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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摸了摸脈,問道:“病人最近是不是經歷了大喜大悲?” 李元吉和青研對視了一眼,齊齊點頭,神人呀! “麗娘!”青衣公子沖著內室喊了一聲,一個十五六歲的清麗丫頭走了出來,“公子有何吩咐?” “把病人抬到內室,麗娘你來施針?!闭f完青衣公子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去取針袋。 青研心里一嘆:好可惜呀!這么俊美的公子竟是個瘸子。她看向李元吉,李元吉倒是沒什么反應。 經過了一天一夜的救治,林蔚然的燒退了,人也漸漸從昏迷中轉醒,李元吉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他吩咐青研繼續照看林蔚然,自己則從內室出來尋找青衣公子。 “多謝公子相助,敢問公子名諱?” 青衣公子從散亂的書堆中抬頭,瞥了一眼李元吉,哼道:“謝春風?!?/br> “這是診費,多謝謝兄?!崩钤獙τ谒臒o禮并不在意,畢竟自己先前對人家有所懷疑。他從懷里取出一錠銀子放在了謝春風的面前。 謝春風看了一眼銀子,并沒有接過去:“這位姑娘雖已蘇醒,但并未痊愈。如今天氣漸冷,她也不適合再上路了,你們只怕要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我家簡陋,你們就委屈委屈吧?!?/br> 李元吉想了想從懷里又掏出五錠銀子放了過去。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林蔚然本就體弱,加之天氣漸冷,身體恢復起來實在有些慢。好在謝春風這個人表面上孤冷刻薄,內里還有幾分醫者仁心,留他們在這里住了下來。 經過一個月的調養,林蔚然漸漸恢復了一些體力,臉色也有了些紅潤。李元吉覺得在這里耽擱的時間太長了,便想問問他們現在可否上路。謝春風連頭都沒有抬,只說了一句:“想她死得快,現在就走?!崩钤獩]辦法,只好摸摸鼻子,回來繼續煎藥。 入冬后的第一場雪總是消無聲息的降臨,很快目力所及的范圍內都變成了白茫茫一片。林蔚然站在廊下,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透過手的溫度,雪花很快融化成了一小灘水洼兒,冰冰涼涼的,讓人很舒服。 “麗娘,今天的藥不用抓了,她自己都不愛惜身體,喝藥有什么用?!绷治等晦D身看到謝春風正站在門口,麗娘正拿著藥方準備去抓藥。 “謝公子,我……” 謝春風沒理她徑直進了屋內。麗娘擺了個手勢,示意她:公子生氣了,你不要惹他,快點進屋去。 林蔚然抿了抿嘴,跟著他進了屋。 “在這里住了這么多天,有勞公子醫治,還未正式向你道謝呢!實在慚愧?!?/br> “不用謝,你哥哥給的錢足夠多,你就是住到明年此時也沒問題?!敝x春風倒了一杯酒遞給了林蔚然:“這酒里摻了多種藥材,對你身體有好處的?!?/br> 林蔚然接過酒杯淺嘗了一口:“這酒清麗甘醇,不似北方烈酒,倒像是江東一帶釀酒手法制成?!?/br> “你的舌頭倒還靈光?!?/br> “公子姓謝,難不成是陳郡謝氏的后人?” “怎么,你看病還要講門第不成?”謝春風的臉上閃現出一絲慍色。 “我沒這個意思,我也只是寒門出身。只是見公子的形容不似北人,故而有此猜測。失禮之處,還請公子見諒?!?/br> “生逢亂世,家道中落。祖宗的名諱是不敢提的。似你這般多思多慮,對身體沒有半分好處,還是多休息吧!”說完,謝春風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林蔚然一個人在屋子里懊惱:真不該這樣魯莽多嘴,好好地把人給得罪了。 ☆、目送歸鴻 大雪封山,前路難行,兄妹商量過之后決定暫時留在這里養病。李元吉平日里是嬌慣的公子哥脾氣,走到哪里都喜歡熱熱鬧鬧的,如今困于這山野之中,整日里不是煎藥,就是喂馬,無聊透了,本想著與謝春風年齡相仿能有許多共同的話題,誰想兩人的性格根本是南轅北轍,常常是話不投機,幾次下來李元吉是尷尬的不行,再也不肯找謝春風去聊天了。 “李公子,還是我來吧?!丙惸飶睦钤氖种薪舆^干草,放入了馬槽中。 “有勞?!崩钤獡哿藫垧ぴ谏砩系母刹?,問道:“我meimei和青研呢?” “青研姑娘在熬藥,林姑娘在正堂,我家公子在給她把脈?!?/br> 李元吉聽后沒說什么,徑直向院外走去。 “哈哈哈!”身后響起了麗娘爽朗的笑聲。 “你笑什么?”李元吉回頭問道。 “我家公子又不是妖魔鬼怪,你怕什么?” “他一個文弱書生,我怕什么,”李元吉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又有些不甘心地向麗娘問道:“你家公子是不是對任何人都那么冷呀?” 麗娘露出甜甜的笑容,說:“我家公子是面冷心熱,你若與他相處久了,就會明了他的好?!?/br> “噢!”李元吉有些不可置信。 冬日的寒冷最難忍耐,謝春風坐在炭盆旁邊,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揉捏著傷殘的右腿,刺骨的疼痛時時折磨著他,眉間已隱隱滲出細小的汗珠。 柔軟的絲帕撫上他的眉頭,輕輕地擦拭汗珠,他猛然抓住拿著絲帕的手,溫柔的觸感又讓他立即松開。 “走開?!?/br> 林蔚然放下手,在謝春風的身旁坐下,扶起他的右腿用力的按摩著。 “麗娘!” “她在整理藥柜?!?/br> “何伯!” “何伯下山去了?!?/br> 謝春風想收回右腿,卻被林蔚然拉住。 “你是病人,這種事不用你來做?!?/br> “我身體已無大礙,這點事還能做。你為我治病,這份情義總該讓我還一還?!闭f著,林蔚然自顧自地為他揉捏傷腿。 “你哥哥付了錢,銀貨兩訖,你不必……” “我知道三哥付了錢,可這是我的心意?!?/br> 謝春風見說不動她,也便由著她去了。他放下酒杯,隨手拿起一本書翻看。說也奇怪,她的手明明沒有自己有力氣,為什么她的揉捏讓疼痛緩解了許多,漸至消失。他搖了搖頭不再去細想個中緣由。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林蔚然起身把油燈點燃拿到了謝春風的近前:“公子喜歡讀?” “隨手翻翻罷了?!敝x春風并未抬頭。 見他不想與自己談話,林蔚然也沒強求。房內一隅擺放了一張五弦琴,百無聊賴之下,她走了過去,輕輕地撥弄起琴弦:“息徒蘭圃,秣馬華山。流磻平皋,垂綸長川。目送歸鴻,手揮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嘉彼釣叟,得魚忘筌。郢人逝矣,誰與盡言。(晉.嵇康)” “你喜歡嵇康?”謝春風從書中抬起頭問道。 林蔚然搖了搖頭:“才情過高的人,只適合遠觀,若深陷其中,恐難以自拔,終至傷心毀神?!?/br>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