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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昏昏欲睡的樣子。如果睡上一覺,醒來后的世界依舊像以前那么美好,那我一定會睡下去,哪怕會睡到??菔癄€我也會去。 我真的希望世界還可以是我想象中的樣子。 還是那個矗立在高樓上的咖啡廳,在這樣的天氣下人依舊很多。我孤身一個人喝咖啡,看著外面朦朧的樣子,把人心都遮蔽了。我約了人在這兒,我有話對他說。我約的是樸詩。 過了半個小時,樸詩才姍姍來遲。他穿著黑色的西裝,即使現在的天氣已經炎熱起來,可他依然正裝在身,嚴肅又認真的樣子。進入職場的人都是這樣的,更何況他已經是華美公司的副總裁了。他沒戴眼鏡,雙眸狹長又深邃,看不到他的心。 我抿了口咖啡,面無表情,語氣平靜地對他說:“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不想要繞彎子,我只想要直接點題,問清他為什么,然后馬上離開,即使我知道他的答案會讓我傷心。 樸詩咬了咬牙,許久,他說:“因為我爸爸?!?/br> “那我們的友誼呢?什么都不是嗎?”我激動地問他,抬起頭盯著他冷漠的面龐,淚水充盈著眼眶,聲音中透露著悲傷。 他依然用冷冰冰的聲音說:“如果你是我,你也會這么做的?!?/br> 我握著的拳頭更用力了,指甲深深地嵌在了手里,有一顆眼淚掉了下來。我腦中閃過樸詩念詩時的身影,擰緊眉毛驚恐地看著人群的身影,面對金錢是只是淡淡微笑的身影?!霸谀憧磥?,我們的友誼那些利益面前,就什么都不是嗎?”我想我的眼淚一定滴到了咖啡杯里。 樸詩沉默著,一句話都沒有說。他轉頭看向了霧霾籠罩的高樓。 “謝謝你,我知道了?!蔽艺玖似饋?,拿起包。我舉起沒喝完的那杯咖啡,向前用力,咖啡全灑在了樸詩的臉上?!拔以僖膊灰匆娔?!” 我哭著離開了,跑著離開了咖啡廳。樸詩還是看著窗外,棕色的咖啡一滴滴從他腦門上滴落,他依然什么表情都沒有,冷漠地看著窗外。 我曾經期盼的畢業季還是來了。 一年不見,校園還是那個老樣子。楊樹依然枝繁葉茂,如同忠實的老管家,總是把一切整理得像新的一樣,隨時等待主人的回歸。如果楊樹是老管家,那柳樹一定是老管家請來的曼妙性感的舞女,她們婀娜多姿秀色可餐,她們不間斷地為主人表演夏季贊歌。一切還是那么熟悉,不變的白色墻壁,被刷成火紅色的餐廳,以及坐落在餐廳前面的教學樓和不遠處的圖書館。記憶中是什么樣的,它們一定還是什么樣的。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生若只如初見。 這片安詳的土地上,曾經發生過無數啼笑皆非的故事,也曾上演過許多記憶猶新的感動。我們的歡笑,我們的悲傷,我們無數彷徨的夜晚,我們放肆歡笑的凌晨,一切的一切都曾真實地發生過,也必將不留痕跡地消失掉。儲存在記憶的這一畝田地,也許十年之后就會被遺忘地一干二凈,也許經歷過百般磨難后會突然想起,然后眼淚像黃河壺口瀑布般疾馳,用不了多久后又干涸。這些曾經在生命里留下深深烙印的痕跡,終有一天或被風撫平,或被時間掩藏,但這些曾經,真實地狠狠地發生過,震撼過,感動過。 或許某天突然想起,還是會被感動。 我們曾經向流星許愿,對著蔚藍色的天空虔誠地祈禱,快畢業吧,快結束這荒唐又煩人的學業吧,終于,這一天真的來了。 我們還是會像小學,初中,高中畢業的那一天一樣,哭得稀里嘩啦,說著要記得常聯系,不許忘記我,雖然心里明白這些話一點沒用,該忘記的總要被忘記的,但我們還是會說。 就像我剛才對很多人說的,“以后有事沒事打電話??!” 我們心里也會突然萌發出這樣得念頭,不畢業該多好啊,即使我們曾把這個念頭視為不共戴天的仇人,把字典中有它的那一頁撕毀焚燒,將說過此話的人判定為不可饒恕的罪孽,但我們此時此刻一定會想,一定會說。 就像我剛才對所有人說的,“要是沒有畢業該多好??!” 也許人生就是矛盾的組合體。 我是景芯,是的,是景芯,不是大詩人,不是樸詩!我只是面對畢業季會發出一點惆悵而已,只是覺得傷感而已。 說到樸詩,我就更加傷感起來。我無法忘記我們曾經在一起的時候的歡樂時光,無法忘記他站在舞臺聲情并茂地朗誦詩歌然后獲得全場的歡呼,無法忘記他第一次表白時臉紅的傻樣,無法忘記陽光下他的黑色眼睛框會閃出金色的智慧光芒。同時無法忘卻的還有他穿著正裝滿肚子利益第一的商人模樣,無法忘卻他叫警察抓走歐文還表現出完全不知情的無辜模樣,無法忘卻最后見面時即使我已經淚流成河可他依然冷漠的樣子。樸詩,他永遠成為了一個曾經最要好的朋友。 我從沒想過,原來友情可以這么脆弱。 “景芯?!?/br> 我回過頭,黃薇薇一路小跑過來。她穿上了標準的學生裝,白色的t 恤和天藍色的牛仔褲,腳上還踩著紅色的運動鞋,這讓她看起來和我一樣高。她沒有化妝,比平時多了一分自然美。這也許是她最后一次這樣打扮了吧。 邁入社會,我們必須變成一個骨干精英,我們必須用智慧、強硬、精明來武裝自己,舉起堅強的盾牌,揮舞向更好的明天邁進的勝利之劍。 我們必須這樣做,我們不得不這樣做。 黃薇薇跑過來后我才發現,她的眼角淌著一行淚水。她一把抱住我,腦袋靠在我的肩膀上,安心地閉上了眼睛。我剛想問她怎么了就被她打斷了,“先讓我安靜一會兒好嗎?” 我們坐在學校大理石打造的長椅上,身后是青翠的草地,草地里偶爾會出現粉紅色的野花。樹蔭剛好打在我們身上,明媚的陽光只能透過樹葉斑駁地打下來,變成了一個個閃著光的亮點。一個個學生從我們身旁走過,有大二趕著去上課的,大三準備逃課的,也有大四漫步校園最后一次欣賞學校風光的。偶爾有幾個騎著自行車的學生駛過,按響車鈴發出“叮鈴鈴”的清脆聲音。 我摸摸黃薇薇的頭發,望著深遠處的碧藍天空,什么都沒說。 “景芯,你知道嗎?剛才……”黃薇薇的聲音哽咽了,眼淚再一次從她眼眶里流出來。 我的指甲劃過她的頭發,在她耳邊問:“怎么了?有我在呢!” “陸志和我分手了?!?/br> 我滑動的手指突然停下了。我從沒想過陸志會和黃薇薇分手,我一直覺得他們倆的感情很好,就跟我和許浩宇一樣。兩個禮拜前的旅行他們還好得跟連體嬰兒一樣,怎么可能說分就分呢? 我問她:“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