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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贊許,然后伸手去拉地上的白蝶菲。 砰一聲槍響,男子頭上的草帽,卻被一槍打飛。 眾人集體回頭,卻見遠處站著一個穿灰色毛料西服的男子,相貌著實英俊斯文,手中的槍卻是百發百中! “剛才那一槍,只是打中草帽。倘若子彈稍稍偏一點,打中閣下的頭部,只怕也不是什么難事?!?/br> 剛剛趕到醫院的顧維崧,一進大門就目睹醫院樓下的一幕,當即開槍,沉聲威脅道。 被打飛草帽的男子,臉上蒙著一塊青布,頭上亦纏著層層粗布,加上一身土布衣裳鄉下人的裝束,看上去已然和平時判若兩人。 此時此刻,險些被顧維崧一槍崩頭的男子,臉上的表情,卻是無人能看得到。 兩名舉槍對準白蝶菲的心腹手下,面面相覷,只待命令。 “還不放下手中的槍嗎?難道,真的想用閣下的頭顱,來領教一下本人的槍法?”顧維崧繼續沉聲道。 被打飛草帽的男子,緊緊握著手中槍,內心洶涌。 眼看就要成功了,可為什么……為什么顧維崧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現! 他突然張口,險些對遠處的顧維崧喊出“小心——” 終究是沒有喊出。倒是白蝶菲的驚呼聲中,陳兆軒喊出了:“小心——” 凝神對付白蝶菲身遭一眾的顧維崧,卻不提妨身后突然飛來兩支冷箭,他及時避開一箭,另一箭,卻深深扎肩部。 顧維崧舉槍還擊,終究是受傷后失了準頭。 蒙面的男子突然槍口對準天空,砰砰幾聲槍響。 持箭者轉身奔逃。 蒙面男子做個手勢,兩名持槍對準白蝶菲和陳兆軒的手下,一言不發,放下槍。 幾個身著布衣扮作鄉下人的蒙面男子,就這樣收槍,匆匆離開。從受傷的顧維崧身邊走過時,都加快腳步,沒有回頭。 白蝶菲和陳兆軒對視了一眼,心中的疑慮,卻都沒有說出口。 白蝶菲貿然松手跳下,雖然離地不太高,可還是摔傷了腳踝。試圖著站起,又險些摔倒。虧得身邊陳兆軒一把扶住她。 “我只是扭傷了腳,不礙事的。倒是顧大少爺……”白蝶菲聲音明顯變小。 幾名女護士全都奔過去,將個肩部中箭的顧維崧簇擁在中間。 “這位少爺,您受傷不輕呢,不過好在這里就是醫院,馬上可以看醫生了?!币幻o士說著,扶住了顧維崧的一條手臂。 “這箭傷,看樣子沒有傷筋動骨,不會有大礙的?!绷硪幻o士說著,從另一頭扶住了顧維崧。 “少爺您只要在醫院中住下,假以時日,終究會痊愈的?!钡谌o士也去扶顧維崧。 一群護士姑娘爭相去扶受傷的美少爺。 劇痛讓顧維崧臉色都變得明顯發白,在一群女護士七手八腳的簇擁中,突然停下腳步,鮮血染紅了西裝,當下幾乎站立不住。 “幫……幫幫他!”白蝶菲回頭對陳兆軒說,語氣中有明顯的求懇之意。 陳兆軒看她一眼,什么也沒說,松手,快步上前,將站在護士小姐們的包圍中、行走不便的顧維崧負在背上。 “顧大少爺現在行動不方便,委屈顧大少爺,由本人背你去看醫生?!?/br> 陳兆軒說著,背負著已然痛得行走艱難的顧維崧向醫院大樓走去。 顧維崧趴在他背上,痛得意識都有些模糊,只低聲道一句:“謝……謝謝!” 原本計劃待顧維崧人一到,就在當天坐火車離開昆明的陳兆軒,終究還是留了下來,留下來照顧兼保護白蝶菲和顧維崧兩人。 燒傷的約翰,由烏宗明親自照顧。當日醫院混亂,烏宗明事后得知原委,對陳兆軒愈發敬佩。待又見到顧維崧,驚覺對方即使受傷臥床,可人物風采竟然絲毫不亞于陳兆軒,難免又是慨嘆一番。 白蝶菲腳踝之傷,相對可謂輕傷,所以不出幾日,可下地慢慢行走。行走之時,特意來顧維崧病房看望照顧。陳兆軒看在眼里,默然不語,只將聘請來兩個專門負責照顧顧維崧的小伙計,請退一位。剩下那位,難免有照顧病人不周全的地方,所以就是白蝶菲守在顧維崧病房的時間越來越長。 烏宗明幾番來看視,將兩人情狀看在眼里,私下里對白蝶菲嘖嘖贊嘆,說“白jiejie你好福氣,喜歡你的男子,一個賽過一個。之前覺得約翰雖是洋人,已經是勝過很多國人的難得好男子??傻汝惔蟾缫怀霈F,唉,不是我要貶低我的救命恩人約翰,約翰只怕還真及不上陳大哥;再后來,顧大少爺也來了,天哪,這顧大少爺的人物,又是一絕,還真是一點都不亞于陳大哥呢。這三位竟然都喜歡白jiejie你,您真的是太有福氣了!” “胡說八道!”白蝶菲斥道。 “也罷,事實如何,大家都看在眼里,其實也用不著別人胡說八道什么的。白jiejie,你說對不對?” 白蝶菲做個“欲打”的手勢,烏宗明一溜煙跑到約翰的病房去了。 獨自照看顧維崧的時候,白蝶菲親手喂顧維崧吃粥。 顧維崧咽下粥,嘆口氣,道:“我真的很沒用,說是來照顧你,結果……又著了別人的道,受了傷,如今還要你來照顧我!” 白蝶菲手一顫,一碗粥險些潑地上,當下將粥碗放在床頭,平靜一下心氣,道:“且莫如此說。顧大少爺已經不是第一次救我了。我心底其實……其實……” 白蝶菲已經說不下去了。面對為救自己受傷的顧維崧,她實在無法將后面的“感激”二字說出口。 復仇大計,絕不能放棄!她又如何能去“真心感激”仇人之子? 顧維崧不知她心底“機密”,自然猜不透她的心事,見她低著頭半天不言語,臉色明顯有異,只當她在發窘。 在上海,戀慕他顧維崧的姑娘到底有多少,真的是連他自己都無從知曉。這些姑娘中,家世不凡又才貌雙全的,也不算少??刹恢獮楹?,偏偏只對一個白蝶菲,心生異樣。 顧維崧慢慢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道:“你也不必說許多。我只說,在上海也好,在其他地方也罷,不管有沒有人托付,我都是不希望……不希望你出事?!?/br> 白蝶菲抬頭看著他,四目相對…… 她突然掙脫他的手,倒退幾步,什么也沒說,轉身走出病房。 病房門,一直半敞開。原本是送湯而來的陳兆軒,一直站在門外,目睹一切,待白蝶菲轉身之際,他就立刻后退幾步,站在病房外,貼墻而立,看著白蝶菲從自己面前慢慢走過去。 當晚,只有他和她兩個人的時候。 陳兆軒:“你愛上他了?” “不可能!”白蝶菲抬頭盯著他道,“我怎么可能愛上害死自己父母的仇人的兒子!我對他……最多也只是……只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