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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她說過最多的話。大部分能聽懂,偶爾一些簡直云里霧里,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偏偏在說起這些讓人聽不懂的話時,沈姝看起來是那么的神采飛揚,整個人一瞬間變得鮮活起來。 雖然只在這個時候見過,卻給人一種“仿佛這才是真實的她”的感覺,并沒有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美貌,那樣一張只能稱得上是清秀的臉,卻莫名的讓人移不開眼。 她們的感覺也沒錯,這的確才是真實的沈姝。之前在眾人面前表現出來的清冷淡漠,不過都是因為本性被壓抑了而已。在這個規矩禮教森嚴的封建社會里,女人被種種條條框框死死的束縛起來,尊嚴與自由仿佛鏡中花水中月,看得到摸得著卻又不是真實擁有的,但是自欺欺人足以。 偏偏這又是她最在意的東西。她不想死,同時又想保住這兩樣隨時可能被剝奪的東西,她就只能壓抑自己的本性,不聽不看不說不參與,這樣雖然會讓人覺得孤僻,卻不會懷疑。 今天一開始的時候她其實只是好心想教崔奕璟識字而已,但是話一說出口,她便有些停不下來了。穿越過來大半年的時間了,她從沒跟誰能這么毫無顧忌的說話,好比盛滿水的容器,若是不動它就什么事都沒有,一旦開了一個口,里面的水便會持續不斷的流出來。 沈姝事后想起來,為什么獨獨在面對崔奕璟的時候愿意說這么多話,大概是因為他無害,而她又壓抑了太久的緣故吧。 第040章 等沈姝從“人之初”講到“習相遠”講完的時候,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 正是冰雪剛開始消融的時候,即便屋里點了炭火,地上也鋪了厚厚的羊毛地毯,禎哥兒穿的衣裳也挺厚實的,這會兒也漸漸開始感覺到有些冷了。聽沈姝說完話后,他再接著玩多米諾骨牌的時候,手就被凍得有些僵了,不如之前靈敏,頗有些困難的堆了兩塊后,再拿第三塊放過去的時候,就不小心給碰倒了。 噠噠噠噠噠~ 總共二十來塊骨牌,一塊接一塊的倒下。這一次比之前有那么一點進步,多倒了兩塊,余下的仍舊好好的立著。 禎哥兒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倒下的骨牌,起初的時候神色有些茫然,漸漸的眼神就亮了起來,他手撐在地毯上爬到了木盒上方,空出一只手,一個挨一個的把余下的骨牌推倒。每倒下一個,他嘴角的的弧度便上揚一分。當最后一塊倒下的時候,他已經笑得眉眼彎彎。 將所有的骨牌聚攏后摟了回來,他又開始從頭擺放。 而旁邊不遠處的崔奕璟也盤著腿坐在木箱前,一個接一個的翻找著,感覺哪一個像,就轉過去跟卷軸上對比一下,發現不是,就又放回去繼續找。 沈姝在旁邊的軟榻上看著書,短時間內聽到幾次骨牌倒下發出的噠噠聲后,她的視線便從書上暫時移開,落到禎哥兒那邊,恰好看見他動作有些僵硬的拿著一塊骨牌放下。她愣了片刻,才想起如今的天氣里,手很容易就會凍僵這個問題,她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果然感覺有些麻木。 “禎哥兒,璟哥兒,”沈姝叫他們,放下手中的書招了招手,“這會兒雪已經差不多開始融化了,天氣會比較冷,都過來暖暖,之后再接著玩?!?/br> 禎哥兒聞言,拿著骨牌猶豫了一下,才有些依依不舍的把東西放下,準備翻身爬起來。因為坐的時間有些長了,剛才玩得專心也沒注意到,如今要站起來了,才感覺腿有些麻了。 于是他一下子又坐了回去,微微仰著頭看向沈姝,一臉委屈的表情,朝她伸出雙手,“疼~母親抱抱~” 旁邊的崔奕璟不知怎么的,忽然也跟著學了起來,朝沈姝伸出雙手,“疼~抱抱~” 沈姝:“……” 這種時候,果然不能慣著。禎哥兒也就算了,雖然是個有些小胖的糯米團子,到底年紀不大,沈姝還是抱得動的。崔奕璟就不一樣了,身高都快跟沈姝差不多了,她抱得動才有鬼了,又不能跟他說“你已經長大了不能要人抱了”這種話。不過被這么一個漂亮的孩子拿這種期盼的目光看著,壓力略大。 沈姝最后讓琉璃跟琥珀分別去把兩人扶了起來,帶到軟榻上來,捂進了暖和的褥子里,又拿了兩個精致小巧的暖手爐子,一人手里塞了一個。 軟榻統共就那么大點兒,卻是坐了三個人,沈姝左邊,中間是禎哥兒,最右邊是崔奕璟。 老實說,看起來有些擠。 沈姝很快就察覺到這個問題,索性起身騰地方出來。她才站了起來,視線余光瞧見禎哥兒似乎想要跟著爬出來,便回頭去對他道,“聽話,乖乖待著別亂動,等暖和了再過來玩?!?/br> 禎哥兒便真的聽話不動了,跟旁邊的崔奕璟一樣,瞪著大大的眼看著她。 沈姝無視他們的目光,徑直走到地毯邊,理了理裙子坐了下去,而后把地毯上的木盒移過來一點,又把旁邊箱子里的多米諾骨牌全倒了出來,碰撞在一起,嘩啦啦的聲響。 稍稍將散落的骨牌聚攏在一起后,她便伸手撿了,一塊一塊的往木盒里放。 沈姝從前有一段時間特別迷戀這個東西,手指輕輕一推,骨牌一張接一張的倒下的那種感覺,簡直會上癮。那時候她買了無數的骨牌,從一開始的時候單純堆大小重量一樣的,到后來全都混合起來,每一塊擺放的位置跟距離都要經過計算。最多的一次幾乎擺了滿所有的間屋子,從這間到那間,又繞到下一間。當所有骨牌盡數倒下的那一瞬,內心滋生出巨大的滿足感,填滿所有空虛。 沈姝這次訂做了九九八十一塊多米諾骨牌,聽起來似乎有點多,實際上擺下來根本沒有多少,想要弄得稍微復雜一點都做不到。也因為數量太少,難度也很低,沈姝擺的時候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未過多久,倒在地毯上的骨牌便被擺完了,簡單的兩朵花造型。 沈姝拿手指輕輕一推。 噠噠噠…… 一塊接一塊的骨牌倒下,連續起來仿佛一瞬花開。 “??!” “哇!” 發音不同,卻都是表達驚嘆的意思。屋里除沈姝以外的四個人,個個瞪大了眼睛,琉璃與琥珀只是微微張著嘴,禎哥兒與崔奕璟則都是張大了嘴,幾乎可以塞下雞蛋了都。 “母親,再來一次!”禎哥兒喊道。 沈姝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