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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影在慢慢變弱的日色中變得很淡很淡。 吳悠悠坐在病房外面很久了,攥著手機,指尖微微發抖。林姐把自己的手機關機了,可是孟淮的電話一個接一個地打到她這里來。她左右為難,最后還是告訴了他具體在哪個醫院。 “你好,林嗣音是住這一間房嗎?” “病人需要休息,我們不接受任何采訪?!眳怯朴坪鋈痪璧卣酒饋?。 “小姑娘,你是她助理吧,我是她的舅舅?!?/br> 鐘常德趕過來還是有一些遲。 他搬過板凳坐在林嗣音身邊,聲音沉穩厚重。 林嗣音別過臉來看:“舅舅?!?/br> 兩個字一出聲,她就無法攔住眼淚的堤岸,立馬仰頭把淚水倒回,卻撕裂到肩膀周圍的肌rou。 “嗣音,別動。別動就行,舅舅來了?!彼值Z蒼老的手順著她的額頭,撫摸了一下她的頭發,“頭發染了,挺好看的?!?/br> 林嗣音強撐著笑了一下。 鐘常德嘆了口氣,語調卻并不沉重:“好好休養,認真工作。你們拍戲有意外是正常的,大不了咱們拍完這一次,以后就不接動作戲了,啊。好好休息,沒事的。舅舅一家子都在呢。沒有人會離開你的,都陪著你呢?!?/br> 林嗣音動作很小地點了點頭。 鳥雀翅膀受傷的時候,一個躲在角落里舔干凈她的翅膀,這讓她想起了自己也曾經是雛鳥被父母呵護,只需要待在風雨蔭蔽的鳥巢里等待父母的回來。 “和鐘鳴打電話嗎?他知道你出事了也很擔心,但是呆在學校走不開?!?/br> “好?!?/br> 鐘常德用了視屏通話,鐘鳴在學校借用的同學的手機,在宿舍里。 “姐,你金頭發好美啊?!辩婙Q嘿嘿笑,“生病了還這么好看!等我畢業了,我也要去染一個韓國明星的發型,栗色還是灰色呢,姐,你說哪個好?” 林嗣音抿嘴,鐘鳴無憂無慮的樣子真好:“都行,但我說了不算,舅舅不讓你染你也沒辦法?!?/br> 鐘常德正擠眉弄眼,似乎頭上要冒出青煙了。林嗣音遞給他一個安定的眼神。 “姐,好好休息哈,等我高考畢業了,帶我去片場看看吧,我做你助理怎么樣!這樣不會有人說吧?!?/br> “恐怕我現在的助理有話要說?!?/br> “那你請兩個助理唄,多好!” “好好好,不用等你畢業,等到春節放假的時候,jiejie病好了,帶著你玩好不好?” “那姐,你好好養病,我還趕著把手機還給同學,掛了!” 掛了電話,鐘常德腹誹幾句自己這個內心沒裝事兒的兒子,又接著坐下來跟林嗣音聊天。 “嗣音,餓嗎?要不要吃點什么?” “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剛剛我助理幫我去買了粥,已經喝完了?!?/br> “喝粥怎么行!你這傷筋動骨的,要大補!”鐘常德拿起手機就打算看看附近有沒有什么外賣做骨湯的,“舅舅給你買份骨湯喝吧?!?/br> “不用了舅舅,我吃不進沒有胃口?!背酝曛嘀蟪赃^止痛片,用完藥胃口很差。 鐘常德見林嗣音推辭,也不再說什么,只是坐在病床邊靜靜陪著她。他的這個侄女,受的苦太多了,性格獨立要強,可他活了大半輩子也自然知道,她是最需要關懷和陪伴的。 “那好,舅舅就坐在這兒陪你一會兒?!?/br> 兩個人又這樣呆了一會。舅舅講了講家常,講林嗣音父母年輕時候的愛情。 林父比林母還要小幾歲,與母親談戀愛的時候還是一個窮學生,母親已經是市戲班子的新學徒,有工資,沒少補貼父親。 兩個人要結婚,外公外婆不同意,父親正好要去南京上大學,于是母親偷了家里的戶口本和父親結婚,兩個人一起去了南京,再也沒有回來過。林嗣音也回想起來,她父母都健在的那段時光,連風雨交加雷鳴電閃的夜晚,都是溫暖的。一家人是那樣的和睦親近,父親在書房的木椅上坐著,時不時看看在地上翻稿紙的自己,時不時看看現在窗前對著暖風吟唱的母親,目光溫柔,歲月靜好。 舅舅還講了鐘鳴,說鐘鳴不成器,喜歡玩,小時候如何欺負過一個小區的孩子們,如何當孩子王帶著大家做壞事?,F在終于懂事起來,知道要學習了,雖然有時候還是吊兒郎當的,但心智已經成熟了很多。 鐘常德:“舅舅沒有別的心愿了,就是想看鐘鳴跟你都好好的。在舅舅心里,你跟親女兒是沒有什么兩樣的,知道嗎?如果有什么不能解決的心里事一定要跟舅舅說,舅舅幫你分擔?!?/br> 林嗣音張張嘴巴,百轉千回,落到嘴邊只有一個“好”字。 天色已經不早了,林嗣音喊吳悠悠進來,幫舅舅今天晚上在廣州訂一個酒店,明天再送他去車站回無錫,她真的不需要陪著了。 “悠悠?”沒有人應。 “悠悠?”林嗣音以為是自己聲音不夠大,又喊了一遍,卻牽扯到傷處的疼痛,她嘶了一下。 門這時候開了。 卻是孟淮站在門口。 吳悠悠很無辜地跟在后面,用眼神告訴林嗣音沒有攔住。 孟淮一只手緊緊地攥著,眼睛已經赤紅,風塵仆仆地找了很多家醫院,頭發也被風吹得沒有了形狀,凌亂頹廢。 鐘常德:“這位是?孟淮吧?!?/br> 林嗣音解釋:“同事?!?/br> 孟淮看了林嗣音一眼,床上的金發女郎讓他覺得陌生,忍了忍,最終還是承認:“是,同事,我來看看她?!?/br> “悠悠,帶舅舅走吧?!?/br> “那好,你們慢慢聊?!?/br> 鐘常德離開,吳悠悠把門關上。 孟淮坐在板凳上,林嗣音艱難地挪動身體,側身躺著,即使壓得肌rou痛感加劇也一聲不吭,就只給他一個后腦勺。 “怎么樣,受傷嚴重嗎?” “不重?!?/br> 孟淮俯身,雙手抱拳:“為什么手機關機?” “沒電了?!?/br> “出事了為什么不聯系我。還有吳悠悠,為什么老是掛我電話?!?/br> 兩個人約好的下午見面,他提前到了約會地點。等待半個小時才知道林嗣音上午出事了,微博上發出公告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而他找到她在哪家醫院的時候,已經到了晚上。 他如何不心急如焚,他如何不心疼。 “你還不懂嗎?” “你什么意思?” 孟淮早就有所感覺。只是不想問出口,從搬出他的公寓開始,她就若有若無地躲避兩個人的聯系了。 “我們不合適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