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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的說,錢算什么,沒了可以再掙,老婆絕不能不疼。 女的說,人在一起,才能說得上一起掙錢一起過日子。 柳眉想,果然是將膿包戳破了,歷經生離死別,這兩人終于將彼此認得真真的。 據這對夫妻住著小村不遠,莊上還有個號稱“針線西施”的姑娘。她的女紅手藝可是連地主大戶的大姑娘小媳婦都看了眼饞的,說是比城里繡莊里出產的都好,有錢也買不來。 成日里上這“針線西施”家門求繡品的婦人們幾乎將她的門檻都要踏破了。熱心的媳婦大娘也要為這“西施”張羅親事。豈料這“西施”卻發了話,只說要個她自己能看得上的方可。于是這四里八鄉無數的適齡小伙兒輪流到此變著法兒獻殷勤,“西施”怕是不愁挑個好的。 柳眉心里暗樂,這“西施”果然還是以前那樣一副傲性兒。至于這“西施”是不是能從以前的情傷里走出來,要靠她自己,旁人幫不了了。 告別了“不差錢”小夫妻和“針線西施”,世清便帶著柳眉南下。 兩人先是去金陵,然后是揚州、蘇州。 世清從不輕易透露身份。兩人一并出游,宛若一對新婚未久的年輕夫妻,男俊女靚,頗為吸睛。只不過到了晚間,住在客舍之中,兩人依舊是分房而居,以禮自持。 終有一日兩人到了杭州,世清攜了柳眉,游了西湖,賞了斷橋雪,聽了南屏鐘,望了平湖月,順便將西湖旁的大小菜館嘗了個遍。 柳眉沿湖信步,與世清一道,來到湖邊一座月老祠跟前。 “咦!這里也有月老祠?”柳眉好奇。 在另外一個世界里,她的jiejie就是拜過月老祠之后認識得姐夫,所以jiejie總是攛掇她有空也去拜一拜。 “要不要去拜一拜,求個姻緣?”世清笑著問她。 柳眉像是看個怪物似的瞅瞅對方——有這男人在,她還求啥姻緣? 她轉身便走,世清一笑,捏了捏袖子里的物事,自后趕上。 不多時,兩人來到三生石畔,柳眉望著雕鑿著各種文字的石壁,好奇地問:“這就是‘三生石上舊精魂’的那個三生石么?” 世清沒有回答,柳眉盯著石壁看了半天,才后知后覺地轉過身來。 只見那男人正撩起了袍角,單膝跪在她面前,手里托著一枚赤金打制的戒指,戒面正正地鐫著一個“眉”字。 這是要…… 柳眉還未省過來,世清已經開了口:“你說的,我都記著?!?/br> 柳眉一怔,這才想起,她確實是曾經向這男人說起過,這后世的風俗。有情的男女,但有白頭之約,愿結兩姓之好,便以此為盟誓。 “哦,記性不錯?!绷急頁P一下世清,心里覺得自己挺壞的,她只將話繞開,想聽聽她的系統究竟能說出什么綿綿的動聽情話來。 世清知她在顧左右而言他,也不在意。 “我知這個世界里既有的婚俗,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其實一概不在你眼中。你想要的,恐怕是另外一種儀式?!?/br> 這話正正說中了柳眉的心思,這不禁讓她暗自感慨——近來系統已經絕少讀她的心思,可是世清卻對她的心思知道得如此地清楚,可見是真的明白她了。 “我只想說,我原本只是一個精密的,被人設計好的程序,在遇見你之后,我才開始有了心,擁有了靈魂?!?/br> “如今我靈魂依舊不夠豐美,心依舊不夠充實。我知道,你若離開我,你依舊會是你,而我卻絕不再會是我?!?/br> 世清的一雙眸子里,映著柳眉小小的影子,也映著她微微的動容。 “所以,在這里,我只想問一句,你會不會像我無法離開你那樣,也同樣地離不開我?” 柳眉點點頭,任由世清給她戴上了那枚戒指,戒指略大,戴在柳眉的指上松松垮垮的,柳眉索性捏住拳頭,端詳著戒面上的那個“眉”字。 片刻后,她將那戒指取了下來,拉過世清的手,微笑著給他戴上。 “我說過的,我要對你負責!” “所以這回,是我套住了你?!?/br> 她很真誠地看著對面的男人。 她確曾在無意中造就了現在的世清,然而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世清其實也造就了一個更好的她。 然而柳眉卻知兩人終于會有一天要分開的。 不僅是她與世清,哪怕是再彼此鐘愛的情侶,也逃不過那一天——所以,人們才會在這三生石,寄望有來生能夠再續前緣。 可是與其寄望來生,倒真不如抓緊時間,守住當下,將日子過得甜蜜一些,不枉了在這世上走一遭。 “你是說……會對我負責?”世清起身,與柳眉一起頭并頭親密地站著,低頭端詳起被柳眉戴在自己指上的那枚赤金戒指,然后抬頭,湊近了柳眉耳邊,輕柔而又暖味地哼一聲,“嗯?” 柳眉不知就里,只是隱隱約約地意識到她好像又說了一句大話,然而這時候話也收不回去了,她只好強撐著點了點頭。 * 當晚柳眉便嘗到了“生米煮成熟飯”的滋味。 自兩人一起出游,平日里一向同止同息,親密無間??芍钡竭@一晚,兩人才終于有了洞房春暖的這一刻。 只是柳眉萬萬沒想到,世清竟然不打招呼,悄沒聲息地將系統讀她心思的功能打開了,她身上何時不適何時舒爽何時還想要,那男人竟全知道。因此何處當緩何處當疾,世清自然拿捏得極其得當。 待到柳眉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提出強烈抗議,嚴令對方將這功能關掉。偏生這時她已經“熟”了,世清對她的一切早已了如指掌,每每令柳眉欲罷不能,直感嘆煮個飯竟然還有這許多種的花樣。 兩人沒羞沒臊地一起“煮”了三天三夜的飯,沒有下過地出過門。 終于柳眉覺得不能再這樣胡天胡地下去了,在她的嚴正抗議之下,兩人終于一起出了門。 此時西湖畔的一切美景,怕是都比不上彼此之間的一個眼神,唇畔的一點笑意。柳眉再也不顧路人側目,只管拉著世清的衣袖,迤邐而行,胸腔里的一顆心,似乎也正暖洋洋地飛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引自“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