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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丫頭,被侍衛拖出去的前一刻,還在拼命的替她開脫。姜月白看著她撞在地上逐漸變的青紫的額頭,從未想過,自己在蕊兒心里,是那么好的女子,善良的就像是天上的仙子。 讓她一時不知該說蕊兒太愚蠢,還是太單純。 “月白,這些年,你變得越來越貪心了?!彼呀浗o了她最好的,地位、榮華,“你到底還有什么不滿足?!?/br> “子期哥哥,你多久沒照過鏡子前了?”姜月白反手撐住下巴,細細地打量著面前的玄袍男子,鼻挺唇薄,與記憶中那個愛笑的男孩迅速粘合,然后又毫無理由的剝離開來,不一樣,完全不一樣,時光容易把人拋,都變了,什么都變了,“我每天對鏡梳妝時都在想,鏡子里的人究竟是誰,陌生到我自己都有些不認識?!?/br> 但是后來,她看開了,人生短短幾十載,無論變成什么模樣,換了什么姓氏,她還是林月白,是錢河郡主的掌上明珠。她做再多的錯事,母親也不會怪她的,她的母親,記憶里是那么的溫柔。 “今日我仔細瞧了瞧,發現自個也不認得你了?!?/br> 他現在的的樣子,跟自己又有什么區別,不過他是男子,他是帝王,是他的狠辣他的自私,都是如此的冠冕堂皇。 對于百姓,顧子期勤于朝政是個明君;可是對于她們這些個女人而言,他是如此的令人心寒。 她們不過是他青云路上披荊斬棘的一把武器,一路挑挑撿撿,要最鋒利無邊的??僧攭m埃落定,便把生銹的利劍拋到一旁,翻找出兒時最愛的那把木頭劍,然后為它鑲滿寶石,縱然那把劍已經不適合他。 “我捫心自問,我對你的所作所為,從未愧對過姨母?!鳖欁悠谒ε燮鹕?,光影下,他半張臉投在微暗的陰影里,心頭越發的煩躁,這個地方,讓他壓抑,沉重到呼吸困難。 “顧子期?!币娝D身要走,姜月白尖叫出聲,如同指甲劃過光滑的玻璃,激的人身上生滿了雞皮疙瘩,“刺客是我請的,祁媛也確實幫我背了鍋?!?/br> “你想說什么?!?/br> “但我要求的是一劍封喉換七萬紋銀?!彼胱屗铝说鬲z,也發不出聲,說不了話,柔福宮里爆發出姜月白陰森詭異的笑聲,她眼里的光燃成一團,“你猜,她胸口那一劍是誰刺的?” “姜月白?!鳖欁悠谡龑χ?,他比她高出一個頭,垂眼望著她徒自抱著肚子笑到癲狂,“你真是連死都要算計?!?/br> “表哥不打算查查么?” “不查了?!毙β曣┤欢?,姜月白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珠,就聽顧子期的聲音依舊平靜如水,“再查下去,我就真成孤家寡人了?!?/br> ☆、九五至尊 今年是顧子期登基的第十二個年頭,四年一屆的采選辦的熱熱鬧鬧。 一大早,元容就親手備了早膳,顧子期坐在床榻上,月色的里衣領口繡著金絲,雙龍纏繞著隱入脖頸后,他盤著腿,單手撐在額上,就這么不吭不響的望著元容獨自忙活。 這些年,歲月把她打磨的越發溫婉,一舉一動都透著成□□人的風韻,從一塊璞玉被逐漸雕琢成上佳的珍品。顧子期偶爾也會想起那個雨夜,那個提刀砍向山賊的女子,他好像錯過了最真實的元容。 可這不是他想要的么,折斷她的翅膀,讓她陪著他永遠呆在這棟富麗堂皇的牢籠里,一起死去。 “今個起的倒是早,往日休沐也不見如今日般?!痹輷]揮手,見顧子期醒了,這才快步行來,語氣里倒也帶了幾分亦真亦假的抱怨,“想來是知道宮內要入新人,你睡不踏實?!?/br> 邊說著邊拿素白的指頭尖戳戳他的胸口,元容沒用力氣,點上去就像棉花砸到一樣柔軟。 “淘氣?!鳖欁悠谀笾莸谋羌?/br> 朝堂復雜的就像一盤棋局,黑白子不停搏殺,只有在她這兒,顧子期才能放松片刻,她笑起來眼角已經出現細細的紋路,下巴也有些微微的圓潤,他原先一直以為元容是養不胖的,可當她把心思了了,覺得安全了,便也長了些rou出來,抱起來很是舒服。 顧子期伸手攬著她的肩膀,身上的重量都往元容身上移,就見她漸漸地有些往后倒,她不開口,他權當不知。 “重?!币苍S真的是太沉,元容咬咬唇,伸手推他,“這會新人還沒見著呢,就開始欺負我了?!?/br> 私下沒人的時候,元容總是你你我我說個不停,顧子期也不糾正她,仿佛這樣,他和她的關系就能夠近些,再近些,“這么些年,宮墻內的顏色來來回回的換著,有哪個能越得過你去?!?/br> 宮中三位夫人,如今還能站在頂點上風光的,可不就剩個姜元容。 不少人都在傳,若不是鸞歌殿那位與陛下有著結發夫妻的情意,鳳印八成是要易主的。 這陣風不僅吹到了姜元容耳里,也吹到平林,吹到了太子顧麟耳里,太子身子弱,又無得力的母族,比起穩穩握著兵權的姜家,得寵的容夫人,確實處于下風,偏偏顧曜不同念兒和其他的幾位兄弟。 他與顧麟年歲相當,早些時候年歲小,不懂得皇權于他們的重要性,倆人一度交好。 可時光太殘酷,隨著年紀一起增長的,還有野心和防備。 “曜兒呢?”顧子期被宮人伺候著吃了早膳,忽然想到,平日里一向愛到元容這蹭吃蹭喝的小子,今個居然沒出現。 “還不是你,非要和曜兒下棋,結果把溫先生布置的文章胡亂寫了一通,氣的溫先生罰他一早就去重著?!痹萦值沽吮瓱岵?,雙手捧給顧子期,“現在定是還未用朝食呢?!?/br> “曜兒文思過人,就是性子急躁了些,你平日里還要多加看管才是?!辈枞~飄在水面上,略顯可愛,顧子期這話,倒是一點沒覺得自己錯,反倒倒打了她一耙。 元容不樂意了,就見他剛把杯盞放到唇邊,還未來得及飲,幾根蔥段般的指頭就從中截了胡。 元容捏著杯子,跟顧子期對視,丹鳳眼好看極了,“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你怎么不管啊?!?/br> “我還沒管啊?!笔种钢饾u從杯壁移到元容手腕上,顧子期低頭在她手背印下一吻,眉眼含笑,“在管下去,指不定又傳出些什么?!?/br> 過猶不及。顧子期小心的提點元容,寵臣,寵妃,他要是在多花些心思在顧曜身上,東宮就真的按耐不住了。 元容被顧子期這一棒打回現實,背后出了薄薄的一層汗,她忘了,太子是個敏感的性子。 顧子期把他的兒子弄成了這么個病秧子,面上卻又能做出一個父親對嫡子最多的期望,這點,她確實要學。 “太子殿下,該用藥了?!丙[歌殿的伺候宮人屏住呼吸,生怕擾了顧麟。 烏黑的湯藥散發著nongnong的苦氣,在顧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