Φ?,“與別的組織不同,我們瑤臺的殺手,是沒有退休一說的,哪個都是從一而終的,絕不會把機密泄露出去,所以不論哪國的交易。誰問到我這兒,我都是不說的?!?/br> 何樂安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連呼吸都差點兒停止了,便聽熟悉的聲音道,“我自是相信木首領,與你合作,從來都最是簡單直接,又歡愉,我也不是吝嗇的,照舊每月一例,誰買我的命,我雙倍買回來……”聲音漸行漸遠,很快又聽不到了。 她頓了很久,像是什么都不曾察覺那般。往回走,可沒走多久而已,迎面就見木棉朝她走來,“這般時候夜涼,您不該不披多一件衣裳的——”他說罷,將拎在手里的披風,小心翼翼地給她披上。 四目相對,何樂安道,“你既然是瑤臺的首領,又肩負光復云國的大任,不可能不知道睿親王暗地里正在收集云國藏寶圖吧?” “我們是互惠互利的關系?!蹦久薜?,“他收集藏寶圖,我為他鑒定真假?!碑斎?,鑒定真假的過程里。不可能只鑒定而不作任何記錄。 “他不是個容易糊弄的人?!?/br> 木棉笑道,“可他是個貪心的人,他想破解藏寶圖,只能倚仗我,雖然與虎謀皮確實有些麻煩,就像數年前,他曾從我這兒的人里打聽到鑰匙的一丁點線索,就尋到卓逸伯府?!?/br> “你的意思是,老卓逸伯的死,與他有關?” “他的人去所有收養了女孩子的權貴里搜尋鑰匙,期間不知道生了什么意外,他的人失手把老卓逸伯殺害了?!蹦久薜?,“那人你也不陌生,威武將軍府的賀立澤,他在邊關立下奇功,近日就要回京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