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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說與第三個人知道,卻不曉得,你早已知道……唉,這么多年,這么多年,我一直希望……” 他說不下去了,扭過頭,眼中已有淚光。 顧維崧抱著他,在他耳邊,突然喊了一聲:“爹——” 成守堅身子一震,再回頭望向他,不敢置信地:“你剛剛喊我什么?” “爹!其實這些年來,我一直知道,你是我親爹!”顧維崧抱緊他,眼淚一下子流出來,在他耳邊哭道。 “好,好,聽到你喊這一聲爹,我這一生也不枉了。這么多年,我看著我的親生兒子出落得這般出類拔萃,聽到上海灘不知多少名門望族都在說‘生子當如顧維崧’,我就知道我這一生沒白活!我本來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和自己的親生兒子相認,可現在……終究還是有這一天?!?/br> 成守堅又咳嗽起來,咳出許多血,又流出許多淚,回頭對兒子道,“還有件大事沒有跟你說。大哥……大哥還有一大筆錢,是整箱的黃金,據說金條金磚都有,存在了上海的匯豐銀行。這筆錢,是大哥專門留給顧家你和二少爺的遺產。至于大小姐的那份……老爺早就交給了太太,由太太打理。那箱黃金,按大哥遺囑,竟然是你得三分之一,二少爺得三分之二!大哥表面上對二少爺冷漠,其實內心還是擔心不務正業的二少爺后半生無著落。大哥應該是覺得你不必擔心后半生無著落的問題,所以竟然將大筆的積蓄,一大半都留給了明顯不成器的二少爺!大哥曾經私下里說他對不起二少爺的親娘。嘿,他就不說他對不起大嫂這件事了??偠灾?,如今顧家勢敗,可有那整箱黃金,憑崧兒你的能為,假以時日,還是能東山再起的。這整箱的黃金,除非二少爺沒了性命,否則你總得想法子從二少爺手里謀得大半……” 馬蹄得得,由遠及近。成守堅住口,和顧維崧同時抬頭,見一匹高頭大馬馱著兩人,從遠處奔來,轉眼奔至面前。 陳兆軒翻身下馬,舉槍對準倚在顧維崧懷里的成守堅。 “不——”白蝶菲喊著,亦是翻身下馬,奔到陳兆軒身邊,一把抓住他持槍的手臂。 陳兆軒斜眼看她:“你擔心我傷了顧維崧?” “不是——”她立刻否認,看看滿身是血的成守堅,只道,“你我還沒問清楚當年血案的真相!你現在一槍斃了他,倒是容易,可是人死了,就再不能開口了!” 顧維崧眼不眨地盯著兩人,尤其是白蝶菲! 白蝶菲臉色煞白,扭頭,避開他的目光,不和他對視。 成守堅突然笑了,笑得咳血,在血污中笑道:“你們兩個都沒長眼睛嗎?沒看到我根本活不了多久了!不管你們開不開槍,動不動手,我也活不了一時半刻了。你們還指望著從一個垂死之人口中套話,根本就是做夢!” “你是活不了多久了??墒穷櫨S崧還年輕,路還長著。你忍心讓我槍法不準,重傷了顧大少爺,或者讓他很快也隨你一起到地下黃泉相見嗎?” 陳兆軒說著,手中的槍,兀自指著兩人,見兩人都是不答言,突然道,“成守堅,你畢生只有這一個親生兒子,還是如此的優秀。你忍心讓他年紀輕輕,大好前途還沒有真正開始,就此結束一生嗎?” 成守堅臉色發白看著他。 顧維崧抱緊他道:“不必理會這般狂徒,我現在就帶你找醫生!” 他試圖將他從地上抱起,成守堅掙扎:“不,我還有話要說!” 成守堅看看白蝶菲,道:“白小姐,我早已知道你是誰,可惜知道的晚了——那時候你已經是許炳元的干女兒,著實攀上了高枝,我也確實奈何不了你。其實我應該喊你金小姐,你娘是陸玉娥,你爹是個姓金的老……老漁夫。你爹……你那個漁夫爹……咳咳……” 他又咳出一堆血沫,然后抬頭道:“沒錯,你的漁夫爹是死在我手里的,被我一槍打進頭。至于你娘,她自己用簪子刺進心口,可不是我下的手,不過算起來她不自己下手,我也會下手的。我又砍下她的一條手臂??瓤?,我總共砍下過九個女人的九條手臂。到如今,我有這么個結果,也不算冤枉了?!?/br> 第117章 血債血償 “你當初為什么要害死我爹娘?”白蝶菲質問他。 成守堅扭頭,不理會她,又看向陳兆軒,搖頭道:“我早已知道她是誰,可是你……你又是誰?” “無錫陳家,二十三年前,全家遭滅門,只有一個五歲的幼子幸存。陳家當時五歲的兒子,只因兇手是上??谝?,就輾轉來到上海,一度淪為乞兒。再后來,偶然得許老爺救下,被恩人提攜到了許家。成守堅,你當年清洗染滿鮮血的雙手時,吹的口哨,讓藏身水缸下的陳家兒子聽在耳中,這一生一世也不能忘卻!”陳兆軒再上前一步,質問他,“當年,你為什么要殺害了我全家?” “無錫陳家,原來你就是陳家的兒子,當年原來你是藏身水缸下。我我當時真是糊涂,我在陳家內外沒找到陳家的兒子,還以為他已經逃跑,卻根本沒想到陳家的幼子竟然就藏在我曾經清洗滿手血的水缸里!陳兆軒陳兆軒……‘陳趙宣’!對,你娘姓趙,你乳名好像……好像就是小宣。我怎么這么糊涂,這么多年,竟然一直都沒有想到——想到許家的陳兆軒,竟然就是當年無錫陳家的小少爺!”成守堅突然大力咳嗽起來,這次可是咳得比以往都厲害,直咳得大口大口的血直往外噴著。 陳兆軒退后一步,默然無語,他已經看得分明——眼前的成守堅,的確活不了多久了! 不僅他看得分明,白蝶菲和顧維崧亦看得分明。 顧維崧抱著成守堅站起身,道:“甭理會這些人,咱們這就走!” 他想成守堅即使生死在頃刻間,也不能死在這兩人面前! 成守堅卻掙扎,喘氣道:“大少爺,你松手,再走開兩步。我有話,要私下里和陳家少爺說?!?/br> 顧維崧還是不松手。 成守堅氣息微弱道:“崧兒,你是要讓我……讓我死之前,還留有遺憾嗎?” 顧維崧終于松手,走開兩步。 成守堅勉強在地上坐著。 陳兆軒上前,手中仍然握緊槍,提妨一切可能,蹲在他面前質問:“當年,你究竟為何要下這般殺手?” 成守堅遍體血污,抬頭看著陳兆軒,開口道:“人都是我親手殺的!你們的娘親,各自失去的一條手臂,也是我親手砍下來的!血債血償,所有的罪孽,都由我這個兇手來償還!” 他說著,用盡最后的力氣,撞在了陳兆軒的槍口上。 砰然大響,陳兆軒下意識地扣動板機,在“兇手”胸口上炸出一個血洞。 濺了半身血污的陳兆軒,驚得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