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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戰庭卻猛地站了起來,啞聲道:“你們吃,我出去下?!?/br> 說完這個,他大步而去,頭也不回。 眾兒女頓時驚詫,不解地看著遠去的爹。 “娘,爹這是怎么了?他生氣了?” “他該不會覺得我們吃相粗鄙,難登大雅之堂吧?” “說的是呢,現在爹是侯爺,什么沒見識過,就連皇宮也是去過,若是咱們太過粗鄙,他必然覺得咱們丟人現眼!” “娘,要不然你去跟著問問,看看爹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真生氣了,好歹幫我們解釋解釋?” “是了,如是我們錯了,可以慢慢改??!” 眾位兒女七嘴八舌一番,不免各種猜測。 蕭杏花想起之前那肘子,便覺得滿心悲涼,聽得兒女們這么說,不免低哼一聲: “他便是生氣又如何,你們也是他的親骨rou,難道他還能不要你們了!怕什么怕!” 這話一出,眾位女兒頓時啞然,對著這威風凜凜的侯爺爹,原來他們娘還可以這么硬氣??? 蕭杏花掃視過眾兒女,鄭重地道:“你們須要記住一件事?!?/br> 眾兒女忙道:“娘,你說,我們聽著呢?!?/br> “如今你們身份不同以前了,自要擺出一番雍容氣度來,萬萬不能露出以前街頭覓食的窮酸相!以后不管是那些丫鬟小廝,還是管家,在他們面前,一定要擺出氣派來,不能惹他們笑話!至于你爹呢,就算他如今是侯爺,那又如何,你娘我給他老娘養老送終,又給他拉扯大了你們幾個,他不敢虧待我這個發妻,更不能委屈了你們!要不然他就是忘恩負義,就是薄情寡義,我就要你去告御狀,就要去擊鼓鳴冤,就要去昭告天下!” 眾兒女見蕭杏花言辭鏗鏘激昂,一個個連連點頭,誰也不敢說出個不字! 不過低頭一想,最終還是蕭千堯出來,低聲問道:“可是娘,到底什么叫窮酸相,什么叫雍容氣派?” 這話一出,蕭杏花也有些呆了。 其他幾個,紛紛陷入了沉思。 半響后,蕭杏花終于道:“所謂雍容氣派,就是像那位寶儀公主般,穿金戴銀,前擁后簇,吃不完的山珍海味,穿不盡的綾羅綢緞,花不敗的金山銀山!” 夢巧兒聽了,頓時舉一反三:“窮酸相,就是沒金沒銀沒人伺候了?” 蕭杏花點頭,又補充說:“看到肘子拼命撲過去恨不得全都吃光,這也是窮酸相!” 眾人都不由得望向桌上只剩下了湯水的紅燒肘子,頓時羞慚不已。 “可是看到肘子,為什么不吃?”佩珩回味著剛才的味道,舔舔嘴唇,眼中發亮,這肘子真好吃??! “是啊,分明是想吃的,難道要故意忍???”夢巧兒也不懂了。 “娘,你還是給我們掰開說說,怎么才能不顯得一臉窮酸相吧!”二兒子蕭千云實在是迷茫了。 蕭杏花其實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不露出窮酸相來??! 她一個市井婦人,哪里知道這些! 不過此時此刻,面對著兒女媳婦們的疑惑,她這個當娘的,還是努力地想了想,最后目光落到了眼前這一桌子宴席上。 “你們瞧,看著這一桌子酒席,你們想著什么?” “我想著,這個真好吃?!笔捛蚶蠈嵉卣f,還想再吃呢。 “要是能天天吃就好了?!眽羟刹缓靡馑嫉卣f。 “這個糕點樣子真好看,不知道怎么做的,我想學學……”蕭千云搓搓手,心里還惦記著自己的挑擔子買賣。 蕭杏花聽到這話,嘆了口氣,鄭重地說:“可是你們必須明白,你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不是街頭賣撒子的,也不是以前窮得賃人房子的,這樣的飯菜,你們以后可能天天吃日日吃,會吃到厭倦膩歪,吃到再也沒有胃口!” “不可能吧,這樣的菜,我一輩子都不會膩!”佩珩不解地道。 “吃多了,總是會膩的。我覺得想要不露出寒酸相,就是說,你們看到這酒席,就要好像天天在吃,一點不稀罕這玩意兒!” 眾子女聽著,先是若有所思,后是覺得很有道理。 “是了,爹這里的管家下人可能都吃過這些菜的,都不把這個當回事,咱們要是一臉饞相,可不就惹人笑話唄!” “不錯,說得正是這個理?!?/br> 一家人子又好生商討了一番,最后大家都決定,以后把前幾日打造的金銀都戴上,再不做出看菜兩眼放光的饞樣兒。 再好吃,也得忍,忍??! ******************************* 蕭杏花和子女們一番說話后,看看時候已晚,到了各自歇息的時候了。幾個子女中,千云和佩珩都比較心細,不由問起來: “可是剛才爹一氣之下離席了,總是要看看他是什么意思?!?/br> 蕭杏花道:“這個你們不必cao心,我自去問問?!?/br> 眾子女聽了這個,終究還是有些擔心,最后壯起膽子提醒道: “娘,雖說那是爹,可到底和咱們不熟呢,你說話的時候總是要謹慎,免得惹怒了人家?!?/br> 蕭杏花自然明白兒女們的擔憂,笑道:“這個你放心,當著他的面,我自有分寸!” 一時眾位子女拜別了蕭杏花,蕭杏花跟隨了那柴大管家來到了后面院落,這是一個小小的四合院,也是如今蕭戰庭臨時下榻之處。 她是蕭戰庭的結發之妻,按理說,今晚也該歇息在這里的。 她來到這院子的時候,便見蕭戰庭正孤身一人坐在月光之下的矮杌子上,手里捏著一盞酒,正在那里低頭悶飲。 月光如銀,灑在巴掌大的小院里,周圍很是寂靜,墻角下蟈蟈兒偶爾不甘寂寞地叫上幾聲,清脆可人。 蕭杏花望著他那寬厚健壯的背影,不免輕嘆了口氣。 其實她一向畏懼這個男人,也嫌棄這個男人。 畏懼他身軀健壯結實,自從圓房后每晚都將她好一番折騰,第二日幾乎都是顫著腿兒爬起來去灶房里做飯,也嫌棄他粗魯不懂風情,總是上來就做,連個知心話兒都不會說。 當然心里其實也有自憐,憐自己打小兒被人拐賣,跟著那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