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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害羞,也害怕,不讓他弄,卻根本攔不住他。 癡癡地想了半響以前的事兒,蕭杏花羞澀地捂上了臉:哎,羞煞老娘也! *********************************** 晉江侯府的小院里,大昭國獨一份的女侯爺霍碧汀正在后院的花林下對月飲酒,旁邊陪著的是多年生死之交正陽侯蔡起悅。 蔡起悅慢吞吞地咽下一口酒:“碧汀,你也看到了,他那結發之妻沒死,兒女也活著,他現在一家團聚,正是好的時候。你拼不過的?!?/br> “你這是要勸我放棄嗎?”霍碧汀這個時候已經喝得大舌頭了。 “我干嘛要勸你放棄,再說我勸你放棄你會聽嗎?我只是想讓你看清楚,免得耽擱了自己的終身?!?/br> “耽擱終身?我的終身不是已經耽擱了?我還有終身可耽擱嗎?”霍碧汀猛地喝下一口酒,咬牙這么說道。 “唉……碧汀,你別這樣?!闭柡钜彩菬o奈。 “我怎么樣,我還能怎么樣!起悅,這么多年了,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更不明白,他到底怎么想的?” “他能怎么想,不就是沒想法嗎?” “他沒想法為什么不告訴我?!”霍碧汀忍不住低吼一聲。 “這……”正陽侯嘆了口氣:“可是他并不知道你有什么想法啊……從一開始我們認識他的時候,就知道他家里有妻兒?!?/br> 霍碧汀聽到這個,眼眸頓時黯淡了。 是了……從一開始她就知道的。 許多年前,她女扮男裝,入了軍營,在小心翼翼的沉默中,逐漸認識了身邊那個比她更為沉默的少年。 那個時候他還年輕,她也更年輕,同屬一個行伍,臟活累活,沖鋒陷陣都是一起,慢慢地熟悉了。 后來有一次,軍中需要去附近鎮子上添置生藥材,伙長派了她和他一起。路過街市的時候,恰好有走街串巷的貨郎賣些女子的脂粉釵黛,她不由多看了一眼。 女扮男裝入軍營,便知道這一切注定和自己無緣。 可是誰知道,他也停了下來,走過去,拿了一根銀釵,問人家貨郎價格。那個銀釵賣得并不便宜,他還是買下來了。 這讓她有些吃驚,又有些期待。 他平時發了軍餉,很是節儉的,從不亂花。偶爾路過一些小鎮小村,沿街那些小鎮上會有一些流螢專過來尋這些軍中男子,因為知道他們發了軍餉,又是出門在外的,那銀子最是好賺。但是同袍們忍不住的,都過去了,其實不過是幾十個銅板的事兒,好歹爽快一會。 一個伙里十個人,最好只剩下他和她沒去。 她是姑娘家,當然不能去。 于是她就問他,為什么不去,他說沒意思,不想花那個銀子,銀子攢著多好。 他就是這么節儉的一個人兒,一個銅板都要收起來攢著,怎么如今舍得花銀子買那銀釵,這是送給哪家姑娘,還是說,自己平時露出了什么馬腳,他注意到了自己看向那貨郎擔子的眼神? 誰知道他卻舔了舔唇,望著那銀釵的眼神中有著難得的溫柔。 “這是買給我家娘子的,你瞧,這釵子是銀的,比自己用樹根子做的木釵要好看多了?!彼@么對她解釋道。 當時她聽到這話,真是猶如晴天霹靂。 其實他還年輕呢,還不到二十歲,不曾想,家里已經有了娘子。 她勉強地笑了笑,便故意裝作不在意地問起他家里娘子的事兒。 問了才知道,那是童養媳,從小一起長達大的,十四五歲就圓了房,之后連懷了兩胎,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了。 霍碧汀想起過去那青澀年紀里的期待,眼中竟然有些濕潤,咬了咬牙,忍痛道:“若不是當初他誤以為他的娘子已經沒了,我又怎么會,怎么會——” 她痛苦地喝下又一盞酒,繼續道:“當初陪著他回去,他家里遭了難,人都死得差不多了。人家有活著的鄉里人說,他家娘子早和個叫郭玉的跑了,死活不知。他不死心,也偏不信的,一路順著逃難的路,跟沒魂一樣地找,找到最后,是親眼看到了宿城縣萬魂坑里的墓碑上,刻著他家娘子的名字的?!?/br> 那宿城縣是遭了瘟疫的,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后來那些人都燒了,燒了后埋在坑里,立了那么一個萬魂碑! 第37章 那宿城縣是遭了瘟疫的,死了不知道多少人,后來那些人都燒了,燒了后埋在坑里,立了那么一個萬魂碑! 那萬魂碑的密密麻麻小字,就有那么一小塊,寫的是“蕭氏杏花并子女”。 他心心念念的妻兒,就化成了偌大墓碑上蠅頭大的幾個小字,再也尋不到了。他當時都傻眼了,呆坐在那里看著那幾個字許久,后來便要去扒開那坑,他說他不信,他要找到她的尸骨,說就算真死了也不讓她和那么多人擠在這樣的地方,可是那是幾萬人的大坑,又都是燒過的,他哪能知道去捧起哪一撮土灰!最后他絕望了,開始坐在萬人坑前哭,哭得悲愴欲絕。 他哭的時候,都是她陪著啊。她看著他痛不欲生,看著他一蹶不振,又看著他慢慢恢復振作起來,看著他開始重振雄風在沙場上所向披靡。 他說他的妻兒和老母是北狄人害死的,說他的家是北狄人燒了的,所以他要將北狄人趕出大昭國,讓大昭百姓再也不用承受這家破人亡之痛。 她至今記得他站在懸崖邊上,發出這番誓愿時的凜冽慷慨之氣。 她幾乎是被他震撼了,想著這一生這一世,她只愛這個男人,只會嫁給這個男人。 哪怕他現在想著他的妻兒,可是沒關系,她可以等。 她會用一輩子的光陰和陪伴慢慢地等,等著他忘記曾經的傷痛,等著他愿意重新娶妻生子。 “我真得可以等的,哪怕等到白發蒼蒼,我也愿意,我是活的,他的妻子已經死了,我總是能等到那一天的……”她醉眼朦朧,喃喃自語。 “可是現在,他的妻子并沒有死?!闭柡顭o情地戳破她的念想:“不但沒有死,人家還活得好好的,為他的老母養老送終,為他撫養大了三個孩兒?!?/br> 這樣的女人,皇上合該賞她一個貞節牌坊了。 若是沒有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