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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還簽了份法人登記表嘛。 沈靳視線重新落回墻上圖紙:“很感謝夏小姐愿與公司共存亡的奉獻精神?!?/br> 夏言:“……” 沈靳沒再理她,只是認真盯著墻上的圖紙看。 夏言視線不覺轉向圖紙,一幅仿描的金銀錯孔雀杖首圖。 金銀錯工藝最早出現于商周時期,主要用于青銅器圖案裝飾,后來漸漸用于玉器和飾物,多是在器物上畫圖刻槽,再將拉成細絲或是壓成薄片的金銀嵌入其中,而后打磨拋光。60年代后這一絕世工藝一度斷代失傳近40年,2004年才終于被恢復和傳承了下來。 “夏小姐了解過金銀錯工藝的發展和傳承歷史嗎?”沈靳突然出聲,并沒有看她。 夏言點點頭,他書房里的藏書她都讀過。 他扭頭看她:“夏小姐知道,有哪些我們耳熟能詳的傳統手工藝已經消失或正在瀕臨消失嗎?” 已經消失了的夏言不太清楚,但消失了幾十年又慢慢被后人苦心鉆研恢復的,除了金銀錯,還有香云紗,70年代后漸漸消失了幾十年,2010年才又重新面世。 瀕臨消失的,熟悉如糖塑、捏面人、銀匠、磚雕、漆藝、點翠、徽墨、蛋雕和各類編織藝等都在慢慢被人遺忘,入行的人越來越少。 很多東西正在隨著老一輩手藝人的老去而漸漸消失。 “一項手藝失傳后,要再找回來花費的心血和代價是巨大的?!鄙蚪暰€重新落回墻上的圖紙,“但很多手工藝做工復雜,耗時耗力,社會地位低下,也沒幾個錢掙,有幾個人還愿意守著這樣一門手藝?誰不得吃飯生活?” “其實很多手藝,不是被市場淘汰了?!币暰€重新落回她臉上,“只是沒有挖到市場痛點,把小需求變成大需求?!?/br> “就比如你自己設計的那些小包小擺件?!鄙蚪鶈査?,“你的顧客是看中了它的實用性還是觀賞價值,美感?” 夏言:“觀賞價值?!?/br> 沈靳手往陳列架上的擺件隨便一掃:“這些東西哪個不是精雕細琢而成的,隨便一個擺在桌上不是一件藝術品?但你看走進這家店的人多嗎?” “它們缺的不是質量和觀賞價值,只是缺少包裝?!彼聪蛩?,“夏小姐,安城實業的目的,就是把這些瀕臨消失的手工藝品進行包裝,再推向市場?!?/br> “只有把它們存在的價值變成品味、文化、社會地位、時尚等的象征,它們的市場需求才可能變大。只有喜歡它們的人多了,才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愿意走進這一行業?!?/br> “紫盛做的是定制,根據用戶需求批量定制,他們的目的是利潤。我們要做的是挖掘、整合和繼承,不是客戶想要什么,我們就給他們什么。而是我們有什么,怎么把它變成客戶想要的東西,把我們變成需求方?!?/br> “只有把我們自己變成需求方,主動權才能掌握在我們手上,才是真正意義的把這些手工藝術品推出去了?!?/br> “雖然我不明白夏小姐為什么汲汲于和我劃清界限。但從我和夏小姐短暫的接觸來看,夏小姐是對這些傳統工藝有情結和抱負的人,有這門手藝在身也有敏銳的市場嗅覺和市場包裝能力。你在我這里,我給你自由發揮的空間,任何你想表達的,我給你推出去。你在紫盛,程謙能給你的,最多一個助理崗,他要的不會是你的表達,而是你的服從?!?/br> “如果說夏小姐對我的抵觸大于這份情結,夏小姐就去紫盛,把自己變成一個市場經濟的傀儡。如果夏小姐覺得我并沒有那么讓你難以忍受,就留在安城實業,把自己變為傳承者?!?/br> 他從口袋里掏出那份她簽了字的公司法人登記表,遞給了她。 夏言看著那份東西,心緒一時有些復雜。 她是見證過安城實業怎么一步步發展壯大的,她知道他不是夜郎自大也不是妄自吹噓。 沈靳看她盯著那份東西沒動,輕輕晃了晃:“夏小姐?” 夏言抬眸看他:“沈先生有沒有那種死過一回的感覺?” 沈靳眉梢微挑,看著她,不說話。 “當一個人前一世活得比較無趣,死過一回又有機會人生重來的時候,可能更多時候,她想要的只是一種不一樣的人生,去體驗和感受所有她來不及體驗的東西,工作和夢想只是其中之一,還有其他的比如旅行、義工以及各種隨心所欲等等,就是不太愿意把自己綁死在一個人、一份工作或者一座城市上了?!?/br> “我很感激沈先生愿意給我這個嘗試的機會,我也很愿意去嘗試,但是我可能不會是那種很聽話的員工。我可能會在某個早上突然很想去一個地方時,請個假就一聲不吭地跑過去了,十天半夜都不一定回得來?!毕难钥聪蛩?,“沈先生接受得了我這種不負責任的態度嗎?” 沈靳似是笑了下:“夏小姐真坦白?!?/br> 又道:“只要夏小姐能保證如期交出作品,其他的,你隨意就好?!?/br> “……”夏言頗意外地看向他,“沈先生你這樣會把員工慣壞的?!?/br> 沈靳看了她一眼:“除了夏小姐,哪個員工敢這么談條件?” 夏言:“……”好像確實她有恃無恐了。 “我看中的人,是要千方百計讓她心甘情愿留下的?!鄙蚪斐鍪?,“夏小姐,合作愉快?” 夏言抿唇看他,垂在身側的手遲疑地動了動。 沈靳平靜看她:“夏小姐?” 嘴角微微抿起時,夏言干脆伸出了手,與他手掌輕輕交握。 熟悉的觸感從相貼的肌膚傳來時,她心臟急跳了幾下,下意識想抽回,被他緊緊扣住。 她下意識抬頭,沈靳正在看她,幽沉的瞳孔深處隱隱有著她看不懂的恍惚,像在走神,握著她的手掌也在不自覺地一點點收緊。 眼角余光里,夏言看到了他手背隱隱浮起的青筋,那種感覺,像是隨時會失控將她拽入懷中。 夏言輕咳了聲:“沈先生?!?/br> 他眼神復雜地看了她一眼:“抱歉?!?/br> 收回了手。 夏言第二天準時去公司報到,剛進公司便遇到了同樣剛到的沈橋。 沈橋心直口快,很是熱情地揮手沖她打了聲招呼:“二……灑……” 脫口而出的“嫂”字被他硬生生扭成了“灑”,夏言假裝沒聽出來,微笑和他打了聲招呼:“沈先生早?!?/br> 沈靳剛好拿著份文件從辦公室出來,看了她一眼:“這里全部是沈先生?!?/br> “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他瞥了眼辦公區的其他人,而后看向她,“你叫哪個?” 作者有話要說: 沈先生:叫個名字就那么難? 夏言:老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沈先生。 不好意思,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