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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 刷… 眾人聞聲,扭頭看去,只見云霧縹緲的半山腰上,正有一個婦人牽著一個小女兒站在哪里,雪沒到了小女孩兒的膝蓋那么深。 或許,她的臉上應該已經濕滿了淚水。 或許,她的心已經四分五裂。 或許,她追過來只是想再多多看看自己的兒子一眼,卻不曾想看見的卻是囚犯的木枷戴在自己兒子的頭上。 “娘…” 陳平的聲音有些哽咽,根本不用去看,聽聲音她就知道這叫喊的人是誰。 陳平固執的沒有轉頭,徑直向遠方走去。 不回頭,娘就看不清楚這個戴木枷的人是誰。 不答應,娘就不知道這個戴木枷的人是誰。 嗤嗤嗤… 一步步的踩破積雪,陳平走得很決然,甚至腳步都變得輕盈了起來,不知不覺,他竟然跑了起來。 不,不是在跑,應該是在逃。 身后再一次傳來一個個稚嫩的聲音異口同聲的叫喊:“大哥…” “大哥…” “大哥…” 三個聲音,三種音色,陳平知道,正在變聲期的那個聲音肯定是陳子玉,有些老氣橫秋,可是偏偏稚嫩的是陳耀武,最后那個奶聲奶氣的肯定就是陳蘇蘇了。 淚水無聲的劃過臉頰,寒風一掛,掉進了雪地里,只在臉上留下了一個醒目的痕跡。 還好,老娘沒有在用那種聽起來就讓人很心痛的聲音叫自己。 她只叫了一聲,一聲而已,已經夠了! 這一聲就已經足夠讓陳平這個念家狂的心支離破碎。 …… 轉過一個山頭,已經再也看不見那半山腰的地方,也聽不見他們的叫喊,陳平才敢扭頭去看那個聲音傳來的方向。 果然,什么人也看不見,什么聲音也聽不見,只有一群人沉重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再轉身,邁步而起,迎著寒風,陳平的生硬依舊哽咽,應合著滑過臉頰的淚水,他的聲音漸漸的清晰起來,一首旋律凄迷,哀而不傷的曲子從他嘴里唱了出來:“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人生難得是歡聚,唯有別離多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灑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今宵別夢寒…今宵別夢寒…” 這一曲,感落了數不清的淚水,濕了雨南第一雄關。 這一曲,話別了鎖陰山上的蜀州,長亭外,古道邊。 這一曲,話別了六年的陳家,楊家不在,家奴進京。 這一曲,依然有那個愿意為他付出所有的女子,今宵別夢寒。 …… 殊不知,這一曲才華絕艷的曲子落入武袖雅的耳朵里,看著那個哼著曲子,戴著木枷,走在人群最前面的背影,她那顆早已經沉淪了的芳心,在一次沉淪得不能自拔… (至此,蜀州卷完,明天進入第四卷,兄弟們,有來點月票,來點打賞吧,讓南山知道你們還在?。?/br> ☆、第224章 舌戰群臣(一) 第二百二四章舌戰群臣(一) 臘月的京城簡直是凍死狗的節奏,從蜀州過來,雖然用了馬車這樣的交通工具,但一路顛簸,足足三千里地,也還是花掉了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可以發生太多的事情,足以讓蜀州發生的事情鬧得天下皆知。 一個月,足以讓朝廷的特殊部門密碟司將陳平這個帶領百姓暴動,當街殺了整整兩千多人,最后還窮兇極惡的砍掉了一個五品知州頭顱的草民祖宗十八代都查得個底朝天。 寒風吹不散百姓對這個暴徒的好奇心,武朝立國三百多年來,何曾發生過這等驚世駭俗的事情。 信王五百護衛的小隊還在距離京城三十里開外的時候,京城里早已經已經沸騰了起來:“聽說那個陳平長得有三米多高,眼睛像銅鑼那么大,手臂有百年老樹那么粗,簡直就是一個惡魔?!?/br> “何止啊,聽說那陳平神功蓋世,刀槍不入,而且弒殺如麻,僅僅是他一人往哪兒一站,硬是硬生生的逼退了整整三萬人的雨南駐軍…” “怎么我還聽說那陳平喜歡吃人呢,要是哪一頓沒了人rou,他連飯都吃不下去,簡直就是一個無人rou不歡的變態…” …… 擁擠在城門口等著看怪物的人總是三人成虎,各種扭曲夸張的描訴之下,每個人的腦子里都有一個特別的陳平。 當然,這只不過是普通百姓的謠傳,至于京城百姓,士林和富賈豪紳們對陳平的深惡痛絕可不僅于此。 爛菜葉子和臭雞蛋早已經給陳平這個早應該死一萬遍的暴徒準備好了,有人說道:“這個陳平簡直就應該滿門抄斬,滅其九族,為了一己私利,竟然砍殺了我武朝這么多保家衛國的好男兒,害得多少的人家妻離子散,血流成河,這種喪盡天良的人就該殺,死一萬遍都難以贖他犯下的滔天大罪…” 又一個衣著華貴的富家公子點頭贊成:“人喬大人自上任蜀州知府以來,已有十年有余,治理有方,百姓安居樂業,路不拾遺,可是我武朝三百五十六個州郡里難得的能臣干吏,我武朝有今天的繁榮昌盛,少不了喬大人的功勞?!?/br> “那個真該天殺的畜生,如今我朝年年對外交戰,早已經疲憊不堪,他竟然還鬧出這等千夫所指的事情出來,不殺他滿門簡直難以平天下民憤…” “哼…這事兒咱們昌文學院的學子已經和先生商量好了,皇上要是不將他斬首于午門前,給我武朝百姓一個交代,我昌文學院的學子和先生就長跪在承天門前,不死不休…” …… 如此云云,人還沒來,幾乎整個京城都已經知道了陳平的名字,當然,他們每一個人在提到陳平的時候,都是一種深惡痛絕的表情,恨不能食其rou,削其骨。 當然,這其中雖然不乏有心人在作祟,可是遠在三千里之外的蜀州城發生的事情,能關得了他們這些皇城腳下的百姓鳥事??? 說白了,還是因為深入骨髓的階級觀念在作祟罷了,長期生活在京城里的達官貴胄和士子豪紳有種與生俱來的優越感,要是陳平帶著三千草民抵抗外敵,他們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草民應該為他們這些上層人士服務。 可如今陳平竟然帶著三千賤民將喬如咎這個知府的腦袋給砍了,這是他們所不能容忍的,他們打心里覺得地位受到了威脅,這是絕對不能原諒的事情。 官就是官,民就是民,要是連這樣的陳平都不將他五馬分尸了,豈不是在告訴全天下的賤民都可以挑釁達官貴胄了? 不行,這是絕對不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