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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身瞅了瞅房玄齡沒有說話,又轉頭看向遠處的夕陽,目光變得更為堅定。 第三波進攻是在深夜開始的,無邊的大火照亮了整個夜空,虎牢關下夏軍的士兵一波又一波前仆后繼地攻上城頭,李世民手持鋼刀帶領部下把夏軍斬殺于城頭之上,一具具尸體從城頭墜落,在城下堆積如山。 竇建德沒想到只有區區五千人據守的虎牢關會是自己怎樣也過不去的坎兒。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接二連三的失敗讓夏軍的士氣無比低落,接下來是打是退竇建德也沒了方向,難道自己一世英名要毀在這里嗎?不甘心吶! 第四波攻擊是在第四天上午發起的,夏軍剛剛攻到城下,身后就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不知從何地冒出來一股唐軍正從背后殺來。夏軍的陣型本就松散,連續的作戰也讓士兵疲憊不堪,尉遲恭和秦瓊各帶五百精銳騎兵分別從左右兩翼沖殺過來,夏軍登時大亂,長長的陣型瞬間被切成了幾段。李世民站在城墻之上,看著自己的部將在夏軍陣營中隨意的進出,如入無人之境,疲憊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備馬,我要活捉竇建德?!?/br> 被圍了四天之后,虎牢關的城門終于打開,唐軍猶如出閘的猛虎一般撲向了正在丟盔卸甲四散奔逃的夏軍。 逃跑的路上,夏軍早已兵不像兵,將不成將,每個人都在爭分奪秒地向外逃去,可狹窄的隘口卻阻礙了前行,前一波人剛要擠出去就被后一波人踩在腳下,很多夏軍的士兵沒有戰死在虎牢關城頭,卻慘死在戰友的腳下,而活著的人也無處可逃,身后的唐軍早已高高地舉起了屠刀,竇建德無奈只能豎起了降旗。 ☆、山中小筑 等不來援軍,城內的糧草已漸枯竭,走投無路的王世充也只能與竇建德一樣在洛陽城頭上豎起了降旗。不到一個月,當世的兩位梟雄先后跪伏在自己的馬前,李世民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成王敗寇呀!無論曾經是多么叱咤風云的人物,一旦失敗只會被人踩進泥土之中。 一到秋天,在終南山避暑的達官顯貴就離開自家的別業回長安去了,鳥兒也已南飛,整座山只有陣陣的秋風穿過林海發出的簌簌的聲響,漫天的秋葉悠悠墜落,墜入山間的小溪隨波而逐流,遇到轉折處又旋轉流連不肯東去。 林蔚然坐在溪邊的巖石上,目不轉睛地望著在旋渦中不停打轉的秋葉,喃喃自語道:“我本秋落葉,隨波入滄海,但為君之故,徘徊在西洲?!?/br> “君愛山花美,唯愿花常開,飄落浮塵里,入泥更護花?!?/br> 聽到有人接了自己的詩,林蔚然不禁回頭,發現長孫無忌正站在她的身后,他左手執著一把折扇和著溪水的叮咚聲輕輕地擊打著右手的掌心,翩翩的衣角隨著輕柔的山風飛舞,好一副濁世佳公子的風范。 “公主一個人來這里嗎?” 林蔚然搖搖頭,道:“青研和映川拾柴火去了?!?/br> “嗯,這個季節山里是有些冷,公主不如去我那里坐坐吧!” 林蔚然有些奇怪地看向長孫無忌,問道:“無忌哥哥住在這山里嗎?” “我已經辭掉所有差事,搬到山里來住了?!遍L孫無忌看似豁達的笑了笑。 傷愈之后林蔚然的體力大不如前,每走一段路都要停下來歇一歇,青研怕她支撐不住便一直在她身旁攙扶著。 “這山里美則美矣,只是這季節過于冷清,長孫大人一個人住在這里不覺得孤寂嗎?”白映川環視著四周問道。 “我一個沙場廝殺慣了的軍人,身邊有人伺候反倒不舒服。倒是公主身邊少有人伺候?!遍L孫無忌有些好奇,平日里林蔚然身邊都是兩個侍女在側,今日怎么少了一個。 “麗娘跟著齊王殿下跑了?!鼻嘌械目跉庥行┧崃锪锏?。 “青研,凈說胡話?!绷治等恢狼嘌行睦锊皇娣?,倒也沒責怪她,繼續向長孫無忌解釋道:“三哥搬去了武英殿,他那里缺人手便把麗娘要了去?!睆穆尻柣貋砗?,李淵為了嘉獎小兒子,便把武英殿賜予他居住。 長孫無忌想了想提議道:“不如這樣,我讓人替公主物色幾個侍女如何?” “我身邊事又不多,有青研一個人就夠了,人太多倒擾了我的清凈?!?/br> 長孫無忌并沒有把家建在山腳下,而是建在了山間的無名小溪旁的一塊空地上??粗矍暗亩有?,再看看周圍的環境,林蔚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里,有一點像……” “像玲瓏泉?!?/br> “對,是像玲瓏泉,無忌哥哥真會找地方,那這‘山中小筑’可是我當年畫的?” “正是,”長孫無忌看著林蔚然不可置信的表情,也有幾分得意地說:“當年那幅畫我一直留著?!?/br> “無忌哥哥有心了?!绷治等徽鏇]想到這世間會有第二個玲瓏泉。 “山中小筑”占地面積并不大,一樓是懸空的,只堆放一些雜物,二樓則是起居的地方。眾人拾級而上,來到二樓,這里的結構布局精巧有序,收拾的干凈整潔,完全沒有想象中的凌亂,像是常有人來收拾一樣。廳堂的北墻上掛著那幅,看著年少時的畫作,林蔚然竟有些不好意思:以前的筆法真是稚嫩呀!白映川推開窗戶向外望去,蜿蜒的小溪從樓前經過,潺潺的流水聲悅耳動聽,偶有松鼠從林間跑了出來,涉溪而過又瞬間鉆入草叢中消失不見。 “真是個隱居的好地方,只是秦王殿下已領了尚書令之職,□□上下正是最忙的時候,長孫大人卻跑來山里躲清閑,似乎不應該呀?”白映川轉過頭來向長孫無忌詢問道。 長孫無忌無奈的嘆了口氣,眉宇間顯露出淡淡的失落,道:“我是外戚之身,越是這個時候,越應該避嫌。也好,在這里做個閑散居士總好過在長安城里案牘勞形?!?/br> 屋子四周堆滿了書籍,林蔚然隨手拿了一本打開一看,竟是。 “無忌哥哥在研究刑名律法嗎?” “談不上研究,有些興趣罷了?!?/br> “那長孫大人怎么看前朝的律法?”白映川本以為長孫無忌常年隨李世民征戰,應該對兵書戰冊感興趣,沒想到他卻在研究刑法。 “雖比制定的晚,卻不如。過于寬松,起不到約束教化萬民的作用,所以本朝延用的是而非,當然也有很多不合理之處,只是比要好一點?!?/br> 白映川贊同地點點頭,不愧是秦王身邊的謀士,不僅會行兵打仗,連對律法的見解也頗為深刻,可惜現在只能在這里隱居了。 “這屋子里還是有些冷,我去把炭盆端來吧!再燒些熱水?!鼻嘌新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