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猾,漂亮話先說在前頭。 “可是,如今我等回頭想了一下,這好像有點兒不大對??!” 世清端坐在上首,不怒反笑,壓低了聲音問道:“哪里不對?” 陽泉酒家的李言這時候開口接了下去,“這場既是廚藝競技,這位柳師傅,想必曾拿出些令人嘆服的菜式??墒窃谙聫念^到尾旁觀,只是納悶,究竟那一道驚世駭俗的菜式,是柳師傅制的?” 說實話,柳眉在整場比賽之中,親自做的菜式就那么幾道:冷盤她沒參與,兩道鹿rou鹿筋算是中上,一道酒釀清蒸鴨子很是出彩,但是上頭有四美居的“蔥燒海參”給壓著,而最后……最后她上了一缽米飯。 老周也點頭道:“是呀,這樣的比試,竟然推舉出來這樣一位‘廚界狀元’,傳出去,別的不怕,只怕這柳師傅自己先接二連三地受到挑戰……柳師傅自己的麻煩且不論,這朝廷賜下的金字招牌,怕是會有點……‘名不副實’??!” 聽著這兩人一唱一和,世清的瞳孔微微地縮了起來,一場暴風雨在他眼中醞釀。 旁邊白老爺子等人則替這兩位緊張——難道沒聽說過忠順親王是什么樣的人物嗎? 可是李言還沒說完,“其實這也不是小柳師傅的問題,這比賽的每一會合都極公正,我李某人是絕對沒說評判有哪里不公平,可是從結果看,竟然是小柳師傅奪魁,這是什么問題?這本是賽制的問題啊……” 他還未說完,世清已經“霍”地站了起來。他身邊隨侍的美人一個不防,就此“啪”的一聲摔在地板上,半天爬不起來。 “很好,你們二人不服,是也不是?” 這位親王身上散發出凌冽的寒意,一時竟令整座廳中之人噤若寒蟬。 而周李二人,本意是想要貶低柳眉,借此希望能贏得機會,再比一場。眼下大家已經能算是知根知底了,若是再比一場,沒準有機會可以翻盤。 可是周李二人再也沒想到的是,他們竟觸怒了這位閻王。 “不不不不……”李言趕緊搖手,老周則慘白著臉,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本王給你們最后一次機會,”世清毫不猶豫地開口道,“味覺靈敏,乃是一名廚師基本的素質;而辨識名酒,也是一名廚師應有的技能,是也不是?” 到了這當兒,無人再敢說不是。 周李二位,都如雞啄米似的點頭。 “所以,本王剛才請你們飲的酒漿,可曾嘗出來是什么酒了么?”忠順親王世清冷冷地問。 周李二人面面相覷,適才他們在此間等待解柳二人對決的時候,確實是有人送了一壇子陳年好酒過來,親王殿下便命人分了,請席間眾人品嘗。嘗完之后,眾人自然是大贊好酒,可是就沒有人能說得出,這是什么酒。 老周茫然搖搖頭,李言拼命盯著茗園主人,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什么蛛絲馬跡出來。 茗園主人趕緊搖手,“別看我,這是忠順親王府送來的酒,我也是頭一次品嘗,若非早先王爺曾私下提點,我根本想不到這酒的來歷?!?/br> 眾人都聽說茗園主人見多識廣,連他也是第一次嘗的酒,周李二人又怎么能認得。 “若是小柳能辨得出這酒的來歷,你們兩人,是否就愿賭服輸?”世清冷冷地問。 “小人愿意!”那兩人見機也快,趕緊點頭,心中卻想,論年紀,他們喝過的酒,該比柳眉喝過的水都多,沒道理他們辨不出來,而柳眉能辨得出來的道理。 世清招手命人:“取酒來,讓小柳嘗過?!?/br> “回王爺的話,一壇子酒,已經都飲盡,沒有了?!?/br> “沒有了?”世清一挑眉,轉臉看向立在花廳正中,全然不知到底進行到哪里的柳眉。 “唔,沒有余酒……” 在眾人目光灼灼注視之間,世清緩緩行至柳眉跟前。 “……可是,本王依舊相信她能辨得出……這味酒?!?/br> 世清說的每一個字,人們都聽得清清楚楚,可偏這話說得難得地溫柔,語氣像是情人間的呢喃耳語。 柳眉眼見著世清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世清的氣勢一向是壓迫的,這次也不例外——她不得不仰起頭,面對著俯視自己的男人。 與上回好像,世清那張俊臉靠得太近,她能清楚地聞到他身上的酒氣,她甚至能自然而然地在心里辨別著,不是惠泉酒、不是蘇酒,不是紹興酒…… 可是又與上回不同,上次是在紫檀堡空無一人的小廳內,這次卻是在茗園這盛大的花廳之中,柳眉身后滿滿當當的都是人們好奇探尋的眼光。 世清伸出一只手臂,輕輕攬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則輕輕勾住了她纖巧的下巴,微微俯身…… ——唉! 柳眉在心里嘆了口氣。 她又一次自暴自棄地閉上了眼,任那溫熱的唇覆上她的櫻口。 ——就當身后都是空氣吧! 作者有話要說: 米飯是百味之本的說法,出自袁枚,原文是說,王莽云:“鹽者,百肴之將?!庇鄤t曰:“飯者,百味之本?!憋堉?,在百味之上,知味者,遇好飯不必用菜。白老爺子那句一口飯一口湯的話,也是袁枚說的,伊真真是個吃貨啊。 ②解小川同學做的乃是簡版“佛跳墻”。 第79章 蘭英之酒 柳眉品得出, 那是一點點幽微的蘭花香…… 仿佛置身空谷, 孤高而清雅, 終究無人鑒賞。 旋即舌尖漸漸浮現一絲綿長的苦——仿佛在這初冬時微涼的初晨,遲遲鐘鼓喚起耿耿癡心…… 曾經嘗過世情冷眼, 經歷炎涼動蕩;曾經鼓足勇氣, 跌撞行來,卻又難免遺憾舍去……一切悵惘,在這一刻都被記起,心底被戳中,自難免柔腸百結—— 到頭來, 唇齒間卻只余那一點洗盡鉛華的蘭花香。 * 世清早已放開她,卻張開雙臂, 虛虛地攬著她,讓她將面孔藏在自己胸前,耐心地等待她平復心情。 花廳里靜得連一根針尖掉在地上都聽得見,因為吃瓜群眾手里的瓜, 此刻都早已驚得掉光了。 人人都在想, 這位忠順親王, 果然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