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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云棠急了,直呼其名,“莫十一,我發誓,我爹絕對只有我娘一個,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什么jiejiemeimei的,只要是女孩子都喜歡?!?/br> “對啊?!蹦惶籼裘?,“夫子不是常說,人不風流枉少年?!?/br> 云棠偏頭:“哼...” “好了?!鼻遒痛嫉穆曇舸驍嗔藘蓚€“幼稚鬼”的爭吵。 白凈少年睨了莫十一和云棠一眼,不疾不徐地卷好蘇袖月的人像,一下一下極有規律地輕敲桌面道:“從山門到書舍,一切都準備就緒了嗎?” “山門機關就緒?!?/br> “沿路陷阱就緒?!?/br> “書舍也一切就緒?!?/br> 眾人有條不紊地答道。 少年滿意地點點頭,并不精致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不對??!”云棠忽然跳起來道。 “什么?”莫十一翻了個白眼看著他,“和你長得像,不忍心了?” “不是?!眻A臉少年皺起精致的五官,補充道:“慕容大哥,后山不防嗎?” “嘁,你傻??!”眾人聽言,一起嫌棄道。 “神經病,你見過哪個新來的走后山?”莫十一甩了云棠一個爆栗,嫌他話多。 云棠摸了莫腦袋,小聲強調:“可是我覺得...” “得了吧?!?/br> “你可拉到吧?!?/br> “怎么可能走后山...” 一片否定聲中,云棠捂著胸口,很小聲說著:可是我覺得...他會走后山。 就像是莫名的心有靈犀一樣。 *** 群山環繞,麓山腳下,蘇袖月收回慕容朔的畫像,咬咬牙,把姑娘們盛情難卻送的東西都提上,沿著山路往上爬。 才至一半,已覺吃力。 其實,對于一個殺手的體能來說,這并不算什么。 但,也許是舟車勞頓,也許是水土不服,總而言之,蘇袖月明顯感受到身體體力不支。 她不禁懷疑,會不會與生理性的原因有關。按理說,自己這個年紀,也該來葵水了。 可是直到今天,都遲遲沒有。 不來就不來,蘇袖月巴不得不來,如果非要,也請等她在書院完成了任務再來。 這樣想著,蘇袖月抹了把額頭細密的汗,抬頭望著仿佛看不到頭的曲折山路,腦海里“抄小路”的意識越來越強烈。 她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當機立斷,往旁邊一折,索性扶著叢生的樹在山林里前行。 走著走著...... 當星辰耀眼起來時,蘇袖月面前的路已豁然開朗。 借著星光,隱約可見前方的古門,隱在密竹之間,刻有浮圖,像是古寺的后門。 她略微喘息片刻,徐徐走近,腳步卻忽然頓了頓。 不是見鬼了。 空靈清淺的塤聲從寺門里傳來,曲調悠揚,說不出哪里特別,卻輕易讓人產生共鳴。 蘇袖月的心隨著旋律變得很凈,她輕輕推了推門,無法打開,放眼望去,四周又像是無路可走了,略一沉吟,她便把背上的竹質行囊取下,縱力一扔,撂進了寺院里。 想到初來乍到,以不暴露武功為宜這一點,蘇袖月收回了用輕功翻墻的架勢,搓搓手,正兒八經地爬了起來。 攀至墻頭后,那就算被她扔東西這么大一聲也沒打斷的塤聲才堪堪停頓。 有些荒廢頹涼的后院草地上,一身干凈道袍的少年半躺著,一只手拿著竹塤,一只手枕在腦后,他的腿極為修長,一條搭在另一條上面,輕輕晃動,瀟灑愜意,但晃動的弧度卻是克己守禮。 矛盾又別扭。 隔著一道古老的墻,蘇袖月露出一雙眼睛,第一眼感覺便是如此,少年一絲不茍的煙灰色道袍,一絲不茍的用木質發簪緊束三千墨發,一絲不茍的襪履,從頭到腳都一絲不茍,可他這個人,做的...卻是和一絲不茍不一樣的事情。 哪有一絲不茍的人,會這樣隨意躺著,甚至晃動呢? 殊不知,蘇袖月在打量少年的時候,對方也在打量她。 那雙偏深色的瞳孔剔透干凈,莫名像懷中畫像上的少年,只看那雙眼睛,蘇袖月幾乎要以為那就是慕容朔,只是眼前的人,瞳色比慕容朔深了太多。 遠比一般人還要深。 他的五官,也是生得極其特別的,精致到無可挑剔的臉型,線條柔和流暢,臉孔上面,五官排布是標準的三庭五眼。 若細看就會發現,少年的眼睛不會過分的大,卻很清亮,帶點小桃花的意思,鼻梁長而挺,微翹,薄唇小且略上揚。 天生招女人喜歡的一張臉。 無可挑剔,蘇袖月卻覺得矛盾。 矛盾就矛盾在少年此刻望著她的笑意上,那樣的相貌,本該帶點壞意,帶點痞氣,邪邪一笑。 也許是道袍加身,少年的笑很規矩,也可以說是僵硬,與生俱來的靈氣全被刻意壓下般。 這一刻,蘇袖月有些明白少年塤聲里的情感了,也明白了那份空靈里的蒼涼...就好像,想做自己,簡簡單單的真我,卻又有著這樣、那樣的枷鎖。 她望著少年,仿佛看見了鮮衣怒馬的少年郎,被拘束在一方小小的道袍里。 她不禁問道:“你是...這里僧者嗎?” “下來再說吧?!鄙倌昊瘟嘶文_尖,似乎頗為好心情地應道。 “行!”蘇袖月微怔后點頭。 待她利落站定,撿回自己的行囊再背上時,少年又開口了,“那你是隔壁的學子嗎?” 這一次,蘇袖月忍不住了。 少年的聲音低醇清冽,一字一句都輕易撩動著她的心弦,似還帶著特屬少年人的純粹,身后的聲音過分動聽,她回過頭,定定望著已從躺著變成坐起來的少年,很沒骨氣地搭訕:“是啊,那...小道士,您貴姓?” “免貴,云笙?!?/br> 少年淡淡道,隨手折了截草根塞進嘴里。 “好聽!”蘇袖月一拍手,既為這名字,也為這聲音。 “喂...”少年輕吸鼻翼,“你是不是拿酒了?!?/br> “鼻子這么靈?”蘇袖月挑了挑額前的碎發,取出行囊里的果酒,“喝不喝?” “想喝?!痹企系幕卮鹩行┠:?。 “那就喝?!碧K袖月遞了一小瓶未開封的過去。 “不能?!痹企仙焓滞凭?,卻在與蘇袖月接觸的一剎那,神色突變。 “怎么了?”她錯愕。 “沒...”少年斂眸掩飾異色,就在剛剛,他的能力,對眼前的人完全無效。 世人稱頌的年輕圣僧,在這一刻,有些茫然,他一向引以為傲的,能窺見別人過往的能力,仿佛在蘇袖月面前消失了。 一點也看不清。 眼前的人,就像沒有過去,全是一片空白。 難道...他不屬于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