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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的蟬鳴聲擾得人心亂如麻,青研苦著臉站在窗邊,一會兒趴在窗框上唉聲嘆氣,一會兒又用手支著頭不知看向何方。林蔚然端著花瓶走了進來,花瓶里插著剛從花園里采摘的牡丹花,還有一只蝴蝶尋香而來,圍著嬌艷的牡丹花飛舞。 “青研,你怎么了?” “??!公主!”青研轉過身來,看見林蔚然端著花瓶便上前接了過來擺放在床頭。 “公主,你說秦王會不會有什么事呀?” “二哥!他是皇子又戰功卓著,誰能把他怎么樣!”林蔚然低頭嗅了嗅剛采摘的牡丹花,濃郁的花香鉆入鼻腔令人心曠神怡。 “出了這么大的事,也不知□□的人現在都怎么樣了?” 林蔚然斜眼看著青研,問道:“你是關心二哥,還是在關心其他人?” “哪有!我是替公主擔心秦王殿下?!?/br> “你這閑心也扯得太遠了?!绷治等簧舷麓蛄恐嘌?,又問道:“流星小錘你怎么不帶了?” “整天叮叮地,聽著讓人心煩?!鼻嘌酗@然有點不想談論這個話題,便起身道:“廚房里還燉著公主的補藥,我去看看?!眲傋叩介T口她差點與進門的白映川撞個滿懷。 “白公子!”青研向外撤了一步,向白映川施了一禮便走出房門。 “她與你生分不少?!?/br> 白映川倒灑脫,只無所謂的笑笑道:“該留的走不了,該走的留不住?!闭f著他走到林蔚然的近前,伏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我與他素未平生,他為何想要見我?”林蔚然奇怪地看向白映川,白映川也搖頭,道:“他只說要單獨見公主,別的什么也不肯透露?!?/br> 林蔚然向門外望了望,青研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長廊的盡頭。 “能避開青研嗎?” 白映川表示可以。 “好!告訴他,我答應見他?!?/br> 三更天。 月亮被烏云遮住,夜空中不見一絲星光,青研早已沉入了夢鄉,晚膳時湯羹里的一點嗜睡藥粉,足可以讓她一覺到天明。公主府后花園外墻的小角門上響起了三聲敲門聲,這是約定好的信號,白映川依約把門打開,門外站了一個人,一身的黑衣,外面還罩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好似要與這黑夜融為一體一般。白映川沒有說話,直接把他讓了進來,并且引著他穿過后花園來到位于荷花池中心的書房門前。 “杜先生,公主就在房內敬候?!?/br> 那黑衣人微微點頭示意,徑自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一個時辰之后,林蔚然與黑衣人同時走了出來。 “夜色深沉,我就不遠送了,杜先生好走?!闭f完林蔚然便要回到房內。 “公主!”黑衣人叫了一聲,道:“杜某明日就要離開長安了,此番前來無非是想告訴公主事情的真相,日后還請公主多多提防長孫無忌?!?/br> 林蔚然看著黑衣人冷笑道:“杜先生何必把話說得如此冠冕堂皇,你不過是想借我的手來報復長孫無忌罷了。只可惜你太高看我了,在秦王的眼里我若真那么重要,你所說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杜先生還是好自為之吧!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br> “摯友慘死軍中,我如今也被罷官免職,還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魚死網破?!弊约旱哪康谋唤掖?,那黑衣人倒也不掩飾了。 “算了吧,杜先生。你如真有此決心就不會收下秦王那三百金了。帶著你的錢,安安靜靜地離開長安城,別想著興風作浪了,畢竟宇文穎去慶州前可是把家眷托付給你了。映川送杜先生出去吧!”說完林蔚然便進了屋。 到了秋天,地氣轉涼,林蔚然多年未犯的咳疾又復發了,白日里整日的咳,幾乎快咳出血來,入了夜,好不容易才入睡,沒過多久又會被噩夢驚醒,醒來后一身的涼汗把全身的衣服都打濕了,接下來就再也無法入睡只能枯坐到天明,就這樣日復一日,她的身體每況愈下,精神也漸漸萎靡??粗魅諠u憔悴,青研心急如焚,她把長安城的醫館跑了個遍,可大夫一個接著一個的來,又一個接著一個的走,開出的湯藥一碗接著一碗的喝,林蔚然的病情卻毫無起色,實在沒有什么大夫能請了,青研便想著進宮請御醫,白映川卻拉住她,道:“不用了,她這是心病,什么時候她想開了,這病也就無藥自愈了?!?/br> 一整個冬天,林蔚然就窩在屋內半步也沒有出來過,偶有訪客來訪,她也是避而不見。勉強熬過了難捱的冬天,她的病情總算略有好轉,趁著天氣轉暖,白映川把她扶到了庭院中。院中的桃花已經開到荼蘼,片片花瓣迎風而落,悠悠蕩蕩落在了林蔚然的肩上,她卻不想拂去,很快花瓣就落滿了她的肩頭。 “以前,他對我說過,要我做他的陰麗華。那時我以為這是相伴一生的承諾,開心得不得了。后來,我才明白,他這是要我隱忍,要我等。這一等十幾年過去了,等來等去的結果卻是這個樣子?!绷治等簧n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只能從語調中聽出些微的哀傷:“人吶,最怕的就是高估自己,我就是這樣。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女子,怎比得上這萬里江山呢!” “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公主又何必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自擾自抑?!?/br> 林蔚然微抬起頭看向身旁的白映川,白映川從懷中取出一封信交到她的手中,道:“謝公子的信?!?/br> 林蔚然拆開信封,取出信慢慢展開,“柴門人獨立,云外雁北歸。桃花墜雨處,春風思舊林?!?/br> 作者有話要說: 柴門人獨立,云外雁北歸。桃花墜雨處,春風思舊林。 我不懂平仄格律,就當是個打油詩吧。 ☆、激變(1) 剛一入夏,一個驚人的消息就震動了整個長安□□媛淑女圈:多年懸而未決的齊王妃終于有了人選,人選也沒超出大家的意料,就是太子妃的表妹弘農楊氏的女兒楊麗媛。當朝皇帝唯一的未婚嫡子也成婚了,這讓不少懷揣成為齊王妃夢想的少女心碎一地。當然更有心者私下里都在討論,這門婚事是當朝宰相裴寂保得媒,太子做的主婚,很明顯齊王已經倒向了太子,在太子與秦王的爭斗中,勝利已經向太子一方傾斜。 “李元吉,你個負心漢,我和你拼命!”一聲憤怒的喊聲從公主府的書房中傳出,驚起了窗外正在戲水的幾只寒鴉。 “小聲點兒,大半夜的你不怕驚著人哪?”李元吉跨步上前用右手捂住了林蔚然的嘴,左手則扣住她的手腕以免她張牙舞爪,又左右看了看,確定沒驚到什么人才又壓低了聲音說道:“我有要事與你商量,答應我,先別發火?!?/br> 林蔚然不情愿的點點頭,李元吉這才把手松開。 “把麗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