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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 就又有了身子,好在最后沒生下來。 蘇氏搖了搖頭,哽咽著道:“不是這事兒,是,是我這心里難受!” 不是這事兒,那還能有什么會讓太太心里難受的? 孔mama試探的道:“是大太太不懂事,說錯話了?” 蘇氏的哭聲一頓,抬起頭來看著孔mama。 “mama你呀,就是心善,那胡玉柔,她哪里是年紀小不懂事,她分明就是……”想到胡玉柔的話,蘇氏是真的覺得心口像是被剜了塊rou似地疼,“我明明是為了她好,又是聽了婆婆的吩咐去的,可是她呢,她卻字字句句指責我進門六年未曾生養,我……mama,我真是不想活了我!” 比起胡玉柔,孔mama自然更相信自家小姐,她一瞬間就聚了滿臉的怒意。 “豈有此理!便是年紀再小,那也頂多是淘氣,她這么說,那簡直就是惡毒了!”孔mama說道,“不行,太太,咱們得把這事兒告訴老太太去,還有大老爺那邊也得說一聲。這些年您為了周家忙里忙外的,就算沒有生養,那也一來是二老爺常年不著家,二是您累著了。他們不知感激就算了,怎么能由著大太太這般說您呢!” 孔mama說著,想到這些年來蘇氏的難處,眼圈一紅,也跟著掉了淚。 蘇氏自然更覺得自己委屈,一時間眼淚就跟不要錢似得,不斷的往外冒著。 可是,她卻拉住了孔mama,“算了,mama,不要去說了。說了又能如何,她雖是大嫂,可奈何年紀卻小,就算是說了,婆婆和大伯也最多不過是口頭上說她兩句。但是我呢,這孩子的事兒再提出來一回,婆婆在心里怕是又要再厭我一回了。去年秀清那個男胎沒保住,你忘了嗎,當初婆婆整一個月都一口葷腥不沾,說是不怨我,可實際上不就是做給我看的嗎?” 所以,這周家她誰也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孔mama叫蘇氏這么一說,怒意一過,人卻是冷靜了下來。秀清那個男胎是怎么沒的,雖然太太沒說,可是她長了眼睛,能看出來這事兒和太太脫不了關系。 也是秀清機靈,知道這事兒若是牽扯上了太太,她也沒好果子吃,所以最后只說是自己不當心。 不過……孔mama垂頭看了眼蘇氏,眼底既有心疼,卻也有幾分掙扎。 若她是周老太太,兩個兒子長子不肯娶妻,次子娶妻了卻三年肚子都沒動靜,她也是要張羅著給次子納妾的。畢竟二老爺過的可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邊疆這幾年動蕩的越發厲害,時不時的就是一場仗,若哪一日真的沒了……也不至于連個后都沒有留下。 可再是知道的清楚,她的主子卻是太太。 她是太太的陪嫁,家里男人和孩子,也都是靠著太太過日子的。 伺候了蘇氏吃過飯,孔mama就出了二房往前院去了。到底是貼心人,她懂蘇氏的意思,是不能告訴老太太,但卻是一定要告訴大老爺一聲的。 那位大太太也真是,做什么非要招惹她們太太呢! 周承宇堆了滿桌子的公文未看,此刻卻是在練字靜心??稍绞仟q豫晚飯要不要回去吃就越是無法靜心,寫出的字他都看不入眼了。 直到盧廣在門外說孔mama來了,他才丟了筆。 孔mama低著頭進門,恭敬的站在周承宇面前,“大老爺安?!?/br> 周承宇應了,問:“什么事兒?” 孔mama雙手交握著,用力了一下又松開,到底是猶豫了。她是太太的人不錯,可這幾年大老爺和老太太待她,卻也是極好的,大老爺好不容易娶妻,好不容易看著有一點兒喜歡大太太,她、她如何能攪合的太過分呢。 “才我們太太去見了大太太,回來后就把自個兒關在了屋子里,奴婢怎么問太太都不肯說話,奴婢大膽的猜測著,不知是不是和大太太起了什么口角?!彼f道,“大太太性子活潑,年紀又小,對咱們周家也還不了解,興許說話沒注意到??衫蠣斠仓?,我們太太是有心病的,不知道我們太太是不是得罪了大太太,奴婢前來,就是想跟老爺您說一聲,回頭幫著給大太太解釋一下,可別弄出了什么矛盾來?!?/br> 孔mama半真半假的說了,便低著頭只看著地面了。 周承宇卻不認為胡玉柔會和蘇氏起口角,盡管對于胡玉柔他也有些覺得奇怪,但就看胡玉柔在胡家過的日子,她就不是個會主動挑起事兒的人。 但若說她說話有什么不注意,惹著蘇氏不高興了,這倒是極有可能。 二弟每年待在家的日子不長,蘇氏本就不容易,再加上六年來一直不曾有過信兒,所以孔mama說這有心病,怕是真有可能會因為胡玉柔隨意的一句話而難過上了。 再一想昨兒早飯時候蘇氏的打趣,胡玉柔幾次打量,周承宇便心里有數了。 “我明白了?!彼f道,朝孔mama點點頭,便示意孔mama先走了。 孔mama從他面色上也看不出他是高興還是不高興,一想著周老太太六年多來對孫輩的期盼,忍不住又道:“大老爺您可千萬別跟大太太生氣,大太太年紀還小,又還對家里的事兒不了解,不知道隨口說了什么也是有的?!?/br> 話落覺得這樣說似乎不大好,倒更像是告黑狀了,可是想到蘇氏,她卻又不可能開口說蘇氏的不好。于是一時之間,一向老成穩重的孔mama居然急出了一身的汗。 周承宇卻不曾多想。 自打蘇氏進門,這家就交給了蘇氏來當,這么多年家里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條,娘那邊對她也是滿口稱贊,所以對于這個二弟妹,他也是心存敬意的。 而至于孔mama,那更是多年來就沒存過壞心的人。就是此刻,不還在擔憂他和胡玉柔么?他又不是十幾二十剛過的毛頭小子,別說這事兒未必是胡玉柔的不對,便真是了,也只細細與她說了就是,哪里會因為這事和她鬧上。 他難得對孔mama露了笑意,道:“mama放心吧,這事兒我有分寸?!?/br> 孔mama這才放心,退了下去。 回到二房自也不需去和蘇氏說,蘇氏早在她一出門時就知道了,至于她去了哪兒做了什么,除了內容猜不出,其他的蘇氏也都是知道的。 然蘇氏此刻卻是后悔了。 她都已經想好如何對付那女人了,何須再添這么一筆。若是兩人真的鬧翻了,大伯再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