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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宗接代的少爺, 根深蒂固的老一輩思想,便將傅悅的金縷衣給褪了下來。 蘇若身為傅太太,卻算不上賢惠, 她本就是事業型女人, 而傅家人的意愿是讓她安心在家做全職太太,因此沒少鬧過矛盾。 本來蘇若懷第一胎的時候, 婆媳關系尚且不錯,然而得知出生的是個女孩,傅朗的母親便有些不耐煩了。 蘇若雖然要強, 然而終究是要顧及家庭,只得又要了一個孩子,然而還是女孩,這下子徹底給傅家老一輩潑了盆冷水。 傅淑媛還好, 已經被嬌養了兩年,傅家便也繼續慣著了, 然而后來出生的傅悅, 卻是無人問津,受盡了傅家人的冷漠。 彼時,傅朗正是事業上升期, 根本無暇顧及家中這些事,他對于孩子的性別沒有硬性要求,卻不知自己父母心存芥蒂。 傅悅出生那天,傅淑媛也在醫院。 孩子出來的時候,祖父祖母率先沖上前去,傅淑媛緊跟其后。 當尚且年幼的她看到護士懷中那小嬰兒時,明明自己還是個小孩子,卻萌生了要保護這小meimei的想法。 傅淑媛對傅悅喜歡得緊,然而正興致沖沖地抬頭要喊祖父祖母,卻見祖父嘆了口氣走到一旁,而祖母從護士懷中接過那小嬰兒—— 哭了。 哭得痛苦不堪,仿佛恨透了懷中這個孩子。 傅淑媛彼時年幼,對這些事還懵懂,卻覺得,世界灰暗了下來。 這顯然不是喜極而泣,護士尷尬不已,畢竟還沒見過抱著新生兒悲傷痛哭的家屬。 后來,這件事成為了傅淑媛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似乎從那時起她就隱約明白,mama和meimei以后的生活不會太好過。 然而事實證明,的確如此。 蘇若與傅家長輩的關系越發緊張,隨著傅悅長大,各種矛盾層出不窮,而傅悅也是百分百遺傳了蘇若的好強,又護媽得很,和長輩那邊的關系也十分惡劣。 這一切,忙于工作的傅朗都毫不知情。 終于,蘇若提出了離婚,徹底離開了傅家,帶著傅悅遠飛海外,傅家的錢她一分都沒有帶走。 打離婚官司的時候,傅悅住在傅家,時間不長也不短,幾個月時間。 但她卻是成功將傅家上下的親戚長輩都得罪了一個遍,頂撞是常有的事,卻都是只沖撞那些對她和母親不好的人。 傅淑媛始終看在眼里,記在心里,只有她知道,傅悅會在深夜窩在被子里哭,而傅悅笑起來時,稚氣又好看。 一個家庭,將傅悅逼上了絕路。 似乎從那時起,傅淑媛就開始逆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傅悅的影響,自從蘇若帶著傅悅離開后,她便成為了傅家人見人愁的那個孩子。 是想替meimei分擔惡名,還是心有不甘,傅淑媛自己也不清楚。 只是覺得,meimei這么好的一個女孩子,太可惜了。 而彼時的傅悅,卻是無暇顧及別的,突然來到一個全新的環境,母親忙于事業,她幾乎只與家庭教師進行接觸,漸漸的時間久了,傅悅便養成了沉默寡言的性子。 蘇若本不覺有什么,直到某天她帶著傅悅去參加聚會,傅悅見到人群后恐慌得立即奔回了家里。 蘇若愣住,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傅悅這孩子已經很多年沒有表現出什么需求與情緒了。 那一瞬間,蘇若心里有什么東西,斷裂了。 診斷結果出來后,蘇若才得知,傅悅患上了自閉癥。 是啊,自小早熟缺乏關愛,多年足不出戶,世界里只有讀物、網絡與家庭教師,這孩子的社交能力,哪里還能有呢。 蘇若不知道該如何彌補,卻也知道此時再彌補,已經為時已晚,她開始考慮給傅悅換個環境,而傅悅恰好到了該上初中的年紀,蘇若便將她送回了國內。 正好在那里有蘇若的親人,可以幫忙照看,也可以讓這孩子多接觸別人。 那時的傅悅只覺得,自己的母親終究還是不合格的。 她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但傅悅已經疲于開口,便任憑那國內親戚將自己接走,安置到一個新的環境。 傅悅第一次進入學校,便是就近的一所中學,即便是新的環境,她也覺得和以前沒什么兩樣,由于她性格孤僻,又是插班生,因此沒有一個朋友。 由于蘇若不在國內,而親戚也有自己的孩子要管,因此每次家長會和各種需要家長來參加的活動,傅悅的位置都是空蕩的。 時間一長,班里也開始有了閑話,都在私下里討論這傅悅究竟什么來頭,家里情況如何,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揣測。 傅悅不予理會,對這些事情也絲毫不感興趣,她學習倒是始終都名列前茅,只是平日里不茍言笑,因此沒什么存在感。 同班同學都覺得,這傅悅就是個怪人,那時就連傅悅自己也覺得自己奇怪。 畢竟她上課被點名回答問題,就算會也要站著不說話,仿佛是在和老師較真,下了課要么趴在桌子上睡覺,要么望著窗外發呆,整個人無趣得很。 可不就是個怪人嗎。 性格孤僻,沉默寡言,整天一張厭世臉擺著,誰看了也不會愿意接近吧。 恰好傅悅對于人際關系這種事情也沒什么興趣,甚至于輕微反感,她便任憑周遭議論紛紛去了。 時間一天一天過著,無聊的生活一分一秒繼續,她周圍沒有親人朋友,連可以說話的人也沒有。 傅悅那段時間里,活著只是活著,沒有任何的喜怒哀樂可言,大抵是她最迷茫陰暗的一段時期。 自我墮落,不太想活,也不知道死有什么特殊意義。 時間一長,搞得同班同學都覺得這傅悅不對勁了,卻也有人覺得她好欺負,是個軟柿子可以隨便捏。 于是乎后來的某天午后,傅悅正趴在桌子上百無聊賴地閉目養神,便聽身邊有男生冷嘲熱諷道:“誒你不覺得奇怪嗎,咱班里某個轉校生,她的家長可是從來都沒露過面啊?!?/br> “怎么啦?”有人幫腔,抬高聲音佯裝驚訝地問道:“你這么一說,不會這里面有什么隱情吧?” 聲音很大,別說傅悅,基本上在班里的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不用想都知道是故意的。 傅悅理都沒理,只覺得無趣,也沒什么反應。 那男生見沒能惹火傅悅,便變本加厲道:“嗨,誰知道她呢,我聽說她是借住在親戚家,不過你看她成天這樣子,誰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心理問題?” 傅悅無聲睜開眼睛,眼神空洞,沒什么感情。 她只是靜靜聽著那男生繼續說下去,也沒有動作,也沒開口出聲。 那男生說了好久都沒見傅悅有反應,感覺自己說了那么久就像是在唱獨角戲似的,不禁有些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