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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貍,“林大人,本王說得對不對?” 眉目清秀的男子笑了笑,“景王殿下,您說笑了?!?/br> “裝什么?你那寶貝箱子哪比得上你的性命???”趙景收回折扇,漫不經心道: “林大人,若你真惹惱了本王,本王才不會毀了你的箱子,直接要了你的命多好。什么毀了藥箱生不如死,通通都是屁話,本王才不信那一套?!?/br> 林若的神色微微變了變,很快如常,他看向趙景,道: “景王殿下說這一番話,到底想要臣做什么呢?” “你說呢?”趙景紈绔般笑著,擠眉弄眼地盯著他。 “臣只是一個小小的醫官?!绷秩舻_口: “長得也不甚好看,遠比不上新晉的元寶大人,實在配不上殿下?!?/br> 趙景的笑意斂了三分,又聽林若道: “比之元寶大人,臣只是一株微不足道的小草,風往哪吹,就往哪倒?!?/br> 誰也不得罪。 誰也不勾結。 一如趙徹和朱砂之間的那點私事,林若就選擇站中間,兩邊都如愿著,剩下的他們自己解決。 很快,趙徹再次來到鳳眠宮。 夜已深,燭火影影綽綽。 床沿邊端坐著的女子唇含笑意,纖細的指尖正拿著針線來回穿梭,是在繡一方手帕。 年輕帝王幽深的眸更暗了幾分。 朱砂這才慢悠悠抬起目光,長睫輕眨后,把正繡著的手帕收到了身后。 “傅辭!”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她,沉聲質問:“你心里,到底有沒有過朕?” 朱砂未答,一張小臉更凄白了些,在趙徹眼里便成了默認。 “那便是不愿委身于朕?!彼恢獞阎畏N心緒說出這句話。越走近朱砂,越覺得腳下如墜千均。 終于抬起她的下巴,趙徹不知不覺已眼眶微紅,他還是不舍得太用力,只問:“你心里,是不是有別人?!?/br> 不過巴掌大的小臉偏了過去,暗影下,朱砂烏黑的眼珠像灘濃墨般,化不開,失了光澤。 “君上如何想便如何吧?!彼f。 趙徹低垂了眸光,把手伸向了她身后,雪白的錦帕上,歪歪扭扭用金線繡了一只元寶。 “阿辭…”他狼狽的開口,怒意和恨意漲了又消,消了又漲,終究如潮汐般被夜色吞沒。 “你叫朕如何想?” 半晌,趙徹才如是說。帶著情緒消漲后的倦怠和失望。 朱砂的面色已蒼白到極點,連薄薄的,小小的唇都似染了霜,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用微啞的,無力的小嗓子說: “阿徹,你殺了我吧?!?/br> 趙徹深吸一口氣,額際、手背都泛起了青筋,他錯開朱砂的眸光,轉身道:“傅辭,你贏了?!?/br> 你仗著朕的喜歡,讓朕動不了殺心,可朕,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來人,傳朕口諭,即日起傅辭流放邊關,永世不得回京?!?/br> 話音落下,漆黑的夜似更加濃墨重彩般,年輕帝王的黑衣溶在這夜色里一去不返,只留下大開著的窗扇,嗚呀嗚呀哀咽著。 不知過了多久,朱砂終于聽膩后,才若無其事地合上了門窗。 她揉了揉被針線扎出血的手指頭,心想:好疼啊。 “現在不比當初,自然疼啊?!弊犹摶魏罄渲粡埬樥f。 真奇怪,少年模樣的劍靈想,朱砂讓別人疼他不覺得有什么,可她自己疼了,他反倒覺得她可憐,可憐死了。 “烏有…”朱砂望著他,自然的叫著別稱,伸出了指尖。 “小爺叫子虛,不叫烏有?!彼膭`輕斥,雖不是實體,卻可以看出他清雋的輪廓。 像是一副素胚,若點染上顏料,不知是何等少年風華。 濯濯青蓮? 還是富麗牡丹? 子虛睨了朱砂伸來的指尖一眼,雙手環抱胸前,動也未動。 心里卻覺得更難受了。 “是啊?!敝焐昂鋈凰坪⒆影慊腥淮笪?,她把手指咬到唇邊,含含糊糊說:“現在我們不比當初,你也觸碰不到我,我也觸碰不到你?!?/br> “都是這世上的孤家寡人?!?/br> 子虛輕哼哼了一聲。 朱砂止血后,抬眸問他:“情況怎么樣了?” 子虛替她松了口氣,道:“趙徹好感度終于到99了,至于元寶,黑化值已達80,若知曉你被流放邊關,估計還能到90?!?/br> 朱砂睡眼惺忪的點點頭,渾然沒把流放兩個字放到心里。 “朱砂,說實話,你這刀插得有點懸?!弊犹摰氖謴哪欠嚼C著金元寶的帕子上穿過,看著她說道。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朱砂把手帕塞到袖子里,躺下后說:“我就是要讓趙徹知道,我寧愿要一個太監,也不愿在一國之君身下承歡?!?/br> “帝王的愛,若少了恨與遺憾,絕不會完整?!?/br> 朱砂閉上眼,她就是要在這男人的自負心上狠狠插一刀。 讓趙徹愛她,又恨她,最后因為遺憾,永遠忘不了她。 朱砂想,真正能圓滿的好感度,往往是帶著遺憾的。 而此行流放邊關,她更是求之不得。 她的西北營,還在邊關。 在邊關苦苦抵抗,來自大齊兵士的碾壓。拼命守護著…趙徹的江山。 ☆、卑微之愛 朱砂走的那日,下了場倒春寒的小雪,她穿過宮門,穿過街口,雪在青竹斗笠上越積越厚,等的人卻仍無蹤影。 被押送至郊外,兵吏暫歇腳于茶寮飲一杯熱茶,她望著城門口,伸手攬了幾片雪花,帶起一陣鐐銬輕響。 這才讓朱砂想起自己是被流放。 她欲回首,不想再等了。 踏踏的馬蹄聲忽然由遠及近,濺碎堪堪鋪就的一層雪地,停在了朱砂面前。 鮮衣怒馬的少年控緊疆繩,嘶鳴聲過后,揚起的馬蹄再次歸于塵土,馬上金冠高束的公子抖去披風落雪后笑道:“瞧瞧,傅大人這一走,京城的天都變了?!?/br> “景王爺?!辈桢祭锏谋粢妬砣?,即刻過來行禮。 趙景冷哼一聲,余光掃向朱砂,對兵吏道:“開鐐銬?!?/br> “多謝?!倍敷蚁律n白的臉孔抬起來,漆黑的眸蒼涼無光。 趙景皺了皺眉,“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真是…”他抬手一甩,身后的披風就裹在了女子消瘦的肩上。 “傅大人,他不會來了,本王也要走了,你…好自為之?!壁w景深深望了朱砂一眼,調轉馬頭,消失在薄薄的春雪里。 朱砂揉了揉解開鐐銬的纖細手腕,重新上路,她知道,元寶不會來的,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宣政殿內,氣息冷凝。 似乎因為這場春雪的緣故,大理石鋪就的地面更加寒涼。 深紅內侍服的少年跪得筆直,唇線緊抿,漂亮的臉孔也冷然起來。那雙清透的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