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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上前,直視著男人的眼眸, 仿佛篤定道: “云笙,我是問...慕容朔呢?” 話音落,蘇袖月的肩膀忽然被人用力地扣住, 她詫異地望著對方那雙琥珀色眼眸,蒼白的唇角揚起一抹譏諷: “你真的不是他?!?/br> 男人的面色一下就僵了,“你剛剛在試探我?” “是?!彼櫭? 忍著肩上的力道帶來的痛意。 “對不起?!痹企项j然地松開手, 自語道: “明明用藥后變成了一樣的瞳色, 明明沒有任何人懷疑, 為什么?為什么?”可他心里又是隱約覺得高興的,像孩子般, 單純為有人能把自己與孿生哥哥慕容朔區分開而高興。 “云笙...”蘇袖月輕輕叫他, 坐在一旁道: “你知不知道...”她的語氣如同老友閑聊般: “再見到你,我很高興。從前我就說過,做你想做的,聽從你的心?!?/br> “你知道嗎?慕容朔和你不同的是,他一直都很從心?!?/br> 云笙的心微微一動, 那爛到透底的深淵里仿佛射入一線光,驅散陰霾的同時,猶如警鐘。是,他從小活得壓抑克制,所以那些情緒的積累讓他如休眠火山般,內里早已波濤洶涌,表面卻看著風平浪靜。 其實像他這樣的人,是心理承受能力最不行的人。 可悲的是,他可以窺見其他人身上發生過的事,卻看不懂自己。無時無刻不在逃避著自己。 酒rou穿腸過,佛祖亦可拋。 時至今日,云笙才徹底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真正的放下,不拘泥于表象,同樣的,內心深處真正堅持的,也不需要找借口來完善。 蘇袖月說得對,他不如慕容朔從心,所思所做亦顧慮太多世俗枷鎖,倘若他真的想娶她,實在不該用這樣卑劣的手段。 尤其是把這樣卑劣的手段用在自己的親哥哥身上。 他一時無話,身畔氣色蒼白的女子卻展顏一笑,“云笙,你就是你,還如從前一般傲嬌?!?/br> “其實...承認過錯并不難,眼下就很簡單,只要你告訴我,他在哪?邁出這一步,很多事都來得及,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若我不呢?”男人執拗道,一如多年前高墻上那個紅著臉卻說是因為夕陽照射的少年。 蘇袖月仿佛看見他把價值連城的藥扔過來,卻輕描淡寫說著: “我不想要了?!彼唤笭栆恍?,“小道士,你不會的?!?/br> 云笙望了她一眼,沒有說話,心里卻覺得前所未有的輕松,其實他所有的偏執,只需要眼前人一句溫言軟語就可化解。 “哎,我還俗了?!彼鋈徽f。 “嗯,我生病了?!碧K袖月這樣回答他,“云笙,你該知道...我留不久了?!?/br> 男人的心狠狠一怔,“不會的?!?/br> “別再自欺欺人了?!碧K袖月無奈一笑,“云笙,慕容朔他之所以被你囚禁在某個角落,是因為我吧?!?/br> 云笙不禁看向她,女子的臉色一如既往地蒼白,神情卻是那般淡然,她一字一句,輕聲道: “小道士,你對他說了你看不到我的過去,我不屬于這個世界,是不是?” 除非這樣要緊的事,慕容朔又怎么會陷入圈套? “是啊?!痹企厢屓灰恍?,“原來哥哥他最在乎的,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你,哪怕被我騙到后山囚禁了起來,第一句說的,也是不要逼迫你。在他眼中,什么江山,什么權勢,都不過是兒戲?!?/br> “你錯了?!碧K袖月淡淡打斷他,“慕容朔也在乎著你,你不曾感覺到嗎?”你這個失而復得的弟弟,定是他想好好珍惜的人。 “你難道不覺得,他為了我是一部分原因,相信你,也是一部分原因嗎?”那樣運籌帷幄的一個人,能甘心被困起來,一定是心中有更重要,更在乎的東西。 云笙的心剎那恍惚,兒時的那些記憶涌上心頭,繁華過盡,只剩一個念頭: 這個哥哥,一向待他極好。 “小道士...”蘇袖月望著他,隱約猜到這人在想什么,她搖頭低首一笑: “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年,為何過得這樣安穩?” “你和他之間,多年前慕容朔就是被拋棄的那個?!?/br> 死里逃生,報仇,步步為營,這些事情,全壓在了他一個人身上,他承受了...原本你們該一起承受的事情。 生活從來都不容易,如果你覺得自己的生活很容易,那是因為有人替你承擔了你的那份不容易。 她望著云笙,眸似星辰 :“現在,該帶我去找他了吧?!?/br> * 囚禁慕容朔的地方十分干凈整潔,想來云笙從心底是顧念自家兄弟的,他帶蘇袖月過去后,悄悄離開了。 “你笑什么?”蘇袖月問坐在床塌上素衣未束發的男人。 慕容朔沒有說話,只是笑望著她,多日未見,他似乎清減了許多,那張和云笙一模一樣的面容更加深邃,眼窩里的琥珀色瞳仁定定鎖著面前的女子。 “你又看什么?”蘇袖月無奈,她笑著,卻抑制不住地習慣性輕咳幾聲,想來這個原本健康的身體已經到強駑之末了。 “蘇袖月...”慕容朔忽然喊她,在她還未來得及反應時,從身后緊緊抱住了她: “蘇袖月,你別嚇我?!?/br> 從云笙口中得知她可能來自異世后,慕容朔頭一次那么害怕失去,他緊緊擁著她,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里心臟的跳動,感受到他極力壓抑的顫抖。 這一刻,她再說不出話。 “別走,好不好?”帶著十分請求的聲音從耳后傳來,那個隱忍到極致的男人就這樣輕易泄露了自己的情緒,他的下巴抵在她頸窩,一遍遍重復著那句呢喃... “別走,好不好?” 蘇袖月沒有回答,也無法回答,這去留似乎由不得她,哪怕她此刻心里存了留下來的想法。她靜靜地,任由他抱著,任由他貼得那樣近。 頸窩悄然傳來灼熱,似是淚水燙在她皮膚上,烙下一個個印跡。 慕容朔閉上眼睛,長睫輕顫 : “蘇袖月,我需要你,感覺到了嗎?” 這樣的深情,她落荒而逃。 卻終究還是沒能離開宮中,慕容朔強行把她留下,而后,一批又一批太醫在殿中來來回回。 他不允許她死,逆天而行也要改命。在這樣的當口,謝辭言進宮了,這個長年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忽然站了起來,對慕容朔提出單獨和蘇袖月見面。 寢殿中,隔著薄薄一層帷幕,蘇袖月看清了來人。 “蘇姑娘,好久不見?!眮砣诵ν?,隔空取物地拿走了她手上的紅繩,“你做的很好?!?/br> “你不是謝辭言?!碧K袖月揉了揉額角,不僅僅是眼前人從輪椅上走了起來,他身上的氣質,較之謝辭言,更像是不沾染人間煙火氣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