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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總能慢慢地傳開來。 白蝶菲在盥洗室,先是拿出一塊常用的香皂,雖然明顯比孫嬌茜那塊高級,但偏偏也是茉莉香。 她于是翻找儲藏柜,找出一塊未開封的洋香皂,打開一嗅,是桂花香的。這才用剛開封的香皂仔細清洗顧維崧那塊手帕。 洗手帕前,白蝶菲已然弄明白,這塊手帕,不是孫嬌茜親手洗過的那一塊。 之前,算是“將錯就錯”。 已然錯過一次,又怎能錯過第二次。 “這幾天,這位白蝶菲不是深居小公館,就是坐著顧大少爺的汽車一起去城郊學習槍法。根本找不到空子啊?!?/br> 手下阿進愁眉苦臉道。 “繼續給你盯!我就不信她一個女人沒有出門的時候。這個白蝶菲,一再害苦了我。我那個軍閥老爹最沒用,許家親小姐不敢惹也就罷了,許家干小姐竟然也不敢惹!不僅不敢惹,還親手打了他親生的兒子,還下手恁般重。他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親生兒子是獨苗,是三代單傳!打死了打出問題了,誰來給他傳宗接代、誰來給他續周家的香火!” 挨了親爹的棍棒、兀自半臉膏藥的周克慎,咬牙切齒道。 阿進率著一群手下集體點頭說是。 “繼續盯著,等機會。還有,誰敢向我爹或者許家顧家什么的,透露消息。信不信我一槍崩了他!崩死一個下人,值個屁呀,大不了賠一堆大洋。我們周家最不缺的就是現大洋!” 周克慎回頭看一群手下低著頭大氣也不出,當下怒道:“怎么,你們有心通風報信?你們不信本大少爺事先準備好買人命的現大洋再一槍崩了那個報信的?” “信信信——”一群手下集體抬頭、集體點頭道。 “敢不信,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他,殺雞給猴看!”周克慎恨恨道,“這個白蝶菲,我不弄死她,我就誓不為人,我就……我就不信周!” 周克慎牙齒咬得太緊,竟然牽動了臉上的棒瘡,當下斜眼歪鼻、扯動嘴角,痛得發出大聲哎喲聲。 他當然沒有想到,面前對自己惟命是從的眾手下,為首的阿進,被重金收買,暗地里將他的一舉一動,報與他人知。 傍晚,馬路邊上,一群衣著破舊如乞兒的孩童吵吵嚷嚷打鬧在一處,一個大孩子突然將一個明顯小一些的孩子用力一推,推倒在馬路中央。 緊急剎車的聲音。 顧維崧立刻打開車門奔到車頭前,見一個不過四五歲的小孩子倒在車頭下,瞪大眼睛盯著自己,突然一骨碌爬起,一把抱住自己的腿。 馬路邊的七八個小孩子,也一窩峰沖至,抱腿扯胳膊,把個衣冠楚楚的顧大少爺裹在中間,集體放聲大哭,且哭且嚷,爭相喊著“少爺發發好心給點銅板……” 顧維崧稍一用力掙脫,兩三個死抱著他胳膊的孩子干脆吊在了他的臂膀上,又把滿臉的眼淚鼻涕和一身的污泥往他身上死蹭。 他不由得皺起眉頭——眼前這群孩子分明太小,大的不過七八歲,小的才四五歲。倘若真的使強,萬一踢傷一兩個,那就真的大為不妥。 說是要錢,但又死抱著他的胳膊不放,讓他伸手入懷拿錢亦不可。 這幫小乞兒,根本就是潑皮耍賴。 一直插在上衣口袋里的金筆,被一個小孩突然抓在手,然后轉身就跑。 顧維崧沖其他人沉聲嚇唬道:“再不松手,把你們帶到巡捕房去,關小黑屋罰餓飯,再全部送到工廠里做工!” 話音剛落,幾名小孩子集體放手,轉身就跑。 就剩最小的那一個,之前滾在車頭前迫使自己緊急剎車又下車查看的,不過四五歲模樣,兀自緊閉雙目嚎啕大哭。 顧維崧拉拉他的耳朵,沖他耳朵里道:“你的哥哥jiejie們都跑了,就剩你一個。再不去追……小心沒人要你了?!?/br> 小孩嚇得立刻睜開眼睛,再眨巴眨巴小眼睛看看顧維崧,一松手,轉身就跑,追隨著“哥哥jiejie們”的腳步,沒多久就跑得沒影兒了。 白蝶菲下車,看看顧維崧的模樣,不由得笑了,邊笑邊搖頭,道:“這幫孩子,簡直就是一群混世小魔王。還好是遇到你,倘若是其他什么惡少,有的是苦果子吃了?!?/br> “還苦果子吃呢。被搶走的那只金筆,變賣了,至少夠他們吃一個月的rou了。也罷,一幫窮苦孩子……唉——” 顧維崧說著,低頭看看身上,眉頭緊皺—— 一身上等西裝,已然被揉搓得皺巴巴,且沾滿了土和泥,更可怕的,是蹭了不知多少小孩子們的眼淚鼻涕。 穿著這身衣裳,肯定不能坐進汽車了??墒恰衿匠R粯映鲩T,誰又想得到要在車內另備衣裳? 白蝶菲察言觀色,立刻明白過來。舉目四望,見附近一條小巷,深處,隱隱“沽衣”二字。當下道:“那邊好像有間沽衣店?!?/br> 舍下路邊汽車,兩人步入小巷深處的小小沽衣店。 店中只有一個眉毛扯得極細又擦一臉厚厚□□的矮胖老板娘,一看顧維崧的樣子就笑,笑著說“一定是那幫小搗蛋搞得鬼!” 仔細打量顧白二人衣飾后,態度極為殷勤,立刻翻箱倒柜說要“找出最好的貨色請少爺挑”,邊找還邊說“那幫小搗蛋,都是無父無母,沒人養沒人疼,自己養活自己,就是小小年紀整天搞邪門歪道,看見穿戴闊氣又面善的少爺小姐就過去拉扯要錢,說是要錢,手腳快一些的難免不抹走點貴重首飾啥的。當然他們也懂分寸,太貴重得也不敢抹。抹點金的銀的,被抓住也是潑皮耍賴、要死要活,大人們誰又愿意為難幾個小孩子,十有八九也只能自認倒霉了?!?/br> 老板娘說著,捧出一堆綾羅綢緞到顧白二人面前。顧白二人稍稍一看,質地不過中下,手工亦明顯馬虎。不過倉促之間,這荒僻所在,卻哪里找得到如顧大少爺日常穿著的考究衣料? 顧維崧回頭對白蝶菲說:“你幫我挑罷?!?/br> 白蝶菲只有在面前一堆明顯有些皺的羅緞中翻檢著,揀出一件淡墨織錦緞的棉袍,再找出一件石青銀皮縐的馬褂。拿衣裳在顧維崧面前比一比,看上去身量應該差不多。 “從來都只見顧大少爺西裝革履。這一次,換一身中式風格,只怕也別具一格呢?!卑椎菩Φ?。 “這位少爺明明潘安宋玉的相貌,就是一身布衣也能穿是玉樹臨風。倘若穿上小店的衣裳出去……那真成了小店的活招牌了?!崩习迥镌谂孕χ痤侀_道。 顧維崧拿著衣裳看看周圍,疑惑道:“這里……沒有換衣裳的地方嗎?” 小小一間店,四壁掛著各式衣衫,還真沒有什么可換衣的所在。 “我和這位小姐出門,大少爺在店中換衣即可?!崩习迥镎f著,拉著白蝶菲的手就出門了,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