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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不到雨就徹底歇了,天邊掛了一道彩虹,看上去還挺詩情畫意的。羅硯林用手機拍了一張發到了朋友圈里,不一會兒就集了好幾個贊,積攢在她胸腔里的抑郁仿佛被來去如電的暴雨帶走了一些,沒來由地輕松了不少。 她收拾好背包,對著爸爸mama說了一句:“我回去了?!边€沒出門,就被崔女士叫住了:“等等?!?/br> 羅硯林還以為小老太太察覺到了自己的反常,沒想到崔女士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小白跟你一起走,老房子那間次臥租給他住了,你今天就帶他回去看看,以后可要好好跟人家相處啊?!?/br> 羅硯林睜大眼睛:“什么?” 崔女士:“剛才吃飯的時候忘了跟你說了?!?/br> ☆、手控 羅硯林放下背包,一屁股坐在太師椅上:“老媽,這是什么情況?” 崔女士:“什么‘什么情況’?你說你一個人住兩室一廳不覺得浪費嗎?我覺得租出去一間挺好的,一個月還可以賺幾百?!?/br> 羅硯林:“幾百?” 崔女士:“六百?!?/br> 羅硯林:“這也太少了吧... ...” 崔女士果斷賞給閨女一個白眼:“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你去打聽打聽行情,這是市場價,市場價好吧!” 羅硯林對此完全不感興趣,她覺得她媽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超級二百五。小羅小幅度調整了一下坐姿:“媽,您怎么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呢?這樣實在是太突然了...” 崔女士朝羅爸爸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答非所問道:“你爸也同意了的?!?/br> 羅青山十分配合自己老伴兒,向閨女微笑著點了點頭。 羅硯林心想“很好”,她看看站在一邊裝乖的白斯洋,喝了一口水,仍然打算拯救一下自由自在的獨居生活:“媽,那什么,我不喜歡跟陌生人住在一個屋檐下?!?/br> 崔女士撈起一把瓜子吃了兩口:“小白怎么能算陌生人啊,再說了,我已經收了人家三個月房租了,你趕緊回家收拾收拾吧?!?/br> 羅硯林對“反對無效”這四字真諦已然心領神會,她認命地背上背包,態度冷淡地招呼了白斯洋一句:“走了走了,跟我走吧?!?/br> 白斯洋和羅家夫婦道了“再見”,就隨著羅千金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崔鳳吃完手里那一捧瓜子,對羅青山道:“你說咱家硯林是不是傻啊,跟錢過不去?” 羅爸爸笑而不語,他也不明白年輕人心里都在想些什么。 下過雨的空氣清新濕潤,鼻粘膜感受到來自泥土的微微清香,羅硯林漫不經心地躲避著地上的水坑:“你不是說你是個孤兒嗎?孤兒還有錢付房租?” 白斯洋雙手插兜,仍舊穿了一身黑色,手上夸張的銀手鐲來回碰撞,發出疲軟沉悶的聲音,聽到身邊人的提問,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我也沒說我是個窮困潦倒的孤兒??!” 羅硯林頓時舌頭打結,心想“你贏了?!?/br> 快到小區門口的時候,羅硯林抬眼問身邊的白斯洋:“你確定要租我家的房子?” 白斯洋不明所以地點點頭。 羅硯林:“我家很亂的?!?/br> 白斯洋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沒關系,我心理承受能力超級強?!?/br> 羅硯林:“好吧,別怪我沒提醒你?!?/br> 白斯洋從頭到腳掃描了一遍羅硯林,心想這位大姐絕對是腦子有坑有錢不賺的典型代表。 等到羅硯林和白斯洋一起站在301門前的時候,羅硯林翻出鑰匙□□孔里,再次跟身邊的人確認了一遍:“準備好了嗎?” 白斯洋:“準備好了?!?/br> 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白斯洋終于知道羅硯林嘴里說的“很亂”是什么意思,他完全無法想象一個看著人模人樣的年輕大姑娘是怎么把房子住成豬圈的。 羅家千金太叫人大開眼界了,老房子墻皮發黃斑駁自是不必說,白斯洋心里都有準備??墒菕侀_老舊的墻面不說,棲息在地板上的除了有包裝紙、塑料袋、飲料瓶這種常見生活垃圾之外,還混合著幾件上衣和褲子。名家字帖與筆墨紙硯挺尸一樣散落在客廳各處,緊閉的窗戶讓整間屋子變身成一個巨大的臭氣發酵爐,正以rou眼看不見的形式源源不斷輸送出使人眩暈的刺鼻氣味。另外白斯洋還眼尖地注意到,茶幾上某個一次性塑料碗里好像還泡了一只...襪子...... 低頭再看玄關更是無從下腳,地上橫七豎八的擺著各種各樣的鞋子,而早已辨不清本身顏色的鞋架像一只盡職盡責的擋道門童,頂著一身厚重的灰塵和歲月的潦倒,歪歪斜斜的橫在門口,仿佛對門口的兩人說著“歡迎來到異次元空間?!?/br> 羅硯林看著白斯洋合不攏的下巴,涼涼地說:“怎么樣,我沒騙你吧,你要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我替你跟我媽說去,肯定幫你把錢要回來?!闭f到這里她覺得這件事的困難系數大約有點高,“如果實在要不回來,我就用自己的私房錢給你墊上,放心吧!” 白斯洋:“... ...” 羅硯林:“你趕得不巧,每個月的初一、十五才是我大掃除的日子,離下次搞衛生還有三天?!彼Q起三根指頭,意在強調白斯洋的運氣不是太好。 白斯洋用力眨眨抽筋的眼球,合上快要脫臼的下巴:“那個... ...”話沒說完,就被羅硯林強硬地打斷了:“總之你千萬別跟我媽說實話,我媽會打斷我的腿的,要錢的事情我幫你解決,剩下的就交給我吧,你可以閃了?!?/br> 白斯洋:“我... ...” 羅硯林:“哦對了,我還要再跟你解釋一下,我的個人生活習慣僅代表我個人的,老兩口以前住在這里的時候我媽一天要收拾好幾遍的,特別特別干凈,你看我家書院就知道我沒撒謊?!彼nD了兩秒,又補了一句:“也許我不是我爸媽親生的?” 白斯洋聽出她最后那句話的尾音好像輕微上揚,應該是個問句,但他既不是開親子鑒定所的,也沒長了一雙透視眼,對于問題的答案是什么,他實在無能為力。 小白同學開動腦筋認真想了想,覺得崔鳳女士應該也不知道根據地被嚯嚯成這副德行了,但為了世界的和平家庭的和諧,他決定忍辱負重三個月,也不會讓女同胞去幫他討要租金。 白斯洋樂觀地安慰自己,三個月忍忍不就過去了么,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他在自己強大的意念驅動下對羅硯林說:“給我一把大門的鑰匙,明天我就搬過來?!?/br> 羅硯林:“?” 白斯洋伸出手。 羅硯林低頭看看他的手,手型完美五指修長,作為一個手控,她表示自己真的被小屁孩的這只手給驚艷到了。 小羅從鑰匙圈上卸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