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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公主府的習慣,有個病痛,向來都是去宮里請太醫來看的。 這會兒,她才徹底明白過來,這人先前那老僧入定的姿態,還有那一直虛虛地看她的眼神,哪里是什么溫柔曖昧,怕是早就在忍耐不適了。 “不用……”裴煊顫抖得越發厲害,卻又努力撐著眼皮,見她繞過幾案來扶他,便抖抖索索地抬起手,胡亂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掄圓了舌頭說話: “不要讓任何人看見我現在的模樣……以后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算我求你的……” 話音剛落,身形就一歪,一頭栽倒在她身上。 夜長歡被那高高長長的男子身軀一撞,一個跪坐,半個身子被壓在地席上。好半響,才回過神來,僵著手臂,就著那抱他在懷的姿勢,試著喚了幾聲,他都沒應她。 應是昏厥過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煊哥暈厥了,公主快上。 公主: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 作者:你居然不是? ☆、06 他在我這里 紫蘇和半夏在庭中候著,閑看天外云卷云舒??粗弊影l酸,站得雙腿生麻。 公主跟裴大人這頓茶,還不知要喝到什么時候去了。以裴大人的心性,既然都上公主府來要人,定是不會空手而歸的;可是,以公主的脾氣,送上門的裴大人,能讓她敲詐勒索褻瀆,她老人家也定是不會手軟的。 真是夠嗆!紫蘇心想。 而半夏想的則是,又不讓她進屋添茶,這會兒應是連茶母殘渣都給喝了吧! “紫蘇……半夏……” 兩丫頭終于聽見了公主的呼喊,只是,那聲音,聽來跟掐了脖子似的,上氣不接下氣。 跟裴大人掐架,有這么累嗎? 兩人也不敢往深了想,趕緊過庭上階,進屋去。 夜長歡被暈厥的裴煊壓在地席上,轉頭看著窗欞上流轉的陽光,覺得幸福來得太不可思議。卻無暇去體會這砸在她身上的歡喜。 裴煊突然顫栗,暈厥,卻還說過一會兒就好,敢情已經是輕車熟路,見慣不驚了。 可是,她驚啊。這該是怎樣的怪癥? 如果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隨時都有可能暈厥得不省人事,那確實是不足以領兵,不堪為重臣,甚至,也不能當家主的。偏偏這幾樣,竟都是裴煊命里帶的。鎮守西北,正與夏國打得如火如荼的大熙國柱裴老將軍,只有他一個獨子啊。 怪不得,裴煊一反常態,主動來求她,寧愿要她任意開價,也要讓她保守秘密,不可聲張。 她當然舍不得隨意張揚,拿捏了這個把柄在手,以后,還不得由她任意宰割,為所欲為啊。不過,現在還不是索要紅利的時候,還得先把這大爺照顧好了再說。當即讓進屋來的兩個死丫頭,過來幫著她抬人。地席上涼,不是病人待的地方,即便有她當rou墊。 “抬到哪里去?”主仆三人連拖帶抱,拖拽起地上那身長體沉的男子,突然想起沒個去處,紫蘇才開口問到。 “我床上?!币归L歡想也不想,便給裴煊安了個歇息處。 兩丫頭忍了忍驚訝神色,照做便是。七手八腳,將昏迷的裴大人放到公主的描金雕花大床上,褪除鞋襪,解了外袍與腰纏,蓋好錦被,放下芙蓉羅帳。 然后,麻煩就來了。且還一個接一個,絡繹不絕。 最先來的,是端木賜。 拿著一疊文書,說都是要趕在今日往下發的,需要裴大人的官印簽署。他都已經上裴國公府找了一趟,才給指點到公主府來的。 夜長歡端坐在外間的堂上,神色凝重地說:“他……睡著了?!?/br> 其實她心中亦在顫抖,玉京府尹在辦公時間,跑到她府上來……睡覺,這得讓端木賜的心靈,產生多大的震撼! 果然,端木賜驚得半張了嘴,半響說不出話。終是強吞了幾口唾沫,露一臉焦色,硬著頭皮求她:“那……能不能煩請公主叫醒一下大人?實在是公務緊急?!?/br> “哦,你把文書給我,我拿進去讓他押印?!币归L歡攤手,示意端木賜把手中文書給她。 端木賜聽話地照做??尚闹杏质且魂圀@魂動魄,什么時候,裴大人跟安陽公主竟然親厚到了這種程度,連辦公都在公主的內室,甚至是床上? 夜長歡無視端木那一雙快要掉出來的眼珠子,捧了文書,快步入內室去。 她也是賭一把。 裴煊是叫不醒的,她先前已經試過若干遍了,再拍下去,臉都得給人家拍青腫。不過,先前見著他腰上的佩飾,除了一個裝魚符的金魚袋,還有一個獸爪樣的金縷包,里面多半裝的就是府尹官印。 果然,在那個荷包里,摸出一方龜鈕銀印來,趕緊自作主張,打開文書,一份一份地,啪啪啪,蓋印了事。然后,拿出去塞給端木賜,讓他趕快走。 打發走了端木,好不容易,捱過晌午,又來個更難纏的。 太子來了。 十五歲的儲君,與小舅舅親厚,說是約好了午后對弈,在學宮里左等右等,都沒等到舅舅來,心急的太子殿下就直接出宮來找。先上玉京府衙,問端木賜,便給指點到公主府來了。 “他晌午就走了?!币归L歡看著這個小霸王就頭疼,直想糊弄過去。 “你騙人,他的跟班小廝還在門房上呢,說他今晨來了,就沒出去過?!碧峪P目一睜,一句話戳穿了她,又開始左顧右盼,魚一般到處游走,眼看就要往她的寢房里鉆。 “他在里面……睡著了,別吵!”夜長歡趕緊一把拉住他,說了半句實話。 那少年一個愣神,繼而一聲大笑,雙手一拍,像是聽到了一個驚天動地的消息,擠眉弄眼,沖她嚷到:“皇姐,你把孤的舅舅怎么了?” “沒什么,他到我這里來說些事情,后來有些困,就睡了?!币归L歡試著解釋一下,可是,自己都覺得,是越描越黑。 “不是……我說……他怎么就睡到你的床上……你是不是把他給……睡了?”太子聰慧好學,跟著名士鴻儒學經策禮儀,可私底下,亦喜學些江湖習氣,市井粗話,油嘴滑舌。 “隨你怎么想……”夜長歡垂著眼皮,半推半就地敷衍了。 隨這小子怎么想,也隨他回去后怎么傳,反正,她無所謂。甚至,她心中有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小惡魔,在蠢蠢跳躍著慫恿她:阿奴啊,你不是求之不得嗎?多點緋聞,多點瓜葛,多點亂子,以假亂真,弄假成真,才好呢。 “看不出來,你行啊,姐?這幾年,上國公府說媒的人,都快踏破了門檻,他也沒有個把瞧得上的,宮里送他美人,他也一個不要,這么潔身自好的人,居然被你給……糟蹋,哦,不對,是征服了……恭喜你,終于拿下了……快給孤說一說,你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