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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要讓周正國和楊棹償命…” “周大哥,你這么作賤自己又是何必呢?” 陳平扯了一塊衣角幫周立興包好,苦口婆心道:“周大哥,事到如今,你怎么就還看不明白呢?你真以為那榮州的事情皇上不明白是周正國和楊棹干的?” 周立興激動的面孔為之一僵,似乎是陳平這一句話擊垮了他心中唯一的救命稻草,失魂落魄的說道,:“陳平兄弟,你是說皇上明知道是他們干的,卻還是執意要殺我這個服從命令之人? 天下間哪里來的這個道理,哪里來這樣的皇上?我周家世世代代,對皇上,對朝廷一向忠心耿耿,皇上為何如此待我?我周立興不服…” “哎!” 陳平嘆息,面有苦澀:“周大哥啊,你怎么就不開竅呢,官場之事,不比行軍打仗那樣對就是對,錯就是錯。 很多時候,在皇上這個位置,他即便明知你是對,可依然還是要說是你錯,你可知有句話叫做身不由己…” “皇上乃天下至尊,他怎么可能身不由己?” 周立興不解。 陳平呵呵一笑,沒有作答,而是沖不遠處的一個獄卒喊道:“嘿,兄弟,勞煩你準備一些酒菜過來如何?我和我這位周大哥難得在將死之時還能夠走到一起,也算是緣分中的緣分,今日喝口斷頭酒,以后黃泉之下也好做個伴。 至于這頓酒錢,我陳平自然不會讓兄弟你自己掏了腰包,許你一萬兩紋銀,待我陳平死后,你就去蜀州西城郊的陳家村,找莊主陳家的二管家黃志去取,你就說他們家的大少爺陳平說的,這頓酒錢一萬兩,他自然會給你…” 聞言,不遠處那個正在打瞌睡的獄卒精神一震,絲毫不見推遲,仿佛受了好大的恩惠一樣,滿臉的諂笑:“好勒,你就請好了,半個時辰,給你送來王府街正宗的京城烤鴨,東直門的秦記醬牛rou,再來兩壇煙水湖邊的桂花老酒,可還有特別的交代?” “行了,撿好的來就成…” 陳平的手輕輕一揮,頓時就見那個獄卒興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可別以為這個獄卒傻,能在天牢這樣的地方當差的人,可全都是機靈當中挑出來的。 原因無他,就京城這樣的天牢,可不是一般的人能夠進得來的,往日里這些天牢的獄卒,見到官位最低的也是正七品,要是往大了說,一品大員也是有的。 因此,這些人即便是臨死的時候吩咐的事情,百分之九十都是能夠兌得了現的,他到也不怕成平賴賬,最多也就是兩三兩銀子的本錢,可是博一萬兩銀子的回報呢,這個賭注不管怎么說都是值得的。 ☆、第231章 此去西北(一) 第二百三一章此去西北(一) 見獄卒已經歡天喜地的離開了,一絲異色從陳平的眼中一閃而過,接著才扭頭,長長的嘆息一聲,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周大哥啊,其實皇上也沒有你想象中的那么萬能,為君之道,在乎于穩,何為穩?其實說白了,就是制衡之道罷了?皇上可以什么都不怕,但是他怕大臣們抱團取暖,他怕控制不了局面…” 周立興的臉色很不好看,說起話來也是有氣無力,冷笑道:“制衡?制衡便要犧牲我等一心為國為民的熱血男兒的性命?皇上此舉,可當真是寒了我等將士的心,若要是一直如此下去,我看這個仗也不用打了,我武朝三百年的江山干脆就直接拱手送到元蒙人手里算了? 真是笑話,我武朝太祖皇帝立國之初,武力是何等的強橫,所到之處,無不讓敵人威風喪膽,只有附屬之國給我武朝朝貢的,什么時候要我堂堂武朝給別國賠款賠糧了?向來只有我武朝男兒伐元蒙的,什么時候也能輪到元蒙的蠻夷之民騎在咱們頭上耀武揚威了? 制衡,制衡?連臉都不要,連尊嚴都丟了,連老祖宗留下來的家底都要敗光了嗎?這可真咱們的好皇上??!” “呵呵…” 陳平輕笑,卻不去接周立興這種關乎武朝生死存亡的話題,而是接著又說:“朝廷之中,殺良冒功之事定然不止我雨南之地才有發生,定然是別的地方也有,恐怕早已經形成了一種潛規則,因此,皇上即便知道了你周立興沒錯,即便知道是周楊二人的錯,也只能和稀泥,說白了,就是怕引起眾怒,讓朝臣抱成一團。 外戰不能勝,賠款賠糧,若是再來一個內里不穩,恐怕這武朝的江山,不用別人來打,自己就完了。 因此,他即便知道了是周楊二人為之,也必殺你,就因為如今的武朝,內亂不得…” “哈哈…陳平兄弟倒是看的透徹…” 周立興雖然不怎么關心朝中的明爭暗斗,不過卻也不是愚鈍之人,陳平多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他又哪里能想不明白。 當即看著陳平,竟然有種同仇敵愾之感,苦笑道:“照你這么說,你我兄弟二人倒也是同病相憐了,你殺了一個知州,既然是維穩,那么這場所謂的御前官司,你也是必輸無疑了,明明都是要砍頭的,確偏偏還要弄什么皇上親審,還真是笑話…” “是??!” 陳平嘆息,目視著黑漆漆的天花板:“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我等草民,在皇上眼里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他又怎么會在意我等的生死,不過即便如此,雖然明知道是必死之局,我陳平還是要爭上一爭,不到最后,我又如何能夠心甘…” 沒有人注意到,陳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那雙不算太大的眼眸里,全是nongnong的戰意。 聞言,周立興黯然,還以為陳平也已經認命了,不過武將終究是武將,即便是死,也不會表現得沒有骨氣而卑微的哭泣。 只見他手臂一張,搭在陳平肩上,哈哈大笑,聲音豪放的說道:“陳平兄弟,你我二人結為異性兄弟如何?今日這一朝,也算是同生共死過了…” “嗯?” 陳平疑惑的看著他,卻是沒弄明白都到了這個時候,周立興怎么突然要和自己結為異性兄弟。 周立興也看出了陳平的疑惑,緩緩的坐了下來:“陳先鋒,莫不是你忘記了?其實在咱們軍營里都有個習俗,若是二人都到了絕地之時,結為異性兄弟,將來如果有一個能夠僥幸活下來,那么活下來的人要無條件的照顧死去那人的家人,陳平兄弟,我這么說,你可能明白?能不能答應?” “啊…” 陳平驚呼了一聲,仿佛終于明白了那些所謂的戰友之情為何能堅固得牢不可破,原來這其中竟然還有這么一層關系,將家人托付給對方,便是將性命也托付給了對方,但凡有一絲的希望,雙方寧愿自己去死,也希望能換一個能活下來。 豁然之間,陳平竟然有些感動,感動這種軍營里最純粹的友誼,仿佛這一局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