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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替自己梳頭發了。 侍女手指靈活的替她編發,她盯著銅鏡里的手有些出神,她有點兒想念小蝶了。 不僅是小蝶,還有望都她的親人們。 周繼蕭也望著銅鏡里的人,一雙水一樣的眸子掩蓋不住一股子悵惘。蘇承歡何時有這種表情?她的眼睛應該是冷的,是銳利的,是漫不經心的,是視人如草芥的。 太孫殿下當初讓他接近蘇承歡,想探探她的底在哪兒,縱然對蘇承歡沒有半點男女之情,但是男歡女愛也就那么回事兒。他從小就是太孫的伴讀,他的命令他不會不聽。 可是觀察了一年,也沒有發現蘇承歡還有其他什么特別的后手,她對皇位似乎沒有半點念想,整日就喜歡花天酒地,縱情享樂。 可若說眼前這位不是公主,那么那首歌又算是什么呢?太子殿下把心上人的歌曲教給了自己的女兒,這似乎是說的通的,沒準兒小時候哄蘇承歡睡覺時候唱過?閔鶴媛回過神來就發現周繼蕭在看她,對著鏡子她噘嘴,不滿意周繼蕭的審視。 “你研究出來什么了嗎?” “你昨兒唱的歌,給我也唱一遍唄?!?/br> 閔鶴媛扶著自己的發髻,挑一支紅寶石做的釵子插/進去。 “本公主唱歌看心情,千金難買爺高興,你還是算了吧?!?/br> 閔鶴媛上下一打量他,也坐去桌前準備用膳。 這算是午飯了,周繼蕭先動了筷子,丟一顆花生米進嘴里,嚼的咔嚓咔嚓的,眼光流轉,忽然一笑。 “也是,就你昨晚鬼哭狼嚎的德行,我還挺同情霍珩的?!?/br> 閔鶴媛:……等等,你說什么?我昨晚怎么了你再說一遍??! * 霍珩是在外面用過午餐回來的,主要是看了看定州這邊的賬本,安排了一下之后的事情。糧食定好了,由影衛親自運送去江北府,不走水路。 周繼蕭聽聞霍珩回來了,大搖大擺從房間走出去,拱拱手,“侯爺總算是回來了?!?/br> 霍珩瞥他一眼,“事情辦妥,即刻啟程,周統領準備吧?!?/br> 一撩袍子進了房間。 柴家姐妹來送行呢,因為被家中唯一的男孩子教育了一個晚上,姐妹倆總算是開竅了,柴玉兒今兒個出息的很,見著周繼蕭連眼皮都沒掀。 只是他來借府上的護衛,她懶得多說隨手就撥給他了,誰知道這壞東西竟然是讓自己護衛扮作賊子,引了公主的影衛。 這會兒柴玉兒正在道歉的過程中。 閔鶴媛擺擺手,“沒事,他那種人防不勝防,不是好東西?!?/br> 霍珩聽著這話很滿意,輕輕一笑,“夫人,準備走吧,事情已經辦妥了?!?/br> 閔鶴媛聽見他來了,整個人精神都為之一振,什么醉酒之后的萎靡啊都不見了。 “吃了沒?我們的糧食呢?” “定州的糧商承運了,我們行水路去滁州,這次得在船上過夜。去江北府的水路更長,所以,怕你無聊給你買了很多訂州小吃,已經裝車了?!?/br> 閔鶴媛想我一定會習慣坐船的! 她開心的抱著霍珩,“謝謝夫君君,我們一起吃!” “嗯,我還拿了些土酒?!?/br> “咳咳?!?/br> 閔鶴媛嗆了一下,據周繼蕭描述,她昨晚好像丑態百出的樣子嚶嚶嚶。 重新踏上甲板,船晃一晃,閔鶴媛中心沒穩住,趕緊抱住了霍珩的腰。 周繼蕭始終在旁邊,簡直陰魂不散。 霍珩摟著閔鶴媛進去房間,“我不在的時候發生什么事兒了?” 他敏銳的感覺到周繼蕭對閔鶴媛的敵意小了許多。 閔鶴媛的臉微紅,有點不好意思講起昨晚,但是落在霍珩的眼睛里,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他對你做了什么?” 霍珩突然攥住了閔鶴媛的手腕,腳步停下,目光直直的看著她。 閔鶴媛一愣,對上他的視線。 “額,其實沒有什么,他能對我做什么呀?不過就是,那個,說我昨晚給你發酒瘋來著?!?/br> 她臉更紅了,怯生生的看著霍珩。 “我我我我真的發酒瘋了?” “……” 霍珩松開了她的手,理一理自己的衣服,改為抬手勾著她的脖子,半壓著她往房間走去。 “是啊,你發瘋的樣子,很好看?!?/br> 他淡淡說著,“別聽他瞎說,你喝多了唱歌兒也挺好聽的,不過以后不要和別人喝酒聽見沒有?” “哎?哎!聽見啦?!?/br> 閔鶴媛立馬狗腿保證,心里跟吃了蜜糖一樣甜甜的。 走滁州的這一路,除了閔鶴媛暈船昏昏沉沉睡了兩天之外,一切風平浪靜。 到達滁州的時候是個晴朗的上午。 霍珩去置辦棉被帳篷等物資,閔鶴媛想跟上的,無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霍珩便留了人手看顧她,自己則邀請周繼蕭一起去城內。 周繼蕭擺擺手,“侯爺去自然就好了,本官今日精神不濟,想要歇著?!?/br> 霍珩勾起唇角,“周統領弱不禁風,可以理解。那便煩請照看好公主,別辱沒了皇命?!?/br> 說完,帶著一干人大步離去。 周繼蕭在甲板上吹了會兒風,剛想進去,又看見頭發亂糟糟的公主殿下沖上了甲板,扶著欄桿朝著江上一陣吐。 她也沒吃什么,吐的也幾乎都是清水,手上還捏著個竹筒,吐完了把水倒在手心里漱口洗手,最后剩下的水全被她自己直接澆臉上了。 閔鶴媛腦袋暈乎乎的,誰能告訴她船都靠岸了她還覺得難受想吐嗎? 整個人沒什么精神的靠著欄桿直接坐在了甲板上。 周繼蕭大步走來,難得面色嚴肅,“蘇承歡,你別是懷孕了吧?!?/br> 算算日子,一個月前,他們有/染。 “滾!” 閔鶴媛懶得搭理他,這怎么可能?! 正好周繼蕭可以再次論證一下眼前人是不是真公主,是不是真的只是撞壞了腦子。 “你說你不記得了,那想必也不記得,一個月前我們在竹林的幽會了,我不知道你有沒有喝避子湯?!?/br> “哦,不記得了?!?/br> 閔鶴媛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的應一聲,又突然反應了過來,“什么?你丫兒說了個啥你再說一遍??!” 我天啊,難道她還要替表姐懷孩子嗎?! “你這個月的月事?” 周繼蕭看她這個悲憤的反應直覺做不了假了,他心里開始接受了公主殿下只是失憶了的設定。 可如果這樣解釋不了她突然會武功,她的侍女也當她是假的這回事。 當然也有可能,這才是太子殿下一心探究的最真實的長公主,之前的蘇承歡可能一直在隱藏實力? 眼下容不得周繼蕭想那么多,閔鶴媛蒼白著一張臉,有氣無力的擺擺手,焦躁全部寫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