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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孩子出門調皮搗蛋,蘇錦非常鼓勵阿徹去找小伙伴玩,或是邀請伙伴來蕭府做客。有了朋友就是不一樣,阿徹雖然還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但臉上的陰郁越來越少,看起來十分穩重。 有時蕭震休沐,還會帶阿徹同去狩獵,蕭震英雄偉岸箭術高超,阿徹見得越多,對他就越敬佩,回家與娘親提起蕭大人的箭法,眼睛亮亮的。 蘇錦捏捏小家伙臉蛋,笑道:“阿徹好好學,將來文武雙全?!?/br> 阿徹用力地點頭。 后宅的日子平平靜靜,不知不覺到了九月。 蘇錦的肚子圓圓鼓鼓的,蕭震每次見了都膽戰心驚不敢靠近,唯恐自己粗手粗腳碰到她。這日郎中再次來號脈,蘇錦含笑坐在主位上,蕭震坐在另一側,兩個大人與守在蘇錦身旁的阿徹,都盯著郎中的手指。 診脈結束,郎中摸著胡子道:“初八前后,應該會生?!?/br> 蕭震暗暗握拳,八天,再忍八天就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蘇錦并沒有太擔心,當年她懷阿徹時才叫辛苦,頭仨月吃什么吐什么,還見過紅,她在床上老老實實躺了十來天才躲過了危險,后期腰酸腿軟,難受地晚上也睡不好,可把她與馮實折磨苦了,生的時候更像闖了一趟鬼門關。 與哥哥比,肚子里的老二太乖了,蘇錦甚至都沒感受到強烈的孕吐,而且身邊年長的婦人們都說第二次生比第一次輕松多了,沒那么疼。 因此,夜里蕭震輾轉反側,蘇錦該怎么睡就怎么睡。 初七這晚,蘇錦突然醒了,屋里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 褥子濕了,肚子一陣一陣地疼。 蘇錦還算冷靜,喊最近陪她睡的劉嬸:“嬸兒,我要生了,快去請產婆?!?/br> 短短的功夫,后院上房、小廚房都亮起了燈,去前院通知的通知,去廚房燒水的燒水。 前院上房,蕭震一躍而起。 “大人,嫂子要生了!” 窗外傳來春桃興奮又緊張的聲音,蕭震心咚咚地跳,立即跳下床,火速穿衣。 他穿的整整齊齊,阿徹只穿中衣就跑出來了,直奔后院而去。 蕭震情不自禁跟了幾步,但,記起身份,蕭震折回堂屋,雙手握拳坐在太師椅上,威嚴地等待消息。劉嬸、春桃等女眷都去后院了,男丁們,雖然大家都關心蘇錦這一胎,卻也只能待在前院巴巴地等消息。 從半夜等到天亮,整整三個時辰,蘇錦還沒生。 蕭震的劍眉,越皺越深。 就在他快要壓抑不住心中的焦躁,想站起來走動一圈時,后院突然響起一道嘹亮的嬰兒啼哭。 蕭震雙眼莫名酸澀,他的好兄弟馮實,終于有后了,這哭聲洪亮驚人,必定是個兒子吧? 蕭震跨出堂屋。 春桃被劉嬸派來道喜:“大人,嫂子為馮大哥生了個千金!” 蕭震笑容微僵,竟然是個女兒? 蕭震無法控制自己的失望,阿徹不是馮實的種,這個,又是女兒…… 女兒就女兒罷,總歸留了香火。 后院,蘇錦頭發都濕透了,精神還不錯,產婆將收拾地干干凈凈的小女娃抱過來給她看。 蘇錦歪頭,就見襁褓里的女兒長著一頭烏黑濃密的好頭發,臉蛋皺巴巴小猴子似的,還看不出來像誰。 蘇錦看得出神。 劉嬸在旁邊瞧著,見蘇錦眼里漸漸閃爍起淚花,猜到蘇錦是想死去的丈夫了,坐月子的女人可不能哭,劉嬸忙笑著打岔道:“大人等了一夜了,我抱過去給大人看看吧?!?/br> 蘇錦點點頭。 劉嬸抱著奶娃娃走了,新哥哥阿徹寸步不離地跟著。 看到劉嬸抱過來的奶娃娃,好像還沒他一只手大,第一次看到新生孩子的蕭震真的被嚇到了,再加上孩子長得也……蕭震不敢仔細看,劉嬸慫恿他抱,蕭震也堅決不抱,以孩子太小為由,讓劉嬸速速抱回后院。 劉嬸哭笑不得。 蕭震嫌棄女娃丑,阿徹不嫌棄,每天讀書回來,都要跑到后院,趴在炕上看小meimei。 劉嬸隔幾天就抱去給蕭震看看,蕭震仍然覺得女娃娃又小又丑,不敢抱。 次數多了,劉嬸也挺沒趣的,干脆不往前面抱了。 眨眼到了月底,再過幾天女娃娃要過滿月了,蘇錦的意思是他們娘仨與劉叔劉嬸簡單地慶祝一下就好,劉嬸說不行:“阿滿是您的女兒,更是大人的義女,大人軍務繁忙才沒考慮到,我去提醒一聲,他準會為阿滿辦滿月酒?!?/br> 阿滿是蘇錦給女兒起的小名,希望小丫頭這輩子都圓圓滿滿的,別像她這個苦命的娘。 蘇錦不想麻煩蕭震,劉嬸卻趁她歇晌的時候,抱著剛剛撒完泡泡的阿滿去前院了。 蕭震今日休沐,閑在家中看書,見劉嬸抱著襁褓來了,蕭震心里一突,腦海里又冒出一個丑娃娃的樣子。蕭震不怕丑孩子,但阿滿太小了,比大著肚子的蘇錦還讓他害怕,生恐被自己一個不小心碰壞了,故屢屢避如蛇蝎。 “大人瞧瞧,阿滿長得多漂亮?!眲鸱畔埋唏龠吔?,走到蕭震身邊方便他瞧。 蕭震勉為其難地瞥了一眼。 襁褓里頭,名叫阿滿的女娃娃睜著一雙烏溜溜的丹鳳眼,茫然地望著蕭震的方向??鞚M月的娃娃,一天長大一點,早就不丑了,臉蛋白白凈凈嫩嫩溜溜的,小嘴兒粉嘟嘟,眉毛細長,鳳眼漂亮,簡直就是一個小蘇錦。 蕭震看呆了,無法理解當初他親眼見過的丑孩子,怎么一下子大變了樣。 他目瞪口呆,襁褓里的阿滿突然咧開小嘴兒,笑了,丹鳳眼瞇成了兩彎月牙。 蕭震不受控制地,唇角上揚。 劉嬸喜笑顏開地解釋:“阿滿可愛笑了,有時候誰也沒哄她,小丫頭自己樂著玩,大人抱抱吧,往后阿滿也要喊您一聲爹呢?!?/br> 喊他爹? 蕭震再看阿滿,想象明年這時候會有個女娃娃甜甜地喊他爹,男人心底某個地方驀地軟了一片。 他僵硬地抬起一雙結實鐵臂,金戈鐵馬的男人,手心布滿了繭子。 劉嬸教他抱孩子。 小小的女娃娃,終于落到了蕭震懷里,輕飄飄的,還沒蕭震一件冬衣有份量。 蕭震低頭。 女娃娃眨著大眼睛望著他,時而抿抿小嘴兒,時而歪歪腦袋,時而笑一笑,露出粉粉的牙床。 小丫頭太招人,蕭震忍不住想摸摸那嫩臉蛋,粗長的手指緩緩靠近。 阿滿乖乖地等著。 蕭震喉頭滾動,輕輕地碰了下。 阿滿咧嘴笑。 蕭震松口氣,面露笑容,僵硬半天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 劉嬸把握時機,攛掇道:“大人,初八阿滿滿月,錦娘說咱們自個兒吃桌酒席,熱鬧熱鬧,您覺得呢?” 蕭震再不通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