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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聲如洪鐘:“齊大人,我們千戶大人說了,他生平最恨官民勾結欺壓百姓,我媳婦與吳家的案子,明眼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如果齊知縣不能秉公執法,他便寫張折子送往京城,請朝廷派人徹查?!?/br> 言罷,馮實警告似的瞪眼齊知縣,氣沖沖走了。 齊知縣愣在了廳堂。 知縣夫人剛剛就在側室偷聽,這會兒出來勸他:“蕭大人性情剛正人人皆知,說得出辦得到,這次你若偏袒吳家,他真鬧到京城,最后不但吳家倒霉,你的烏紗帽怕是也保不住了?!?/br> 齊知縣愁眉緊鎖,捏著額頭道:“我會不知他的脾氣?可吳家與李大人……” “李大人能與蕭大人比嗎?”知縣夫人打斷他,低聲分析:“李大人處事圓滑,吳有財只是他手下心腹的兄弟,今日吳有財咎由自取,你便是處置了他,李大人也能理解,往后見面,你放低身段討好一番,李大人斷不會真的與你難堪。蕭大人呢,你去送禮他不會收,你敢昧著良心袒護jian人,他定會糾纏到底,那才是真正的麻煩?!?/br> 與人來往,不怕怕事的,就怕不怕事的。 齊知縣看看妻子,終于下定了決心,當晚連夜審訊吳家的兩個打手。 對付這等空有蠻力的刁民,齊知縣何須用刑,僅憑舌頭就能對付了,語重心長地道:“事情真相你們比誰都清楚,阿貴傷勢嚴重,按照本朝律法,吳有財是主謀,應徒三年,你們二人乃從犯,徒兩年。是,這兩者差別不大,但,蕭大人說了,我若不秉公行事,他會將你們二人送到京城交由錦衣衛審問,錦衣衛你們知道吧?犯人只要進去,不死也要脫層皮,屆時你們吃盡苦頭,還是會招出吳有財,并再多加一項偽造證言藐視律法之罪?!?/br> 兩個打手臉都白了,蕭大人居然要送他們去錦衣衛? 齊知縣察言觀色,話鋒一轉道:“當然,明早你們實話實說,蕭大人滿意了,自然不會再追究。兩年后你們出獄,怕被吳家報復,可以離開彰城,也可以去投奔蕭大人。聽聞蕭大人很欣賞悍勇之士,你們二人體型魁梧,只要改邪從正,蕭大人定會收留,他日戰場立功光宗耀祖,不比為虎作倀強?” 兩個打手互視一眼,都心動了。 翌日縣衙審案,升堂之前,齊知縣先使人將吳家打點他的二兩銀子塞還給了吳有財。 吳有財當時就覺得不妙了,見到兩個打手,他頻頻使眼色,兇悍極了。 但他再兇,也不如錦衣衛的威名嚇人。 當著圍觀百姓的面,兩個打手一五一十地交待了吳有財指使他們行兇的過程。 吳有財高喊冤枉。 齊知縣派衙役抓了第三個證人吳家伙計過來,一頓板子后,吳家伙計也全部招供。 齊知縣便以“買兇傷人”為名,判吳有財入獄,服三年勞役。 吳有財被衙役押走時,蘇錦笑了,總算替阿貴報了仇,替自己出了一口氣。 晚上蘇錦下廚,整治了一桌好酒好菜。 “多謝大人為我們撐腰?!北换馉t烤得暖呼呼的堂屋,蘇錦端起酒碗,笑盈盈地向蕭震敬酒。 蕭震從不與女子對飲,道:“吳家欺人,我路見不平而已,弟妹不必言謝?!?/br> 他一本正經的,蘇錦不強迫他,自己喝自己的。 一碗酒下肚,蘇錦俏臉泛起紅暈,美眸生輝,嫵媚風情更盛。 馮實看得小腹躥火,蕭震目不斜視,心中卻想:將來他娶妻子,一定不叫她喝酒亂規矩。 ☆、第9章 蘇錦在家慶祝時,吳家眾人腦頂卻是烏云密布。 吳有財的老娘、媳婦、子女都想去千戶府鬧事,全家上下,只有吳二爺異常冷靜,沉著臉告誡一家老?。骸罢l也不許去,否則休怪我家法伺候?!?/br> 吳老娘哭著罵他:“你大哥關牢房了,讓你去求李大人你不去,現在還不許我們娘幾個找那臭娘們算賬,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那是你親大哥!” 吳二爺低垂眼簾,手心里滾著兩顆核桃,等老娘哭得差不多了,他諷刺一笑,斜眼瞅著他老娘:“這么多年,齊知縣看在李大人的情面上放過大哥的次數還少嗎?如今他膽大包天連蕭大人都不放在眼里,別說我沒臉去求李大人,便是我去了,李大人也不會為了咱們,光明正大地得罪蕭大人,得罪滿城百姓?!?/br> 他深受李大人倚重,街坊百姓們怕他,凡事都讓著自家三分,但在李大人眼里,他只是一條好使的狗,高興的時候與他稱兄道弟,吳家真闖大禍了,李大人才不會為他擦屁股。 吳老娘不是不懂,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抹著淚抽搭道:“難道就這么算了?勞役三年,你大哥哪受得了?” 吳二爺陰沉沉道:“受不了也得受,正好讓他長長教訓,免得他狐假虎威繼續任意妄為?!?/br> 吳老娘聽了,哭得更大聲了,趴在炕上哭。 吳二爺這才走過去,攙起老娘道:“您放心,來日方長,總有一日我會替大哥出了這口氣?!?/br> . 臨近過年,阿貴左臂還不能干重活兒,但他臉上的淤青都消了,又變成了眉清目秀的少年郎。 少了阿貴這個得力干將,蘇錦單獨擺攤實在辛苦,就跟蕭震借了春桃幫忙,賣了包子再給春桃算工錢。晌午之前賣包子,過了晌午,蘇錦盤腿坐在炕頭,專心縫制一家三口過年穿的新衣,阿徹乖乖守在娘親身邊,娘親穿針引線他就玩九連環,娘親累了,阿徹孝順地幫娘親捶背。 馮實的衣裳最先做好,傍晚他回來了,蘇錦笑著叫他穿上試試。 蘇錦做飯好吃,針線也好,藍布做的長袍針腳細密,比成衣鋪子里賣的還精致。 馮實喜滋滋換上。 蘇錦圍著丈夫轉了一圈,見渾身上下都挺合適的,就讓馮實先脫下來,大年初一再穿出門。 馮實一直傻笑,吃飯時嘴角都翹著呢。 蕭震疑惑地看了他兩眼。 馮實與他碰碗喝酒,就在蕭震端碗暢飲時,馮實忽然發現,蕭震穿的還是去年的舊衣,有的地方都打補丁了。馮實一下子就笑不出來了,晚上鉆進被窩,他摟著媳婦商量:“你給大人也做件袍子吧?不然咱們一家穿新衣,大人太可憐了?!?/br> 蘇錦掐他:“你傻是不是?我一個婦人,與他非親非故,哪有為他做衣裳的道理?不知道的還當我要勾他!” 她打心底感激收留他們的蕭震,燒火做飯都可以,唯獨送衣裳,那不合規矩。 馮實撓頭,小聲嘟囔道:“大人把我當兄弟,還叫你弟妹,咱們同吃同住,與親的有何區別?” 蘇錦依然不贊成,她看得出來,蕭震與她相處非常注意避嫌。 她給丈夫出主意:“這樣,我給你錢,你去扯布,托劉嬸給大人縫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