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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問恩怨。 可那個青蔥少年終究遠去,謝辭言輕輕一笑,望了望修長的雙腿...悲哀的是,他一身醫術出神入化,上天卻如開玩笑般,讓醫者不能自醫。 而更可笑的是,他竟然...適應了這樣的自己,時間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它能讓人東山再起,也能讓人容忍現實。 謝辭言想,能打敗他的,也始終只有時間而已。 收回紛亂的思緒,他再次輕擰輪椅上的機關,進入了重重書架后的密室。 “刷...”幾枚銀針輕射,密室里的燭火就被點燃,謝辭言行至一排有夾層的楠木金盒前,輕輕推開了一個,清冽卻余韻醇厚的檀香就緩緩傳來,可惜盒子里...空無一物。 第九年了,從替慕容朔用毒斂容開始,已是第八年。 每一年所需解藥中,這紫檀木都是一味必不可少的藥引,這從祈愿寺方丈手中討來的孤品,恐怕只剩云笙留下的那顆。 那顆唯一的佛珠。 而當年帶在云笙手上的九轉紫檀手串,早已支離破碎,再也湊不夠“九”這個數了,這意味著,下一年,若拿不到云笙手中那顆,慕容朔便不能再繼續用斂容之法,以防萬一,謝辭言想...他們的行動,該加快了。 往后,將正值用人之際。 正思怵間,另一側連通外界的狹小甬道里傳來了一聲輕響,謝辭言聞聲走近,取出了那只小小的,燕子形狀般的通信工具。 這玩意雖小,卻揉和了集大成的機關術,可日行千里,直達目的地...這一次,是從千絕宮而來。 他清風明月般的眉眼悄然柔和起來,輕輕取出燕子嘴內卷起的小字信箋,謝辭言認真看起來—— 師兄親鑒: 久未相見,多有叨擾。 客套話過后,是千絕宮里,殺手第八慣用的大白話: 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我那不成氣的徒兒蘇袖月,她任務遲遲不見起色,宮主葉菱裳已起了棄子之心,斷了她每月所需的解藥,也斷了我與她的書信來往。 沒別的意思,就想讓你代為照看,說到底,這丫頭還是你小子撿回來的,你也得負一半責。 謝辭言無奈地搖搖頭,這老八多年來一點沒變,看似中庸,卻實在厲害的很,也護短的很,其實無需他說,他也有責任照看蘇袖月,又或者說,照看當年的云箬。 那時,他把那小丫頭帶回千絕宮后,實在沒有辦法,只能任她也成為殺手,這才能留下來,哪怕是葉菱裳的兒子景儀,不也是逃不開這樣的規矩嗎? 雖說謝辭言明里暗里對云箬多加照看,可那丫頭卻膽小的很,甚至怕他。說來也是,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姐,年紀又不大,如何能受得來,而他一開始給她防身的那柄薄刃也是被小丫頭嫌棄,悄悄丟了,反而便宜了景儀那小子,讓他撿了去。后來,離開千絕宮后,謝辭言就很少過問那里的事情了。 得知她被老八收為徒弟,他也就徹底放心了,卻不曾想,會這樣再遇見。 說來奇怪,如今的小丫頭,給謝辭言的感覺,真的是應了那一句古話——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看來,如老八所言,是時候把她接到身邊了。 謝辭言略一思量,粗略定在中秋之后,若放假三日,麓山書院一個學子的消失也能稍為顯得合情合理一些,畢竟這三日離校,誰知道會發生什么呢? 但愿那小丫頭,還能認得他。 思及此,他先行至桌案提筆寫了一串小字,又復行至那如書架般,一排排有夾層的楠木金盒前,修長的指尖輕輕扣上纂刻著“天”字的金盒。 待金盒開后,謝辭言把卷好的紙張塞入那夾層中,頃刻間,寫著小字的字條就消失不見了。 誠如所見,這一排排金盒并不簡單,它們或聯系著最精密的諜報網,諸如“天”“地”“人”“玄”“黃”之類等級,又或者...存儲著最珍貴難得的稀罕之物,如那紫檀木佛珠。 而這次,謝辭言的命令竟是難得的,直接動用了“天”字諜部。 此時此刻,遠在別處,通過埋藏在地下的通道,傳送而來的紙條已拿到了“天”字諜部的精英手中,然而,一向雷厲風行的精英卻犯了難——公子這,莫非...寫錯了? 只見小小的紙條上,行云流水的幾個小字書著: 多備些女兒家的裙裳,春夏秋冬。 精英謝三想:讓他一個諜戰中的佼佼者,去買衣服,去買女人的衣服,確定...不是大材小用嗎?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抱歉,重要論文查重出了問題,跟導師做的這個研究很重要,我這兩周可能最多隔日更了,不會棄文,請放心。 第56章 姻緣許誰⑥ 天字諜部, 見字如人,只有絕對的執行命令。 短暫的錯愕后, 謝三便如執行其他命令般謹慎, 略一思量,他把近日新截到的消息傳了過去。 謝辭言聽到動靜后,打開“天”字金盒,夾層里已多了一張字條—— 云南王獨子裴恪不日將到麓山書院。 謝辭言眸光微閃...云南王, 唯一掌兵權的異姓王, 他的繼承人世子裴恪,更是阿朔身后隱昱盟一直想拉攏的人。 稍做沉吟, 謝辭言便退出了密室, 他行至摘星樓最高處, 取出袖中的白玉短蕭,運內力徐徐吹奏。 遠處, 麓山書院依稀可聽見這低沉壓抑的蕭聲, 學子們渾不在意, 只有一人, 擱下了碗筷。 “慕容大哥, 怎么了?”云棠鼓著腮幫子, 不明所以地問道。 “沒事,”少年朝他和莫十一清淺一笑,“你們繼續,我回去看看他?!?/br> “阿朔,替我帶聲慰問?!蹦缓鋈怀鲅? 蘇袖月那小子,到底還是不錯的。 “好?!蹦饺菟芬灰粦?,悄然離席,思緒卻已走遠。 這蕭聲是他與謝辭言之間的暗號,音調轉化為對應文字后,如今聽來,他是在說...那個人來了。 小王爺裴恪,表字明彧。 —— 宿舍內,落落如往常一樣來給蘇袖月送飯,順便帶來了一封書信。 “八師叔說,他以后為免避嫌,不能與你如從前般時時通信了?!?/br> 蘇袖月點點頭,“我知道?!?/br> 拆開信件,依舊是熟悉的筆跡——“吾徒袖月,為師無力保你周全,只能另托他人,千絕宮前輩辭言公子為我故交,毒發時便去尋他,辭言定不會坐視不理。往后,你便尊他如尊為師,你我師徒一場,為師也無貴重物品相送,唯十余名死士,多年親手訓練,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為師知你有宏圖大志,困境只是一時,他日必能翱翔天際,自由自在......” “師傅老了,只望你能平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