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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小虎命令道:“褚大哥,小虎,無論如何,你二人速速殺出重圍,截住忽蘭公主,千萬不能讓他的隊伍趕到烈丘山,告訴她,萬萬不能壞我大計,我平此番平九曲山的希望可全押在了烈丘山,要是因為在她這一環出了錯,回頭我定斬她不饒…” “是…大哥放心,我二人一定把話帶到…” 黃小虎和褚羽領命而去。 攻山的土匪得到后面的人數支援,雖然陳平這邊已經結陣成功,兩方人數相差不多,陳平這邊還占據了地利之優,可還是一步一步的往山頂收縮…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又一個的民夫和土匪在這場大戰中倒下,一直的天明的時候,筋疲力盡的雜牌大軍從最開始的兩萬人,現在可戰的已經只有一萬左右。 根據臨時任命的軍需官統計,當場戰死的已經達到了四千人之多,后面退到山頂,重傷不能再戰的人更是達到了七千人,還能勉強戰斗的也不過堪堪九千人了… 陰霾瞬間籠罩了整個大軍,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開始在大軍里響起:“聽說了嗎?最開始的那批人逃跑了,就咱們還留在這里等死呢…” ☆、第277章 神兵天降,大破九曲山(上) 第二七七章神兵天降,大破九曲山(上) 大戰在即,這個時候忽蘭公主帶著人跑了,對大軍的士氣簡直是致命的打擊。 這群由民夫和土匪組成的雜牌軍,戰力比不上攻山的土匪不說,磨合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再說了,另外的三萬精銳還被周立興給帶走了,如今被九曲山突然襲擊,陳平的處境可想而知。 軍中謠言一起,霎時間頹勢盡顯,很多士兵都沒有了抵抗的欲望,更有甚者,很多民夫都生起了投降叛變的心思,根本就無心再戰,節節敗退。 “兄弟們,都打起精神來…” 陳平見狀,爬上一匹新的戰馬,傲立在大軍中央,高聲說道:“還記得銅牛山的時候你們給我說過什么嗎?” “回家,我們要正大光明的回家…” 大軍里有人幾個零星的聲音回應。 “對,就是回家,而且要堂堂正正,正大光明的回家,我們不要做懦夫,要讓那些看不起咱們的人好好看看,咱們是怎么走這八千里路的… 誰也不能攔著咱們要活著的權利,這是我們回家的路,誰攔著,我們就殺誰…” 陳平聲嘶力竭,渾身是血,手里不停的揮舞著血淋淋的大刀,用他的自信和戰意,來鼓勵和激起這群漸漸失去戰斗欲望的雜牌軍。 就連他都不知道自己這身染滿了血的鎧甲下面已經中了敵人多少刀箭,但是他知道,他不能休息,更不能退到后面去,如果連他這個主帥都表現出了怯懦和恐懼的話,這一仗他就真的敗了,再沒有一點點的希望。 目光向遠處緩緩放亮的天際線看去,攻山的土匪在晨光里漸漸清晰了起來。 九曲山前來攻山的人很多,多到陳平都不知道怎么會這么多,一個土匪的山寨而已,怎么可能有這么多人。 這不是一支普通的土匪,他們的勇猛和踩著同伴尸體一步步往山上攻伐的無情,讓陳平看見了職業軍隊的影子。 當然,這是九曲山長期實戰而來的成果,并不是他陳平手里這支就憑他幾句話,一個回家的信念支撐著的民夫和土匪組建的雜牌軍可以相提并論。 這一刻,陳平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他真的小看了九曲山,小看了這個世界的人。 自己算計著夜襲九曲山,其實九曲山已經很早就已經開始在算計自己了。 九曲山有高人??! 這是陳平不得不在心里承認的一句話。 晨風吹過染滿了鮮血的山崗,搖曳不了一根枯黃的野草。 這一片腥紅的視野里,陳平忽然感覺有種殘陽凋零的黃昏之感,紅艷艷的,由血液潑灑的畫面,帶著殘忍和無情的灰敗。 又或者說這是生命最后一刻的綻放,預示無邊的黑暗即將到來,從落河縣那個楊家的家奴開始,他陳平在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將會在黃州的砍柴坪這里畫上一個凄美的句號! 一幅幅的畫面在腦子里浮現了出來,從初見楊妍娥時,她當著自己的面扣掉一個家奴眼睛的殘忍。 …… 有老娘從兩條大黃狗嘴里搶了兩只雞腿之后沾沾自喜的拿到自己面前,卻不敢問自己在內院里經歷了什么的酸楚。 …… 有老爹總是時刻念叨著要將自己這一家人的名字寫進雁壩村,上河橋哪個老陳家族譜的執拗。 …… 有那個不會買香油,坐在街邊嚎啕大哭,總喜歡偷偷的拿主家的點心送給自己吃的丫鬟小溪,那個最后臨走的那個晚上,她在后門等了自己半夜只為在自己胳膊上咬上一口的小溪。 他還記得六年前的那天晚上小溪哭著對他說:“去了蜀州,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你會不會將我忘了?” 所以…她狠心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約好了,下次見面的時候一定要給她看這個牙印,不然她不認他… 他說:“蜀州不遠的,過些時間我會去看你…” 她哭著,又笑著跑遠了… 他沒有想到,這是他和小溪最后一次對話,江陵江上傳來的消息,楊家三少爺遇到土匪當場死了,她一個只有九歲的小姑娘,還有活著的可能嗎? …… 有黃志著了魔一樣喜歡坐在自家大門檻上吃豬油面的畫面。 …… 有小妹騎著虎妞不厭其煩的禍害莊子的調皮... …… 當然,所有的畫面都定格在了江陵江上,楊妍娥站在木舟頭,站在斜陽里,瘋了似的對自己大喊大叫:“她騙誰都和我楊妍娥沒有關系,可是騙你陳平就不行,他們辱誰都可以,可是辱你陳平不行…” …… 人心都是rou做的,直到那一刻,他陳平才恍然間釋然了那個當著他的面扣掉一個家奴眼珠子的誤會。 那個他從一開始就最恨的女子,其實無時無刻都在自己身邊,她把她的一切都獻給了自己,包括她的楊家。 她打開了自己的心,一個真正走進了自己心里的女人,一個讓自己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找到歸屬和慰藉的女人。 可惜,她走得很灑脫,只留下了一句話:“只有讓他恨我,在得知我離開的消息,他的心才不會很疼!” 很疼是多疼?這是一個幾乎永遠不能用刻度來衡量的指標! “你怎么這么傻,傻丫頭,你的一句話,摧毀了你做的一切努力…” 喊殺聲還在耳邊回蕩,似乎只要這山上還有一個人活著,就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有些失神,愣愣的看了好久越發明亮的天際線,眼睛緩緩的合上,兩滴溫熱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