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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當中的美好事情他都沒有經歷過,不應該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死去。 “韶閆,你知道我是怎么到的古早山莊嗎?” 那一日身體被無名劍刺穿,魂魄成為劍魂,離開rou身的那一刻,許多被遺忘塵封的記憶,該記起的不該記起,我卻都是想起來。 “八歲那一年,臘八,天氣要比今日還要冷上許多,我娘終于還是熬不過那個冬季,病死了。而我爹,卻在我娘剛咽氣還沒入土的時候,為了還賭債,將我賣進了青樓,換了兩貫銅錢。青樓里的老鴇嫌我太鬧,讓龜公將我關在了柴房里,地上寒氣重,還沒撐過一晚上,我就死了,然后就被扔到了亂葬崗?!?/br> “不要說了?!?/br> 韶閆握住無名劍的手微微顫抖,我知道他是心疼我,卻笑了笑說道:“其實過了這么多年,我早就已經放下了,不論是爹還是娘,那些所謂的怨恨,都是我還活著的時候才有的,現如今我都已經死了那么多年了,若是入了輪回,喝了孟婆湯,興許都已經重新長大過了另外一種人生?!?/br> 我終究還是沒有告訴韶閆亂葬崗之后的事。亂葬崗上,云月帶著芷安的另外一半魂魄,去找尋最合適的容器,而我因為剛死不久便成為了最好的選擇,沒人會想到,如此之后,我的魂魄就會被生生世世困在這具身體內,活不了,也入不了輪回。 可是都過去了,現如今那具身體都已經被無名劍給毀掉了,而芷安也連同鎖魂燈,成為了墨卿,過往云煙,我沒有理由,再拿著這些往事去給韶閆添堵,畢竟,芷安作為從小陪著韶閆一起長大的師姐,即便韶閆不說,我也是知曉,他對于韶閆而言,有著很重要的意義,似家人,是精神的寄托。 “屠彌,以后不會了?!?/br> 韶閆的聲音溫溫潤潤的,很是好聽,他走到一處樹下坐了下來,在夜里生起了篝火,柴火燃燒的時候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火光將韶閆的臉映照地紅紅的,他將無名劍握在手中,溫柔地說道:“往后,我會一直陪著你,天荒地老,永不相負?!?/br> 饒是如今已經沒有了身體,成為了一柄冰冷的劍中魂,聽聞如此的情話,我還是忍不住紅了臉,沉默了許久卻還是不好意思去回復韶閆,一人一劍,便如此這般地坐在篝火前,映照著今夜晴空朗月,天上星辰明亮。 在斐十鎮逗留了十天,期間韶閆回了一趟那孩子的家中,替他運氣之后,那孩子便果真活奔亂跳活了過來,還能下地自己倒水喝,老婦人激動地連跪帶拜,直呼遇見了活菩薩,熱情勁嚇得韶閆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躲了出來,令我忍不住笑話一番,堂堂一個昆侖尊主,竟被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婦人給嚇得直逃,韶閆倒也不惱,握著無名劍幽幽說道: “今夜我打算沐浴,將你一道放在屋內吧?!?/br> ☆、月滿樓 聞言,我嚇得噤聲不言,裝傻充愣,仿似方才那個極盡笑話韶閆的人,并不是我一般,心中卻是七上八下,韶閆若果真要帶我一道沐浴,我該是睜眼看還是閉眼不看?不敢往下細想,只覺得面紅耳赤好不窘迫。 如此香艷的場景還來不及我幾番斟酌是看還是不看,卻是得到了一個消息,葬天骨出現在了月滿樓。且在正月十八這一天,會公開拍賣。 月滿樓與斐十鎮雖然緊緊隔了一座山,卻是因為山高而陡峻,無法攀越,只能繞道,要整整騎上三天的馬才能到,若是全部換做走路,便要不眠不休地走上七個日夜。 關于這月滿樓,名氣倒是不小,聽聞是鼎鼎有名的花樓,里面的女子隨便哪一個都是國色天香的絕世美人,且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便是當世的狀元郎來了,恐怕其才情也要稍遜這月滿樓里的那幾名當家花魁。 只是如此一個風月場所,怎的會與這葬天骨扯上關系? 來不及細想更多,韶閆便決定,無論這葬天骨是否真的在月滿樓,既然有消息傳出來,便是無風不起浪,即便月滿樓沒有葬天骨,也必定能夠找到與葬天骨有關的蛛絲馬跡。 一路上風雨兼塵,好不容易趕在了正月十八之前到了月滿樓所在的月中城,月中城三面環山一面鄰水,是一塊肥沃之地,月滿樓處于月中城最繁華的位子。等我們到了之后,附近的幾處客棧房間全部都已經訂滿了,即便是稍微次一點的地段,也幾乎是沒有空房,當地一個老百姓見著這番模樣,將自己家里的空房間捯飭出來,以日計算租金租了出去,如此一來,竟是半數的百姓家中都掛出了招牌來出租自家空房,如此,才勉勉強強地令那些遠道而來之人循著了一個落腳之地。 而我與韶閆所住的地方,便正是一戶商戶的家中。 商戶人家有一個兒子,整日里不務正業,除了酒肆便只知道賭場的門往哪里開,家中雖早已經給他娶了妻也已經生下了一個兒子,青樓里卻還有那么幾個斷不掉的相好。這倒成了令韶閆可以打探一些消息的人。 “我爹也真是的,為了那么幾個錢就將什么人都往家里帶?!?/br> 商戶的兒子名叫墨子非,倒是取了一個文質彬彬的好名字,只是對著韶閆總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不善之意。 “子非兄,聽聞月滿樓今日夜里便會有一場拍賣會,可曾聽聞有人說起過葬天骨?” “葬天骨?” 聽韶閆打探的是葬天骨,墨子非卻是一聲嗤笑:“你若想打葬天骨的主意,我勸你還是趁早放棄吧?!?/br> “為何?” “葬天骨老早就已經被胡姬給看中了,這世上,還有什么東西是胡姬得不到的嗎?便是有,那些個青睞胡姬的男人,也定能夠將東西拿來雙手給胡姬奉上,你還是趁早卷鋪蓋回去吧?!?/br> 墨子非不耐煩地揮著手離開,我卻是聽得心里一震,胡姬?莫不是那個我曾見過的胡姬? 顯然韶閆也沒有想到墨子非會提起胡姬這個人,也是一震,不過便是如此,為了那葬天骨,今夜這月滿樓的拍賣會,韶閆定是要去的。 紅色的山茶花落了滿地的紅英,一路而來,鼻息之間滿是零落成泥的余香,清雅淡薄。而今夜的月滿樓,卻是紅燈高掛,賓朋滿座。還未走進,便能夠聽聞席上人聲鼎沸,一副好不熱鬧的場景。 “公子可有預定座位?” 迎出來一個青衫女子,輕施粉黛,說話時軟軟糯糯的聲音,聽著很是令人舒適。 “未曾?!?/br> 聽聞韶閆如此說道,青衫女子便笑著應道:“那便請公子隨我往這里走?!?/br> 一路穿過堂前,月滿樓三個鎏金大字寫得龍飛鳳舞的,掛在大堂之上。堂上有一個三丈寬的舞臺,兩側裝飾有大紅色的綢布錦緞,臺下是擺放有序的桌椅,已經座無虛席,四周圍有高臺,每一個高臺都是獨立的包廂,還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