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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經歷了怎樣的過程? 這種感覺一旦產生,便讓我覺得毛骨悚然。 細思恐極。 “林小姐,你別誤會,我只是隨口一說,你剛送到醫院的時候,醫生只說胎兒與大人皆不保,讓家屬做好準備?!痹S姑姑話中的意思,我依舊聽得模糊。 就在這時,護士敲門而入,手里拿著新鮮的冰凍血漿,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冒著森森的冷氣。 她看了眼輸液器上的名字問道,語調刻板:“你是叫林歡好嗎?” 我虛弱地點了點頭。 “這是第三包血漿,也是最后一包?!弊o士麻利地替我換藥。 “護士,我想——”我挪了挪身體,想問個問題。 “你不要亂動,你再亂動是很危險的?!弊o士皺著眉頭責備道。 “不好意思,我想知道,晚上送我上醫院的人,他們還在嗎?他們在哪兒?” 我心里惦記救我性命的阿姨,如果不是遇到了好心人,我早已死在了山里。 “這個你要去問急診室,這里是重癥監護室,我就在門外,有任何需要按床頭上的鈴?!睋Q好了血漿,護士說道。 我:“……” 難道他們將我送到醫院,便默默離開了嗎?我依稀記得阿姨家境普通,入住費用高昂的重癥監護室,我連一句謝謝來沒來得及說。 護士臨走前著重交代道,千萬不能動彈,現在是處于保胎,采用的是輸送體力養分的治療方式,需要心靜。 等待是唯一能做的事情,我知道。 上午十點。 醫院已經接到通知,張醫生會在十分鐘后趕到醫院。 許昌陽答應我的事情,就會做到。 我已經被送入手術室,麻醉師、助理醫生,全部都準備就緒,在這間小醫院,這是一起很受重視的手術,手術床上圍著左一圈又一圈的醫護人員,他們好像都希望能參觀這么張翰的手術,以便今后學習與探討。 我成了醫院的小白鼠,生死攸關,我只有祈求上蒼保佑平安。 令我心安的是,似乎人人都期待奇跡的降臨,期待張醫生的妙手回春。 不同的是,推進手術室的那一刻,我知道沈若曦她來了,她沒有站在手術室門口,而是堅持站在醫院大門口等候。 她這是心虛嗎? 呵呵。 …… 麻藥過后,我逐漸地蘇醒過來,意志力變得清晰。 我本能地摸向肚子尋找,手術結束了,我只想想尋到一個安心的答案,一處溫暖的慰籍之處,我的孩子,到底怎么樣了。 “寶寶到底怎樣了?保住了嗎?”一出聲,我才覺得自己虛弱無比,嗓子干渴。 “昌陽——”我虛弱地喃著他的名字。 “他在醫生辦公室,很快就過來?!痹S姑姑凝視著我,她的距離離我不遠不近,眼神也不冷不暖,唇邊似乎擢著淡淡地微笑,她的笑容是在傳達寶寶的健康嗎? 一瞬間,我的情緒反而如弦繃得很緊很緊,許姑姑剛才的話還在耳邊…… 我望著主刀醫生張醫生,而張醫生并不看我,一邊在寫病歷記錄,一邊在快速交代,一臉的疲憊:“手術剛結束,為了安全性考慮,先插尿管24個小時觀察一下,所以,不要亂翻動,以免尿管脫落,頭三日是危險期,如果能過了危險期,再接著是兩周的觀察期,吃喝拉撒全部在床上解決,不能下床,更不能坐立!兩周后如果一切都正常,你就能下床行動,到時候安排幫你轉入我所在的醫院。但是,要注意一點,到臨盆為止,你還是要一直以臥床休息為主,盡可能減少離床活動,尤其是腹壓越來越增大時,否則發生任何危險,概不負責?!?/br> 概不負責? 大小便全部在床上解決? 我咽了咽干枯的喉嚨,雖然已經料想到術后的影響,但是此刻從張醫生嘴里說出,又頓覺得前路茫茫。 但是,我想要這個孩子,就必須堅強。 定了定心,我吃力地扭頭朝門口望去,我多希望,許昌陽能出現在我的眼前。 “手術已經成功了,我的任務只在這里,如果真的有萬一,那很抱歉,唯一只有一條出路了,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出現無法抑制的宮縮,為了防止宮頸口撕傷,當然先得替大人的安危著想,需要馬上拆線把寶寶流出來?!?/br> 張醫生將病歷合上,并且留下一張注明了注意事項與用藥的單子。 我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么,原以為做好手術再叫上術后保養就能……誰知,張醫生又說了這樣一番話。 “如果出現意外,就是難免流產,而縫合需要技術,拆線隨便哪個醫生都能搞定?!睆堘t生補充道,他說得輕描淡寫,而我卻聽得心驚rou跳。 所以,即使手術是成功了,但是我和寶寶的安危至今卻還是未知數…… 正文 第170章 何謂隱忍 “做好最好的準備,同時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闭f完這句話,張醫生便離開手術室,原本圍觀手術的,烏泱泱的醫護人員也隨之離開。 許姑姑站在不遠處看著我,我揚了揚唇,剛想開口說些什么,卻被護士推到了出去,我注意到她一直跟在后面,通過這次手術后,我對許姑姑的感覺發生了些變化,可是,她突然冒出的言辭,又令我惴惴不安。 直到在重癥監護室安頓停當,許昌陽才焦急地出現在我的面前,頭發凌亂,領帶也是歪的。 “對不起,歡好,我沒有第一時間出現,你是不是很痛?”他的喉嚨發干,聲音中帶著嘶啞,額頭上冒著細密的汗珠。 我木然地望著他,哭還是笑,我忘了做出反應。 恍如隔世。 “我多想第一時間就能看見你?!蔽业氐?,眼神沒有任何焦距,只是呆呆地盯著天花板看。 內心的委屈,身體的疼痛,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似乎,我已然麻木了。 “對不起——”他眼角泛淚,眸底的心疼溢出言表,又透著某種掙扎與無力感。 簡單的三個字,卻教人心頭發軟。 “昌陽,你摸摸我的手?!蔽覄恿藙邮种?,現在的我,連像伸手觸摸他的力氣都沒有,渾身像是被灌滿了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