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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巖裹成木乃伊,躺在病床上,很艱難地朝念秋發脾氣,說熱。 念秋削了水梨,吃得動靜很大。許巖眼神兒好使,恨不得從念秋嘴里瞪一塊梨rou下來。念秋好心解釋:“你嘴角那里縫了兩針,悠著點兒吞唾沫,待會兒撕裂了又要遭罪?!?/br> 那天殺的孫志浩,打人居然還要打臉。這叫靠色相賺錢的許巖,怎么能不恨! 念秋吃完一顆梨,去套間廁所里洗干凈手。出來她說:“我幫你招好員工就回去了哦?!?/br> 許巖口齒不清問她:“不是做到八月底才走嗎?怎么提前這么多?” 念秋答:“來上班是因為想存一些錢。但是呆久了又覺得沒什么意義。你知道的,我這人最怕沒有意義的事情,做起來好要命?!?/br> 只是一個問題,她說:“那個孫志浩什么來路???他纏過我兩次,總說些很奇怪的話?!?/br> 許巖一聽他名字就激動,想把所有說出來,可是嘴痛。一動就嘶嘶嘶吸氣,聲音像沙漠里餓極了的蛇。 左右不得,念秋的好奇心也被磨盡。她說:“算了,等你好了再說吧。反正我就要離開,他總不能追去天邊?!?/br> 許巖眨眼認同她的說法,叮囑一句:“離他遠遠的就好?!?/br> 看來他也知道許多暗情,有機會一定要問個清楚。 兼職招得很快,信息發出去幾天就有人來應聘。也是大一的新生,對工作的熱情看著也眼熟。念秋把大致內容教給她,然后就去向許巖辭職。 何笑笑也在,最近天天都是她來醫院照顧許巖。 念秋來時一個小書包,走時也是相同打扮。她說:“我買了晚上的火車票,坐回去再轉車,一共要五天的時間呢?!?/br> 許巖嘴巴在腫脹期,說話只能聽音了。他說:“我讓笑笑把工資打你卡上了。多的部分算我給小孩子們的禮物,你看著去買,不夠就跟我說?!?/br> 嗯嗯啊啊的,念秋猜了個大概。說謝謝你,許師兄。 許巖不知怎么的,眼眶居然紅了。念秋忙問:“你是不是哪里好痛?” 許巖點頭。是心啊...好痛。心痛你這樣瘦小,卻要獨立撐起窄小天際,為幾十個小朋友鋪灑陽光。 這就是你認定了有意義的事,我除了支持,還有就是心痛。 念秋等不到他回答,只好說,那我走了,師兄。 許巖目送她關門。 何笑笑一直刷著手機,心事都擺在臉上。 個個都有苦衷,個個都有難言之隱。 念秋又煩又倦,恨不得搭乘時光機,隨便傳送去哪個失憶的國度。都好過擠在泰坦尼克號上等冰山來。 提前回去也沒有跟吳藺講,他肯定又要抱怨了。 同樣都是一個月三十天,為什么有時過得快,有時過得慢。念秋要花些心思,好好想想。 時間沒計算好,或許中途哪個環節耽擱了。到山里坐上馬車都傍晚了,再噠噠送回去,天肯定都黑盡。念秋從書包里拿出毛衣外套,說,江爺爺我不著急,你別太趕路了。 還有一半程路,月亮就出來了。明亮碩大,照出視線很遠。涼風刮臉,念秋又把毛衣裹緊些。這路有魔力,越走越是能撫平心亂,是不是因為它叫作歸家? 就快到了,穿過最后那片竹林,前頭就是院兒門。念秋提前跟江爺爺道謝。然后從車板上跳下來,給了江爺爺一點零錢。說:“爺爺拿去買點吃的吧?!?/br> 江爺爺不推辭,收下了,說:“金花,你心真好?!?/br> 一直都好,你離開村里人都惦念。 念秋笑笑,跟江爺爺道別。推開籬笆門進屋,空氣里隱約有飯香,念秋摸摸肚皮,自言自語:“餓出幻覺了么?” 話才說完,右手邊一樓房間的燈亮了,有人翻身下床穿衣。 念秋起先嚇得繃緊全身,荒村老尸什么的,在腦子里快速過了一遍??僧斔犌鍏翘A的腳步聲后,放松下來,然后笑了。 那種孤身走了很遠,回頭卻發現身后有人等你歸來的感覺,真是美好到撞擊心靈。 吳藺打開房門露出半張臉的瞬間,念秋就濕/了眼眶。她放任自己遵循沖動,撲過去,撲進吳藺溫暖無比的懷抱。 夏風啊,撩起了長發。 十一點剛過,吳藺抱到一只白色的小狐貍。又輕又小,沾了露水的寒氣。 再用力些,為這三十六個日夜,三十六個春秋,抱得可以再用力一些。 念秋哭著問:“你怎么在這里???” 吳藺笑著答:“你怎么回來了???” 問也只是問,答也不是答。 彼此聽得懂就行。 ☆、113 念秋窩在二樓翻背包,吳藺靠在她門前等。說好的禮物呢,地上那小團子半天都掏不出。 十二點都過了,這又是新的一天開始。 吳藺都不覺得困,任你念秋怎么打哈欠揉眼睛,還是嘴硬要禮物。 “我等著呢,從走的那天兒起?!?/br> 念秋摸來摸去全是女生用品,實在找不到像樣的送出手糊弄。也怨自己,真是把買禮物這事給忘記了。那會子光想著趕緊走,逃都怕逃慢了。 她鴕鳥性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又打個哈欠,逼出些裝模作樣的淚水。她楚楚可憐地說:“吳老師啊,我眼睛都張不開了,明天睡醒了給你看禮物好不好?” 吳藺本也只是逗她玩,見她真困,就說行吧,那你睡。臉上還是要裝出遺憾失望的樣子。反正就是拼演技,他們日常的惡作劇。 那扭頭最后一眼,看得念秋肝兒疼。一步三挪地下樓梯,步子動靜還那么大,擺明了說:“大爺我不開心了,不開心啊?!?/br> 看著辦吧,怎么辦? 念秋只好挽了頭繩,篤篤篤追下樓。在拐角的地方攥住吳藺的胳膊,說:“誒,別難過了。這就給你看禮物吧?!?/br> 吳藺轉身過來,笑瞇瞇的,垂頭看她,認認真真地等。 小時候上幼兒園,期末等大紅花,就是這樣的表情,一模一樣。 念秋站直,吸了幾口氣,勇氣的氣。她把左手腕伸到吳藺臉前,左右晃了晃讓他看清那根紅色的蝴蝶結頭繩,說:“吶,禮物。驚不驚喜?” 吳藺拉她手,那個不滿。問:“頭繩嗎?你幾時見我有留頭發的打算?” 不解風情就是這個意思了。 其實呢,吳藺看懂了。只是你要理解,一個等待慣了都已經發放棄奇跡的男人,他不敢去肯定,他害怕那美意只是一廂情愿的錯思。索性裝傻,對孤苦的心,自我保護。 哪種愛,不謙卑。 念秋把手收回,真想送吳藺大白眼算了??墒强粗郯桶陀制惹械难垌?,還是罷了。指指自己,說:“禮物啊,就是我咯?!?/br> 預判了幾種可能性,但是萬萬沒想到吳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