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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臨國東胡太子前來道賀,這只是百姓明面所見,實則兩國一直為邊疆的土地爭論不休,東胡太子也是趁機來大楚談條件,若兩方商談不攏,醞釀已久的戰事就有可能一觸即發。 東胡太子覲見那日,恰是晚宴時分,百官齊聚,蘇袖月原本不想湊這份熱鬧,但裴恪堅持,說: “該見的,總會見到?!碧颖苤皇且粫r,這位新辟府邸的小王爺以為,她的心上之人,就是有意無意躲著避著的慕容朔。 而宴會之上,連謝辭言自己也沒預料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重新見到她。以明為朝官,暗為男寵的身份。他坐在輪椅上,望著裴恪身后抱劍而立的“少年”,思念和自卑一起滋生,從心底經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 可這些,都抵不過,自己再看見她,離得這樣近的欣喜。 他身畔,宣帝的眸光帶著頹然,掩藏得極深的一雙狼目隨之掃過去,只望了蘇袖月半秒。 這便是自己捧在心尖、求而不得的人,也這般對待的人吧。 從謝辭言歸來那日起,宣帝就發現不好了,這位帝王一向把愛與生|理需求分得很清,也正是因為清醒,他敏銳地知曉愛一個人會是什么模樣,所以他發覺謝辭言變了。 這讓宣帝覺得危險,若謝辭言仍舊是從前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他倒樂得追逐,一旦謝辭言心中有愛,就意味著...他該放手了。 可宣帝如何能甘心。 他想要的,無論是皇權,情愛,用盡一切手段,也要強行奪來。除非...他不想要了。眼尾陰惻的男人幾不可察地勾唇,他俯視著臺下的臣子,他們一個個都戴著面具,沒有一個真心臣服,他都知道,也縱容著。這從皇兄手中以血rou白骨為代價搶來的高座,除了冷,就只有冷。他已經漸漸失了興味,唯獨先前追逐謝辭言讓他覺得有一絲生命激情的熱度。 其實一開始,宣帝只是想向先皇證明,一國之君他也可以做得很好,他不比那個人人稱頌的皇太子哥哥差,可在經歷無數次搖尾祈求都無法得到那多一點點的關注后,他的內心終于盡數崩潰,獻祭給了無邊的陰暗。 就多看我一眼,一眼,都不行嗎?宣帝笑著擱下酒杯,收回了瞥向謝辭言的余光,為什么...你要和父皇一樣,眼里心里都看不到我? 他仍舊笑著,真的好似為這虛假的壽宴而高興,那雙用頹廢之氣蓋著的狼目卻不經意間一次又一次,掃向蘇袖月。 猶如毒蛇繞頸。 反復幾次,蘇袖月終于抬眸。 亮如星辰的眼睛干凈純粹,直視著宣帝的雙目,她勾唇,漾起如慕容朔般,溫潤無害的笑意。 第72章 邊關之守②(修) 蘇袖月不知曉, 自己的笑意牽動了多少人的心緒, 她只知道, 宣帝已對她動了殺心。 這一點, 慕容朔再清楚不過, 自己的親叔叔,哪怕闊別九年不見,慕容宣那曇花一現的陰冷神色,還是和記憶里重和了。 有這樣感覺的, 不止他一人。 云笙從對面席位抬首, 心緒復雜。即便他出賣自己可窺過去的能力和宣帝進行著與虎謀皮的交易, 內心深處也還有一絲底線在堅守。直到他看見那個高高在上之人,用和記憶里那樣相似的眼神看向蘇袖月時,他的心, 終于壞到透底。 什么佛, 什么因果, 都不及這世間那種叫失而復得的滋味。 她重新出現, 便是他墮魔開始。 唯獨最冷靜的恐怕只有景儀, 他冷面修羅般的神色用慣了,即便內心翻涌, 面上也無絲毫情緒。蘇袖月知道, 自己昔時面冷心熱的師兄終究如他手中那柄龍泉劍一樣, 走上了不歸路。 幾年的時光,足以讓一個人變得面目全非,如果這個人還是出自千絕宮那樣暗無天日的地方, 她不知曉的是,那個人,即便眨眼間可驚起江湖腥風血雨,也依舊為她在心底保留了一個位置。 蓄積著所有的熱度,等待著她轉身,給予一個懷抱。 大家都在等,蘇袖月也在等。 她望了望許久未關注的手腕紅繩,自一股化為四股后,就再沒看過了,那個叫卿瑾的男人亦沒有再出現,這里的生活,開始真實得讓她隱隱覺得害怕。 四股紅繩,每段末尾帶著一個水色的小字,出乎意料地,除去早已圓滿的帶“景”字紅繩后,帶“朔”字的那股竟是最先圓滿,而謝辭言那股,似乎只差一點。 剩下的,帶“笙”字那股最為奇怪,來來回回波動,剎那間可以逼近圓滿,剎那間又可以回歸到零,這樣的變化,大概與云笙心境的起伏有著莫大關聯,倒有些像——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東胡太子到?!薄怃J的聲音打破了隱藏在觥籌交錯下暗自較量的氣氛,眾人齊齊望去,一身異域打扮,長相平平的東胡太子,攜著一位紅衣美姬緩步入席。 他們身后,跟著一位雙目被剜的黑衣侍衛,他神情空洞,像是被人cao縱的提線木偶般。 “見過大楚皇帝?!睎|胡太子輕浮施禮,囂張到極點,卻沒有同樣極盛的容貌氣度作支撐,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倒是他懷中的美姬,容貌稱得上數一數二,吸引了不少朝臣的目光。 宣帝沒有計較東胡太子的遲來與不恭敬,東胡此行目的明確,談條件——若談不攏,隨時可找借口開戰。邊關那塊地方,大楚和東胡百年前君主簽訂的條約,即將失效。 蘇袖月早就深知這點,也預料到戰爭的氣息猶如“山雨欲來風滿樓”般,只是此刻她全然沒有心情思慮這樣的家國大事,所思所想,皆是震驚,她下意識望向謝辭言,從他眼底讀出了同樣的...不可置信。 不少人的眸光都停留在那如扯線木偶般的無眼男人身上,他們小聲議論,交頭接耳之聲不絕如縷。宣帝也察覺到了這點,施施然開口: “太子,此人是?” “活死人而已?!睎|胡太子喂了懷中美人一串葡萄,隨著她的的目光,直視著蘇袖月,意味深長地冷笑。 謝辭言的臉色倏地一變。 終究...謝五沒逃過泠二這劫。 “爺...”東胡太子懷中的美人撒嬌地扯了扯他的小胡子,靠近他耳邊輕聲說: “您說了,幫泠兒報仇的?!彼f完,頗為挑釁地睨了謝辭言一眼,愛與恨俱在一雙眸子里。 動不了你,便動你所愛之人,如何?那兩道傷口,我今日便送還給蘇袖月。泠二恨恨想到,她輕撫肩胛處未能施治及時而留下的疤痕,昔日清冷的眸變為媚眼如絲,“爺...”搖了搖所依附男人的衣袖,女子送上淺吻。 “宣帝...”東胡太子得香吻后從座上抱拳道: “聽聞大楚能人輩出,不知道能否有勇士與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