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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所彈奏的。 “你來了,來見過昆侖的客人?!?/br> 昆侖的客人? 墨卿對我招了招手,我側目看向青衣男子,戰戰兢兢地將茶水盤放于邊上,跪在地上磕頭說道 “小的屠彌,見過貴客” 只聽見青衣男子揮了揮手,笑道: “不用拘禮,我向來不大受這些虛禮,你坐下吧?!?/br> 話雖如此,我卻并不敢真的尋位子坐下,狹促的站在一側,左右不安地搓著自己的袖子,卻見他抬眼瞧了瞧我,雙手離開琴弦起身走了過來:“為什么不坐?” “小的身份卑微,不敢入座?!?/br> 聞言,跟前的人卻是轉身對著墨卿說道:“如此看來我說的話不頂用?!?/br> “韶閆讓你坐,你就坐吧?!?/br> 墨卿將手中的茶杯不經意地放在身前,狀似隨意地說著。 原來,他就是韶閆。 昆侖山上的神。 墨卿想要利用我去討好的對象。 我戰戰兢兢地尋了一處椅子坐下,心中卻是一刻不停地尋思著,墨卿不是說韶閆要等六月初六才會來嗎?如今二月都還未過半,他怎就提前來了? “水榭里伺候的下人不多,總共就三個,屠彌又粗心傷了手,不周到的地方,韶閆勿要怪罪?!?/br> “無礙,我不請自來,已經給少莊主平添了許多麻煩,少莊主只要照常便是,不必可以費心?!?/br> 兩人撫琴喝茶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我因傷了手也做不了燒水倒茶的精細活,又因得了命令不準離開,干瞪著眼在竹樓坐了半天,心中尋思了半響,也縷不出個思路,只能放棄干坐著,后來便索性是望著空氣干出神,直到了夜色漸起的時候,陡然聽得墨卿出聲囑咐道:“屠彌,你將韶閆領去水榭的客房,往后幾日便由你來負責客人的飲食起居?!?/br> 果不其然。 我無奈只能領命,領著韶閆從竹樓出來,走在搭建在水上的竹道上,除了嘎吱嘎吱腳步踩過發出的聲響,夜里真是四處靜謐無聲。 “你叫屠彌是嗎?” 韶閆走在我的身后,突然出聲問我,我提著燈籠不敢放緩腳下的步子。 “回仙人,小的叫屠彌?!?/br> “不必叫我仙人,叫我韶閆便好?!?/br> “小的不敢?!?/br> “水榭的夜景甚好,同昆侖山是一副全然不同的模樣,我瞧著甚是歡喜,不知你可否陪我在夜色中走一會兒?” 很快我便將韶閆帶到了客房的門前,剛要推開門,卻聽韶閆在我身后如此說著。 陪他欣賞夜景? 我想也不想地就拒絕到: “夜色已深,庭院之中濕寒露重,仙人還是等明日——” “方才來時我瞧著院子里的許多花兒都開始結骨了,很想去尋尋看,有沒有已經盛開了的花?!?/br> 不等我說完,韶閆突然插話將我打斷,我捏了捏手中的燈籠柄,只能應下。 “好?!?/br> 燈籠的燭火一明一暗地照著腳下的路,我低著頭自顧自地走著腳下的路,卻聽韶閆甚有情趣地念了一首詩。 喓喓草蟲,趯趯阜螽。 未見君子,憂心忡忡。 既見君子,我心則降。 赫赫南仲,薄伐西戎。 春日遲遲,卉木萋萋。 倉庚喈喈,采蘩祁祁。 執訊獲丑,薄言還歸。 赫赫南仲,玁狁于夷。 “屠彌,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走過竹橋之后,便是種滿了牡丹花的石板路,我微低著頭,仔細用燈籠照著腳底下的路。 “小的沒讀過書不識字?!?/br> “未見君子,憂心忡忡。既見君子,我心則降。這是古人之言,卻也是我心中所思?!?/br> 韶閆只是輕輕一笑,復又重復著其中一句話,我停下了步子,轉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這是作甚?” “聽聞當日屠彌落水險些丟了性命,是仙人救了我,這一跪,一是謝過仙人救命之恩。二是,屠彌粗鄙之人,卻有幸能與仙人故人有一二相似之處,因惶恐褻瀆仙人故人而難安,望仙人勿要怪罪?!?/br> 我不敢抬頭,幾乎是一股腦兒地將醞釀了許久的話給吐了出來。 “你先起來再說?!?/br> “屠彌自小無父無母,也未曾受過禮儀教化,若是何處唐突了仙人也難以自知,昆侖仙家之地,更是不敢有稍許染指?!?/br> 韶閆原本已伸手要拉我起來,聞言卻是沉默了許久,良久嘆了一口氣:“墨卿是如何同你說的,竟讓你見了我,猶如見了洪水猛獸般恐懼害怕?!?/br> “少莊主他——” “罷了罷了,且不說了,夜深露中,地上涼寒,你快起來吧?!?/br> 說著韶閆伸手將我從地上扶了起來,我驚恐地退了三四步,倉皇站了起來,卻立在一側不敢吱聲。 “我雖有意將你帶回昆侖,但絕不會強人所難,你且寬心便是。二則,我是真心有意與你親近,如朋友一般,不過是想能說上兩三句真心話。我可能會在此處住上幾月,希望你不要將我當成怪物躲著,這請求可能答應?” 見我不言,韶閆嘆氣道: “不曾想竟被一小丫頭給難倒了?!?/br> 話語充滿無奈,我卻還從其中聽到了一二分寵溺的語氣,驚得三魂失了兩魄,心中碎碎念道定是今日沒怎么吃東西,餓昏了頭才會有這般離經叛道荒唐至極的想法。 “看來今夜是尋不到盛開的花了,回去吧?!?/br> “仙人!” 我出聲喊住韶閆,見到他看我的眼神,竟腦子空白,吞吞吐吐地說道: “韶……閆,芷安,可在昆侖山上?” “芷安?” 從見面起,便一直都溫和如玉的韶閆,在聽聞了“芷安”二字之后,神色終于有了一絲波動,我緊緊抓著手中的燈籠:“若我不上昆侖,芷安便會被一直留在昆侖山嗎?” “芷安不在昆侖山?!?/br> 韶閆說得平靜,我卻震驚不已,他說芷安不在昆侖山? 可明明墨卿說過,芷安已被困在上面整整十七年了。 換言之,若是芷安不在昆侖山,墨卿又為何執意要將我送上昆侖去換回芷安? “難道你同少莊主做的交易,并不是拿我去換芷安嗎?” “什么交易?” 話出口我就后悔了,我深知自己已經在沖動下闖下了大禍,手中的燈籠掉落在地上,燭火很快點燃了燈籠上的紙,繼而點燃了我的裙角。 “小心?!?/br> 韶閆伸手將我拉過去,火勢起得很大,為多做思考他便拉著我跳進了身旁的湖中,我不會鳧水,只能緊緊地抓著韶閆的脖子,從他手臂處傳來的溫度,令我在寒冷的湖水當中,竟沒有覺得刺骨難熬。 手上的傷口還未好,又被冷水浸得全身濕透,當天夜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