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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龐,那柔軟微涼的感覺還猶在心間,蘇袖月不禁拍了拍發麻的臉頰,原來...自己也會羞怯。女扮男裝久了,她真的以為自己與男子無異,可這小小的插曲終究讓蘇袖月明白: 她哪怕再用層層鎧甲包裹自己,內里,也還是個女子。 非要說的話,只是她的女兒心思,塵封太久太久,遲遲沒遇上對的人??赡莻€人,又會在哪里? 涼風習習,沒有答案。 蘇袖月一個人躺了很久,望著寥落星子慢慢聚攏,變幻。不知不覺,夜已越來越深,可又有誰知,這難眠之夜,何止是對她一個人而言。 夜風中,三更的敲鑼聲不期而遇響起,這個時刻,書院的燈火幾乎都已熄滅。蘇袖月理了理褶皺的校服,躍下墻頭,慢慢走回了宿舍,卻在接近時,倏然停下了腳步—— 她和慕容朔的宿舍,燈未滅。 難道?蘇袖月小心翼翼推開門,卻在這一剎那,床頭的燭火被人吹滅了。 她怔了怔,問躺下的那抹身影: “你,在等我嗎?” 無人應聲。 “那我就當你...在等我好了?!碧K袖月悄然躺下,似想到什么,聲音很輕: “慕容朔,今日演練場之事,我不希望...還有下一次?!?/br> “......”黑暗中,少年剔透的眸眨了眨,他斂斂長睫,陷入深思。 原來,是知道我利用你了。 慕容朔的心里,頭一次隱有懊悔。 – – –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離這天放假還有兩日,而這兩日,是絕大多數學子的噩夢。 望著夫子發下來的考卷,大家都是一副苦瓜臉,看來,麓山書院放假前必考試的慣例是不會改變了。這場檢測,對蘇袖月而言,卻是格外珍惜。 對,珍惜。 這月的解藥遲遲未來,她只有如師傅所說,去投靠謝辭言,恐怕中秋假期過后,自己不會再回麓山書院了...同窗的時光,也終將遠去。 提起毛筆,蘇袖月和云棠對視一眼,他們約定好了,兩日考完后,就一起走,去云棠家過中秋。 一切都很好,除了—— 監考老師。 前門一個,后門一個。 都很年輕,也比較特殊。 一個叫裴恪, 一個叫云笙。 都是主動申請,經過山長同意,特許而來。 為了什么,不清楚。 但眾學子發現,那兩人的目光...似乎壓根不會—— 雨露均沾! 都是盯一處, 且只盯一處。 第60章 姻緣許誰⑩ 怎么, 都盯著我?蘇袖月微微蹙眉,而后云淡風輕地舒展, 攏袖, 展卷,提筆,旁若無人。 呵,想抓住我作弊, 想想吧! 顯然, 她曲解了云笙和裴恪灼熱的目光,一旁了然的慕容朔輕嗤一聲, 可長點心吧, 一天天的, 被人惦記。莫名的,少年心里有些復雜, 卻固執地以為——無關風月, 只是看不下去, 和自己一個宿舍的人, 居然那么蠢! 恐怕, 正兒八經把心思全放在考試上的, 只有云棠一人了。他倒也不想,只是如果不認真,很容易、很容易...繼續包攬第一、對,倒數第一。 為了把這個倒數第一讓給別人,云棠在“監考”老師, 不,“監視蘇袖月”老師裴恪和云笙的無意放水下,開始抄,抄得不亦樂乎,抄得整個人生...都亮堂了。 可他千算萬算,算錯了自己抄的——是同桌莫十一的,比他好一點點的,倒數第二。這位專為準備武試的少年,文試一向不怎么樣,也恐怕...只有云棠,能面不改色的抄下去。 很快,兩天的掃蕩一晃而過,蘇袖月提前交完最后一份國學卷子,伸了個懶腰,挑釁地看了盯她盯得樂此不疲的裴恪和云笙一眼,大搖大擺地走出了書舍,沒辦法,這就是學神的碾壓,你們這種不考試,還閑得發慌,來盯別人的人,是不會明白的。 隨后,她回宿舍取過早已收拾好的行囊,雙手環抱胸前,靜靠在書舍外的桂花樹下,等著考試困難戶云棠搞定卷子。 清淺的山風呼嘯而過,驚起蘇袖月額前,鬢邊的碎發,來江南有些時日,她原本因風沙變得粗礪的皮膚,也養出了唇紅齒白的意味,襯著精致的瓜子臉,五官一筆一劃都絕佳,細致而耐看。 尤其是那雙眼睛,渾然天成的黑白分明,看不到一絲雜質,蘊養在一汪秋水里,干凈得讓人心慌。這一刻,無論她穿什么衣服,書舍內幾人的心思都是相同的—— 若為女兒紅裝,該是何等驚艷? 慕容朔和云笙是知道的,也不覺違和,只是可憐裴恪,還停留在這鐘靈毓秀的“少年郎”是個糙老爺們的階段,根本,沒有把蘇袖月和女子聯系在一起。 只是,少年那顆未被人開發的心,還是幾不可察的,因蘇袖月動了動。而后,修長的手指捂住臉,越想越心慌。 裴恪暗自懊惱: “他真的,完了嗎?明明自己最看不起...因為別人長得好看就心動的俗人?!?/br> 原來他,自詡清貴,卻也俗不可耐嗎?還是那種,俗氣得沒邊,不分男女,只管好看的人嗎? 少年不禁收回跟隨了兩日的眸光,暗道: 蘇袖月,爺真是中了你的邪。 算了算了,中秋這幾日,我還是離你遠一點,多見識見識姑娘的萬種柔情,就不會覺得,你小子也秀麗動人了。 只可惜,多年以后的裴恪,懵懵懂懂過后,才反應過來,有的人,若入了眼,便是一生。 姑娘再好,見識再多,那也是少年心底,最好的。 初戀,便是如此玄之又玄。 慶幸的是,裴恪的初戀,到底沒有所托非人,蘇袖月雖女扮男裝,可確實,是一個做男兒也不遜色,做女兒,定然驚艷的人。 這波,不虧。 – – – 中秋佳節在即,沒了裴恪原本打算的瞎摻和,蘇袖月和云棠一行變做四人行,對,四人。這個心底通透,卻什么也不說的娃娃臉少年,企圖抓住這最后的機會,修復慕容朔和莫十一之間的裂隙。 對云棠而言,兄弟怎么樣沒關系,每個人都是不同的,所做所為也皆是不同,他不強求永遠關系如初,但既然能相聚到一起,也一定是,某一時刻,大家的三觀、氣場莫名契合過。 曾經開心過,就希望哪怕離開,也好聚好散,而在在這之前,少年想,他努力挽留過,哪怕不是對得起所有人,也足夠,對得起自己。 他盡力了,卻不強求。 也許是真的感念云棠一片心意,也許是單純不想看見少年笑臉上的失望,莫十一盡可能配合。 慕容朔亦是。 什么都是假的,但曾經,得到別人真心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