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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個小丫頭子被丟進水里難道還算什么大事不成?可是小姐就不一樣了,今天是大小姐阻止了那個胖子將小姐扔進水里,若是大小姐沒有阻止那人,那小姐可就成了這遼陽城中的大笑話了。 而且小姐的身體,哪有她那么扛得住折騰? 現在倒好,不但小姐受了委屈,她自己又要挨板子又要罰月例銀子…… 想著想著,妙香仿佛又被那胖子給丟進了冰涼的湖水中,被湖水嗆著淹著喘不過氣來,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識到,她并沒有掉進水里,那幾乎令她憋悶至死的感覺是她的悔意。 張暄淡淡的看著妙香,將她眼中的糾結、掙扎、后悔、懊喪看得清清楚楚,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才開口道:“我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是見你們小姐屋里幾個二等丫頭里,你是最伶俐的,紅鵑今年十四了,鶯語今年也已經十二了,你們小姐如今才七歲,誰能陪伴她更長久一些?你若是個聰明的,將我今日的話記在心里,以后的路,還長著呢?!?/br> 妙香雖然行事莽撞了些,但并不笨,張暄這段話的意思,她聽得明明白白。 “大小姐請放心,”她再次跪了下來,雙眼亮閃閃的,臉上卻帶著從所未有的堅定,“妙香定不負大小姐良苦用心?!?/br> 張暄點點頭,這才起身到暖閣里去陪張晴。 對于溫夫人來說,侯府今日之宴忽起事端,又涉及她的心尖尖,她難免郁郁不快;然而對于被請來的胡四奶奶等人來說,侯府的招待十分周到圓滿,臨走時都歡歡喜喜的。 至于胡玲以及齊敏依等人,有的回家之后將今日在侯府發生的事悄悄告訴長輩,聽到的人都覺得此事不過是小孩兒家家的一句不算什么的失口,也沒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張晴受了點兒小小的委屈,那個少年也忒較真兒了些。 不過既然侯府二爺覺得此事有礙臉面,他們自然得給個面子,當即勒令孩子們以后不許再提此事。 而有的則是連長輩們面前也未提半個字。 羅黛便是其中一個。 王寶兒回家老老實實的將事情說給她母親聽,她母親便認定此事是因她而起。若不是她引得張晴看那個少年,張晴也不會說出那幾個字,因此不但罰她禁足一個月,還特意親自帶了禮物到侯府賠罪…… 這件事就像一顆小小的石子投入大海,在遼陽城中連點水花兒都沒濺起來。 相比于此,安陽長公主邀遼陽城中三大家的子女重陽節登高引出來的事,就是滔天巨浪了。 安陽長公主可是當今太后和圣上面前的紅人兒,誰不想巴結討好?胡府壽宴那天也就罷了,在胡府里,里三層外三層的宅門高墻圍著;這次可是去青峰山登高,安陽長公主又有諭令:她那日不帶儀仗、微服出行。 如果誰家的女兒能和她一起去,那說出去也是一份榮耀,證明這家的家世底蘊在遼陽城中都是排得上號的;如果誰家的女兒能得了她的青眼同她聊上一句半句的,日后相看婆家的時候也是可以拿出來抬高身價的。 平頭百姓根本沒指望的當然不去想,那些稍有些家底的覺得自家有些份量的人家大多數動了心思。將許茗煙和趙妙芳在安陽長公主跟前受委屈的事兒早拋到了九霄云外。 定北侯府還好,能進了侯府的大門的下屬同僚就是有數的那幾家,旁支外戚更是根本沒有。 胡府可就熱鬧了,有臉面的往府里湊求著給其子女引見;那些沒臉面的,就托了各種關系求到胡府,讓其子女與胡府的子女混個臉熟,到重陽節那天再往安陽長公主跟前湊。 胡府如此,齊府不必外面的人來求,自家首先就亂了套。 齊敏依的母親胡太太早早言明,自家女兒只帶一個姐妹去登高,免得人多了叫安陽長公主嫌吵。 這話一出,齊敏依的庶嫂立即沖在最前頭,想叫齊敏依將她的女兒帶上,齊敏依一個房頭的嬸娘又出來擋橫兒,因為她還有個女兒。 兩下里你一言我一語越說越氣,你非長、你是庶的唇槍舌箭,最后將兩個房頭以往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都挑了出來,甚而將齊府往年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抖落到了人前,弄得整個兒齊府都烏煙瘴氣的。 一時間,齊府成了城里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閑來無事的消遣。 定北侯府中,齊府的事只在末流下人們之間悄悄傳兩句,溫夫人執家嚴明,那些腌臜丑陋之事,就連曉露閣負責掃地擔水的粗使婆子都不敢隨意出口。 張晴就在這一派平和安寧中過著令張暄深惡痛絕的滋潤小日子。 第六十一章 說笑 自那日事后,當晚溫夫人就命張晴住進了蟬鳴院,一夜細心觀察到次日大早發現她并無大礙,這才放她回曉露閣。 之后張晴就念叨著混身懶怠,將往日的功課盡皆撂了。 開始張暄真的以為她是嚇到了,噓寒問暖了兩天,才赫然發覺她在偷懶耍賴。 待要將她管起來,她又說秋乏,又說哥哥們在書院都有伏假,她卻什么假也沒有,又說她要被張暄逼迫得生病了云云。 張暄被她念得頭大,又念及不日就是重陽,去青峰山會玩得心散,干脆叫她松散幾日,待重陽過后再收心不遲。 姐妹二人斗智斗勇的當兒,溫夫人收到張喚和張冒等人的消息,說朗哥兒過百日之前二人都會趕回來。 這消息對整個侯府的主子們來說都是大喜事,尤其是齊敏華,每天都是喜滋滋的,似乎連走路都輕快了幾分。 定北侯張喚還好,過了年才走的,大爺張冒已經一年左右沒有回來過了。 況且這父子二人都是第一次見侯府的第四代接班人。 溫夫人開始著手準備給朗哥兒辦百日的事宜。 滿月宴來人不可掌握,送了禮的人家都得送上請帖,難免太過招搖。 百日宴,溫夫人就想辦得低調些,只邀請齊、胡等幾家相熟交好的人家,再加上張喚的幾個下屬及異姓兄弟便得了。 九九重陽節轉眼即至,這日一大早張晴不待紅鵑等人叫醒,便自覺睜開了眼睛。 這還是她第一次去山上玩兒。 “小姐?”剛從旁邊榻上起身披衣的鶯語看見她亮晶晶的雙眼,嚇了一大跳,以為她是做夢,但見她眼神清明又不像,忙低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