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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震光聽前半句,還以為她是在怨恨罰跪的壽寧長公主,待聽到“野狗”,蕭震臉刷的紅了,方才與她在一起的情形竟清清楚楚地浮現了出來。 “我給娘吹吹?!卑M不懂大人們在無聲交流什么,她孝順地抓起娘親裙擺,要幫娘親吹吹。 蘇錦攔住女兒:“不用吹,現在已經不疼了?!?/br> 阿滿半信半疑。 蘇錦將手伸向蕭震,不悅道:“還不扶我起來?” 蕭震就跟宮里妃嬪身邊的小太監似的,趕緊穩穩地托住那白白凈凈的小手。 起身時,蘇錦故意撲到了蕭震懷里。 蕭震心跳陡快,就在他半是緊張半是甜蜜時,小婦人的手狠狠地擰了他一下。 蕭震疼得倒吸一口冷氣,低頭,對上蘇錦微挑的細眉,明亮的眼睛。 生氣報復的小婦人,明艷鮮活的小婦人,再也不會離開他的小婦人。 蕭震忽然一點都不疼了,眼里是他不自覺的笑,嘴角也露出了一絲傻笑。 這就叫賤,好好地待他他不珍惜,不理他或打他了,他反而巴巴地貼了上來。 蘇錦仍然覺得不解氣,吃飯的時候,一眼都不看他。 蕭震不敢吭聲,默默尋思她現在氣的是什么,待晚飯要結束了,蕭震沒有頭緒,卻忽的不安。 前幾晚小婦人將他趕去前院睡,今晚,她會留他嗎?如果她不開口,他走還是不走? ☆、第75章 天黑了, 阿滿乖巧地向爹娘道別, 然后跟著丫鬟回她的廂房去睡了。 看著女兒的身影消失, 蘇錦徑直去了內室。 蕭震坐在堂屋,眼睛看著地面,不想走, 也不敢留。 蕭震不清楚蘇錦愿不愿意他留下。 雄壯魁梧的武將滿面愁容地坐在那兒,一聲不吭的, 仿佛在憂心什么家國大事。 蘇錦身邊現在有三個近身使喚的大丫鬟,如意很有力氣, 蘇錦出門時喜歡帶著如意, 但如意性格偏木訥,主子讓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少了幾分機靈。春桃原是蕭震身邊的,但小姑娘膽子小,輕易不敢與冷臉的蕭震說話。 若論察言觀色的本事,當屬曾經遼王府出身的夏竹最好。 夏竹就看出侯爺夫人冷戰好幾天了, 也知道傍晚夫妻倆在里面做了什么。侯爺面冷,其實是個笨的, 夫人繃著臉,卻未必是真的生氣,更可能是在等侯爺好好哄一哄。本來就是啊, 夫人在壽寧長公主面前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最是需要侯爺安慰的時候,侯爺說幾句甜言蜜語, 比去揍壽寧長公主一頓還能消夫人的氣。 眼瞅著侯爺一副要將椅子坐穿的呆樣,夏竹忍不住低頭走過去,然后停在蕭震五步外,小聲提點道:“侯爺,夫人刀子嘴豆腐心,最容易心軟了,若侯爺與夫人中間有什么誤會,您解釋清楚,再哄一哄,夫人定會重露歡顏?!?/br> 蕭震抬頭。 夏竹本分地垂著腦袋,規規矩矩的。 蕭震看向內室,耳邊忽然響起蘇錦的那聲埋怨:“你自己算算,你讓我白白等了多久?” 小婦人含淚的眼睛,深深地印在了蕭震心里。 是啊,因為他的冥頑不靈,蘇錦等了他足足三年,今天開始,蕭震再也不會讓她等。 他就留了,如果蘇錦生氣趕他,他向她跪地認錯,一直跪到她消了氣為止。 如果蘇錦沒有趕他的意思…… 蕭震搖搖頭,先將各種胡思亂想拋開了。 離開席位,蕭震步伐堅定地進了內室。 蘇錦正坐在梳妝臺通發,聽到男人的腳步聲,她唇角微揚,很快又落了下去,長長的睫毛垂下去,看牛角梳的齒子沒入烏黑的長發,緩緩地從頭梳到尾。蘇錦沒抬頭,但她知道蕭震走過來了,然后,他居然坐在了里面的床沿上。 蘇錦瞄了他一眼。 小婦人穿著水紅的輕紗中衣,歪著頭,漫不經心地掃過來,卻無意露出了最動人的風情。 她越美,蕭震就越心虛不敢看,習慣地垂下眼簾。 蘇錦真的想不通他在躲什么,冷笑道:“是不是我長得太丑,侯爺看了惡心?” 這話里嘲諷的意味太濃,蕭震皺眉,看著她道:“你明知我不會那么想?!?/br> 蘇錦哼了聲,收回視線繼續看自己的頭發,小聲嘀咕道:“你怎么想,我如何知道?!?/br> 蕭震呼吸重了起來,蘇錦越是這樣輕飄飄的,他就越沉不住氣。 像是篤定他沒話說似的,蘇錦轉個身,背對他梳頭,懶得看悶葫蘆。 蕭震死死地盯著小婦人的背影,盯著盯著,蕭震突然起身,兩個大跨步,人就站到了蘇錦身后。 他走路帶風,蘇錦回頭,看到的卻是蕭震的腰帶。 蘇錦再仰頭,見蕭震沉著一張臉不悅地盯著她,仿佛她是他的殺父仇人,蘇錦不爽了,嫌棄道:“你瞪我做什么?” 不看她她不滿意,看了她還不滿意,蕭震肅容解釋道:“我從來沒有說過你丑?!?/br> 蘇錦目光一轉,一邊梳頭一邊幽幽問:“那你為何不敢看我?” 蕭震沉默了一瞬,然后看著她那張不饒人的小嘴兒道:“現在敢了?!?/br> 蘇錦再次仰頭。 蕭震毫不回避的看著她。 比誰后眨眼睛嗎? 蘇錦笑了笑,一邊目不轉睛地梳頭,一邊肆無忌憚地打量他冷峻的臉。 蕭震悄悄握拳,為了掩飾心中的緊張,他緊緊地繃著臉,冷峻的武將,活似一個活閻王。 閻王真來了蘇錦也不怕,梳完左邊的長發再梳右邊的,小手動來動去,唯獨視線一刻都沒有離開過蕭震。 蕭震快要堅持不住了,他不想露怯,不想被她笑話,恰好窗外傳來打更聲,蕭震便皺皺眉,催促道:“不早了,你還要梳多久?” 蘇錦聞言,挑了挑細眉,好笑地道:“侯爺困了就先睡,你管我梳多久?!?/br> 論唇槍舌戰,蘇錦連書生沈復都不怕,還怕他一個悶葫蘆? 蕭震額頭的青筋都暴了起來,他是可以先睡,可他一轉身,便相當于認輸了。 “一起睡?!彼麖娖茸约嚎粗翎叺难劬?,說出這三個字。 蘇錦愣住了,因為這是她預料不到的,在蘇錦眼里,蕭震就像一個貞.潔烈男,連她送上門他都百般逃脫呢,又怎么會主動提出與她同寢? 小婦人的吃驚卻讓蕭震扳回了一場,他泰山般站在她面前,看她還能說什么。 蘇錦什么都沒說,輕輕放下牛角梳,她繞過蕭震,直接爬進了里面的被窩。 對視終于結束,蕭震暗暗松了口氣,先去把屋里的燈都吹了。 床上依然鋪著兩條被子,蕭震默默地躺在了外側的被窩。 屋里一片安靜,帳中更靜,靜得他們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已經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