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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點著了煙,又自己吸燃,深深吸了一口,感覺整個身體都放松了下來,這才半靠在桌子上,說:“寧隊,你這處分一旦下了,以后可就再沒有機會更進一步了?!?/br> 寧非吐了口煙,“是啊,十二年的正處了,本來想著能更進一步,混個副局退休,沒想到栽在這個案子上?!彼Z氣中有幾分滄桑,“畢竟是老了,腦子不靈光了?!彼衲?7了,再過3年便要退休,也難怪邵義的案子他急于表現。 耿子揚眸子黑了下去,嗓音低沉,“周秘移交檢察院的時候,你是不同意的,是上邊壓著你。怎么到頭來,黑鍋還要你來背?”他有些憤憤不平,替寧非冤得慌,寧非的確很想進步,但作為一個刑偵隊長,起碼的底線他還是有的。 寧非抬手,本想拍他肩膀,但耿子揚人高馬大,只好退而求其次拍了拍他的胳膊,“這事兒總要有人擔責任,不是我,難道你讓局長頂缸?” “這事兒出了,我再升半格的希望徹底沒了,整個人反而放輕松了,也算是因禍得福吧。說實話,我干刑警三十年,你作刑偵一隊大隊長,一開始我真不服氣,但現在我服了。你年輕,頭腦靈活,知識豐富,接受新事物速度快,這些都不是我們這些老家伙能比的,現在咱們刑警隊里,缺的就是你們這樣有思路,敢闖敢拼的年輕人。好好干,一定要把這案子的殺人兇手找出來?!?/br> 耿子揚掐了煙,正了正臉色,“我正想跟寧隊請教這個案子,既然殺死邵義的兇手不是周秘,那還能有誰?” 北海大飯店里,郝玫情緒很高,不論誰敬酒,都是酒到杯干,十分豪邁灑脫。她們用的是大號的高腳杯,不過一個來小時,郝玫就喝了十幾杯。她雖然酒量不差,但喝得太急,臉紅紅的已經有些承受不住。 她恣意笑著,但明媚的笑容背后,是更深入骨髓的寂寞。 蔡濛濛一直勸她,她根本聽不進去。到最后蔡濛濛也怒了,劈手搶過她的酒杯:“你他媽不要命了是不是?為了一個臭男人,你就這樣,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她也不管場合,就這么破口大罵起來。 “你少管我的事兒,”郝玫喝得太多,舌頭都有些捋不直,“我今天打贏了官司,高興!高興你懂?”伸手來搶自己的杯子,整個人卻都站不穩,撲入蔡濛濛懷里。 本來酒就喝到嗓子眼了,這樣激烈動作,郝玫再忍不住,“哇”一聲,吐了蔡濛濛一身。 “我草!”蔡濛濛大罵,惡心的不行。想推開她,到底不忍心。吐出這一口,郝玫更是醉得頭腦一片昏沉?!袄夏锷陷呑诱媸乔妨四愕??!?/br> “郝姐”小楊過來幫忙,跟蔡濛濛一道扶著郝玫去了衛生間。 主角走了,鄧華等人也放下了酒杯。鄧華搖頭晃腦:“情之一字,害人不淺呢?!睆那昂旅悼刹皇沁@樣,哪次聚餐喝酒不是偷jian?;??喝成這個樣子,狼狽不堪,同事們都還是頭回見。之前她和周秘之間的事兒,律所幾乎人盡皆知,鄧華這么一說,大家也就都明白了。 “那個周秘真把郝律師給甩了?” “他還有沒有點良心?” “也不看看是誰救了他的命,不就是有幾個錢嗎?裝什么裝??!” 大家紛紛替郝玫抱不平,七嘴八舌,一起討伐起周秘來。 蔡濛濛跟小楊一起拖著郝玫去了衛生間,她不想讓好友狼狽的一面被同事看見,免得影響了她在同事心中的光輝形象,硬把小楊給推走了?;氐叫l生間,看見郝玫抱著馬桶吐得一塌糊涂,蔡濛濛全身都是郝玫吐出來的污穢,臭氣熏天,返回洗手池那清理。折騰了二十分鐘,弄好之后,郝玫還沒出來,她有些擔心,又進了洗手間里,“你胃有多大,還沒吐完?” 郝玫臉貼在馬桶的邊緣,沒聲音。 蔡濛濛嚇了一跳,“你丫不是喝死了吧?”她不放心,伸腳踢了踢郝玫,后者哼唧了一聲,蔡濛濛放心了,“還沒死???那就趕緊跟老娘回家?!?/br> 郝玫又哼唧了兩聲,就是不挪窩。 蔡濛濛也是沒脾氣了,抓住她的肩膀拉她站起身,“趕緊的,你小姨該擔心你了?!?/br> 郝玫頭發亂蓬蓬地散在腦后,腦袋硬被蔡濛濛給扭得轉了過去,面對著蔡濛濛,她眼淚無聲地落下,委屈得像是一個孩子。 “臥槽!”蔡濛濛本來還想罵她,可看她這副模樣,心里一酸,再也罵不出口了。 “哭吧哭吧,哭出來心里能好受點兒?!彼悬c兒語無倫次,跟郝玫這么多年交情,還是頭一回見她這個德行,“你他媽怎么就跟我一樣,栽在男人手里了呢?”蔡濛濛真是恨鐵不成鋼。 蔡濛濛拉著郝玫站起身來,郝玫忽然彎腰抱著腹部,“濛濛,我疼?!?/br> 蔡濛濛都快哭了,“姑奶奶,咱別鬧了,先回家,成不?” 郝玫抬頭看她一眼,整張臉都皺在一起,表情異常痛苦:“我疼,真的?!?/br> 蔡濛濛終于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時幾個律所的女同事不放心闖了進來,將郝玫扶出去,鄧華會點兒醫術,簡單給郝玫看了看,當機立斷:“叫救護車!” 第50章 和我在一起(2) 120很快開來, 郝玫被抬上救護車, 律所的人要跟過去, 郝玫死活不讓,今天她已經夠丟人了, 不能再把人丟到醫院去了。 最后蔡濛濛一個人跟車去了醫院。 救護車上,郝玫又開始撒酒瘋, 借著酒勁兒, 死活要給周秘打電話?!皾鳚?,你給周秘打個電話,讓他來醫院看看我???, 快呀!” 蔡濛濛氣得跳腳:“你都什么樣了?還想著他,丟不丟人?” 出車的小護士看得忍俊不禁。 最后蔡濛濛實在拗不過郝玫,從她的包里摸出手機,給周秘撥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傳來機械的女聲: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什么人啊, 手機沒電了為什么不充電?”蔡濛濛氣得罵了一句,掛斷了電話。 郝玫失望地閉上眼睛,喃喃說著:“周秘,我胃好疼,像刀割一樣?!睅еp微的啜泣。 從前兩人在一塊兒的時候, 周秘待她好。每次她喊自己胃疼,不管是真是假,周秘都會親自給她下面條, 即便后來他成了鴻運中國的老板。 手搟的面條, 勁道耐咬, 各種不同的打鹵,搭配時令蔬菜,再臥上兩個荷包蛋,帶著滿滿的誠意和愛意,真是人間美味。他說面條養胃,她胃不好,應該多吃面。所以每次吃他親手做的面條,她都會幸福得不得了。 往事一幕幕在她眼前閃過,就像是做了一場夢。 “笨蛋,你怎么陷得這么深?”蔡濛濛嘴里罵著,心卻酸酸的,極為難受。她用郝玫的手機編輯了一條微信給周秘,“我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