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忡忡。以往廣陵的經驗,告訴她們,別看付悅小,心眼子又壞又多。 付新卻是一根筋的人,認準了對了事,無論誰也難以讓她改變,即使吃虧受苦,終是不肯低頭,或是采取迂回策略。 繡燕和紀媽偷偷對視了一眼,心下均是嘆息。她們還以為,來了京城,會松口氣??涩F在看來,只怕比在廣陵時,還要防不勝防。畢竟廣陵是付偉的天下,只要付偉在,付悅就翻不出花樣來??墒歉秶?,可就不得而知了。 付新不再說話,拿起柜子上的書,隨意翻看著。剛她下車之后,不光看見了付悅,也看到了國公府的排場。廣陵付家也算得上是富甲一方,廣陵太守的家里,付新也是常去的。未來京之前,付新以為,國公府再怎么樣,太守家里就可比擬了。 但是今天十里亭一見國公府派出來的婆子丫頭,才知道自己原來不過是坎井之蛙,妄自忖度東海。人都說一入侯門深似海,即使沒有付悅,付新多少對自己的未來也有些擔心。 在沒入長安之前,付新從她爹哪兒聽來的關于付國公府的信息,都是好的,各種地會對付新有利。但,在她失母離父,孤身入到付國公府,真的能如她爹所期望的那樣嗎? 付新在腦中想著付國公府的信息。老付國公就是她祖父的嫡兄,已經八十多歲了,但身體硬朗,據見過的付偉說,看樣子活到一百沒問題。 可問題是,老付國公居然會有個十七歲的庶子。世家大族的后院,肯定非常的亂。雖然付偉說付國公府嫡庶分明,但真正怎么回事,誰又知道呢? 然后世子付寬,就是將來付新要喊爹的人,比她爹付偉還老,已經五十六歲了,付新聽她爹說,付寬曾有個跟她一個名字的嫡女,不知明的原因沒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尸,然后世子夫人趙氏自那以后,精神一直不好。 在聽她爹說,他的女兒叫付新后,又沒了母親,嫡母不親,由于憐憫,動了收養她的念頭。對于趙夫人的行為,付新知道,這是一種移愛。希望,付新抿了抿唇,希望這位趙夫人見到她后,別失望吧。 付新想,雖然然她爹沒說,但這個世子肯定也有妾吧?而且應該不止一個。別人家不知道,付新也只能拿她見過的最大的官比。廣陵太守府上,就有一堆的小妾,往常付新偶爾去太守府,都聽聞后院的那些個小妾斗得非常地厲害。 更何況她爹只一妻一妾,就鬧成這樣。當著付偉的面,付新一直都是笑的。一但付偉看不到她時,付新就會露出這種既迷茫又擔心的神色來。她,真的能應付這一切嗎? 付新不知道。因為在廣陵付家,一直都是她娘在為她解決一切,沒了娘之后,便是她的父親、祖母、還有嬸母在照顧她。雖然中間受了些苦,但付新仍能感覺到,付家人對她的偏愛。 她就像一只剛出窩的燕子,外面的世界,對于她來說,既廣大又害怕。 唐天寶六年的春天,落花覆路,天氣出奇的好,天空又高又藍。付新將眼睛放到了車窗簾處,有個人影從廣陵出發開始,就一直映在窗簾上。那是擔心付新路上會有不適的付偉。 想到自己的父親,付新的不安更加的重了。她擔心父親比過對自己未來不可知。付新想,她留在京城,固然有很多地未可知,但她父親在沒了她母親之后,又將她送走,自己一個人獨自留在廣陵,與呂氏那種人生活,會怎么樣呢? 自打從廣陵出來,付新每想到這兒,心都是一揪。她想勸她父親,再收個人吧,不必像她母親那樣,但最起碼一心向著她的父親,不要像呂氏那樣尖刻,給她的老父孤獨地晚年,些許安慰就好??墒?,這些話,卻不是她這個當女兒的說的。 付新想到了廣陵的祖母,在從廣陵離開時,她哭著與周老太太提議,讓周老太太勸她爹,將來再收一房妾。想到這兒,付新的眼睛便就有些濕潤。 對她那么好的祖母,只怕這一別,就是永別了。 紀媽和繡燕一見付新的模樣,就知道她這是想家了。紀媽連忙從付新手拿過書,放到桌上,笑道:“既然進了京,姑娘何苦將自己憋在車里?不如從窗子瞅瞅外面,也瞧一瞧到底與廣陵有些什么區別?” 繡燕也附和道:“可不是呢。書姑娘想看,什么時候還不能看?將來若是沒什么事,姑娘再想出來也不容易了。何不趁著這時候,多瞅瞅外面?” 付新知紀媽和繡燕的意思,便就像先前一樣,掀開一點車窗簾子,偷偷往外望,見果然與廣陵的氣象大不相同。路上的行人,衣綢著錦的有,短衣短褐的也有。更有高鼻碧眼黃頭發的異域之人,夾于漢人之中,衣服打扮極為異類顯眼。 果然還是京師,若是以前別人與付新說京城比廣陵好,付新肯定不服氣。但現在新眼見過了,才不得不承認,京城就是京城,到底比別處強。 ☆、第十四回 4 由于付新的車子高大穩,所以行走起來就慢,因此從十里亭到進到長安正南門時,已經一個多時辰。春暖花開之時,正是長安最好的季節。寬闊的馬路,兩邊槐樹成排,所以長安的天街朱雀大街,又有槐街之稱。 付偉見付新在車窗處探頭探腦地往外看,笑道:“長安是不是比廣陵更繁華?” 付新點了點頭,道:“果然還是京城?!?/br> 付偉擔心付新焦躁不安,笑著與她找話說,并帶有安慰意思道:“一會兒就到國公府了,過繼要找人看過日子才行,所以咱們去了也只是先住下。爹爹陪你呆些日子,等你對國公府熟悉了爹爹再離開?!?/br> 付新忍不住說道:“那女兒永遠也不會對國公府熟悉的?!?/br> 付偉看著人來人往的路面,沒有說話。如果可以的話,他也舍不得將付新送到京城付國公府來的。付新所擔心的,付偉也早就想到了??墒?,家里只要呂氏活著,付新就會隨時有危險。而付偉對自己的身體,現在是一點兒自信都沒有。 他怕他會像沈蓉一樣,突然沒一點兒征兆地走了。付新留給呂氏,付偉只一想到,便就覺得會死不瞑目。正是因為既擔心付新的未來,又舍不得,才會在路上走得如此之慢。每時每刻,承載著付新的那對車輪,都像是在碾壓著付偉的心一般。 從廣陵出來,越是離近長安,付偉便就覺得付新離他越來越遠了。 會新一見付偉沉臉,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想出言安慰一下付偉,但又怕說多了更加地讓付偉傷心。再說又有付國公府的人,付新怕自己無意間的話,再傳到國公府的人嘴里,付新倒不怕過繼不成。只是她怕她父親失望而已。 車輛行駛得再慢,終歸是要到站的。付新的馬車一到付國公府的門口時,就見門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