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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的。 “我并不記得你,其實你可以不用說出來?!?/br> 林小禾反應了一下,才明白他說的是什么。 早知道她就不說了,她又不傻。 但還是認真回答:“心里會有負擔?!?/br> “你剛剛說,自己叫什么?” “林小禾,雙木林、大小的小、禾苗的禾?!?/br> “林小禾?是,林氏財團林董事的千金?”謝逸揚突然想到三年前的那個孩子。 濱城大企業云集,小小的林氏財團應該也不是人盡皆知的吧? “您怎么知道?”林小禾驚訝極了。 背對著他的謝逸揚已經眉頭深蹙,一會兒又像放下心來。 “林董事病重,行業里都是知道的?!逼鋵嵵皇且驗閷@個人有點印象,才無意中注意到了。 林小禾相信了。 謝逸揚想起十六歲的她,圍著林董事唧唧喳喳的像只小麻雀,又單純、又明亮。倒是起了幾分好奇,不知她上課又是怎樣的? “開始吧?!彼D身走向沙發,準確無誤地進去,坐下。伸手把茶幾上并不多的幾樣東西移開,做了個請的手勢。 明白是要講課的林小禾有些開心,這份工作應該是保住了。她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把包里的資料拿了出來。 “謝先生,我看你在讀盲文書,是已經接觸過初級盲文了吧?那我就直接從漢語雙拼盲文講起,漢語雙拼是指以兩方盲符拼寫漢語的一個實有音節,即人民幣上的盲文帶調音節,聲方在左、韻方在右。聲方有聲母、半生母……” 她的聲音圓潤甜美,音色清脆,時而明晰利落、時而悠長和緩,枯燥的專業術語也被她講出了抑揚頓挫的感覺,明明是早就學過的東西,卻聽出了不一樣的味道。 講完基礎理論,然后是盲文點的排列規律和盲文板的使用,講了有一會兒林小禾有些口干,謝先生像是能看到似得,適時遞過來一杯茉莉花茶。 “謝謝?!?/br> “你的聲音很好,應該很擅長唱歌吧,怎么選擇了這個專業?” 林小禾不由得苦笑:“其實,我最不擅長的就是唱歌了,只是朗誦還可以?!币驗樽蠖犃Ρ扔叶?,平日雖然看不出區別,但就像聾啞孩子學發音總是不準一樣,她很難精準地抓住音調,正確的調子在嘴里打轉,一唱出來就變了味道。倒是因為音色好,從小就喜歡朗誦,高中大學一直是校園廣播站的播音員。 林小禾也不是真傻,大半天下來,謝先生一直默默聽著,也沒有什么疑問,她特意問的幾個問題也很快回答出來。擺滿文件夾的桌子,琳瑯滿目的書架,謝先生自然是受過良好教育的,這些基礎知識他應該是早就懂的。 她不明白他為什么要這樣耍自己?一時間有些沮喪。 謝逸揚暗嘆口氣,還是站了起來,就見他轉過沙發,走到書桌前坐下,在左側的抽屜里摸索了一陣,抽出了一個文件夾。 林小禾見狀,也跟了過去。 “可以翻譯盲文嗎?把這段盲文讀出來我聽一下?!敝x逸揚仿佛知道林小禾跟了過來,遞給她一張有點字的紙。 林小禾感覺謝先生好像變成了老師。 她接過這張紙,食指指肚輕輕摩擦過去,低聲“讀”了出來:“……且買方同意罰款,則買方應同意其延遲交貨。罰款不應超過延遲交貨的貨物總值之百分之五,罰款率每七天為百分之……” “可以了?!敝x之揚沒讓她繼續讀下去,又遞過來三張紙。 “把上面的內容翻譯出來,打成電子版,這就是你接下來的工作。不多,什么時候完成什么時候下班?!?/br> 而后的幾個小時,林小禾面對一臺電腦敲敲打打。這是一半用盲文板手寫商業合同,林小禾沒有問為什么不讓她帶回去翻譯,或是去別處,而是在書房,在謝先生的眼皮子底下?她對這些不懂,卻也能感到謝先生的慎重。 中午謝先生要留她吃午飯,她拒絕了。和一個只見過兩次的陌生人共進午餐,她不習慣。更何況,雖說自己名義上是盲文老師,可不知什么時候謝先生已經掌握了主動權,更像她名副其實的上司。 快速打完資料,把書桌整理了一番,林小禾第一天上班就算結束了。 坐上回學校的公交車,林小禾想起整理文件時看到的簽名“謝逸揚”,她在手機瀏覽器里輸入這三個字,很快彈出了一條條網頁信息,大多是廣告,倒是有一條說到了濱城地產界大亨謝氏集團,卻也沒有出現和謝逸揚有關的詞條。謝氏集團林小禾是聽說過的,這個囊括地產業、經貿和傳媒產業的商界傳奇經常在爸爸的口中出現。她雖有懷疑,但還是覺得很不真實,畢竟他看著還很年輕,和所謂的CEO、創始人什么的還是太遠了。 林小禾笑了笑自己,撂到一邊去了。今天謝逸揚說了,只要做完了他安排的事隨時可以下班,上班也是聽他安排,不一定是周末,例如,明天沒事,就不用來了,工資還是按月結算,想想都好開心。 ☆、第 3 章 二月份,還是春寒料峭時候。南大前一站,就是省腫瘤醫院,雖然風很小,從車上下來的林小禾還是被凍的一哆嗦,風揚起她的長發,她緊了緊長襖,鉆進街邊的一家水果店。 買了水果和爸爸愛吃的螺螄粉,她邊走邊想著,今天要說些什么開心的事逗他,越接近病房,她的心越沉重。 父親臥病在床一年,卻沒有好轉的跡象,反而人越來越消瘦,公司的事分走了他太多的精神。林氏財團被一群心思各異的股東把持,如今已經是將傾之大廈,希望倒閉之后不要欠一屁股債才好。面對父親的畢生心血,林小禾除了遺憾只有遺憾,她從小對金融不感興趣,大學也報的教育專業,即使爸爸親自教導,她依然看到各類賬目就頭疼,真的是無能為力。 “林小姐,你來啦,林先生剛剛扎針睡下?!边@么一想,已經到了父親的病房門口,遇到護士和她打招呼。林小禾朝她點點頭,推門輕輕走了進去。 熟悉的儀器聲中,爸爸就靜靜躺在那里,高大的身軀已經迅速消瘦下去,愈顯單薄,往日愛笑的容顏也變得暗黃枯瘦。林小禾忍住每看一次都隱隱發酸的淚意,把他愛吃的水果放好,用碗盛上螺螄粉,放在床頭。 她偎在床邊坐下。 “來了?!绷炙嚽灞犻_眼,看到寶貝女兒時露出了笑容。 “你沒睡著???又騙護士jiejie?!绷中『涛兆∷墒莸拇笫帜﹃?,又失眠了嗎? “等你啊?!?/br> “你怎么知道我今晚會來?” “你周五沒來,今天肯定會來的?!?/br> “那要是今天沒來呢?” “那明天肯定會來!” 林小禾笑了,取了爸爸愛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