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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穿著打扮都和之前不一樣了,樸素凈白,毫無胭脂色。她便問她:“三爺呢?” “出去了?!毙∫Κq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不過給您留了個盒子?!?/br> 說著就將一個紅木盒子拿給她,給她身后加了兩個枕頭,然后關門出去。佳音看那盒子并無什么特別之處,只是木色刷漆后甚是滑膩透亮,觸手清涼舒服。她揭起盒蓋,映入眼簾的是白色宣紙上的兩個墨黑色的大字:老婆。 佳音的眼淚涓涓而下,瞬間就將紙上的字打濕散花了,像兩棵剎那間散發枝葉的大樹,最后纏繞在一起相依相偎。他從沒喊過她“老婆”,她從前沒想過,因為不用想,現在不敢奢求,經歷過這一番田與海的滄桑后她卻意外地得到了。佳音顫抖地將那紙拿起來,卻意外地發現下面還有,還有層層疊疊的有字的紙,那手隨著她的哽咽抖得更厲害了。一張一張地拿起來看,他寫道: 老婆,對不起,讓你受苦了。 結婚五年,中隔茫茫人事,凡事所困,□□所憂,家事所惱,未能盡責照顧卿,卿卻不以為忤不以為惱,諸事替我思量周全,令我愧不能對。非但沒能照顧,屢次令卿心傷,不是我意,不是我愿,卻由我起,知事不可免,只能暗自煎熬。但知卿之煎熬尤在我之上,猶有痛心難過倍加摧之,凡此種種,無力挽回,只能抱愧。 久之才明卿之好,知我生命非你不可,然為時略晚。生命乃輕,卿為重,卿以親身護全我,此情難報,唯有傾盡全身細心照拂。 若我有今日,奢想從頭來過,盡我夫責,護卿周全,能否給我機會? 一聲啜泣牽動了傷口,佳音痛不能耐,心里卻是萬分快慰。經歷了這么多,他們到底還是在一起了,沒有什么比這更重要了。原來他們需要的是時間,五年的時間雖然煎熬,卻也等到了,這樣不容易,所以要珍惜。她所求即他平安,拼盡性命亦為此,所以即便這樣痛她也絲毫不后悔。 將宣紙都拿起來又一張一張地看過,才又整理好。卻發現盒子下面有兩個錦囊,那樣熟悉,大紅的底子,上面的黃色龍鳳已呈祥,蛟龍美鳳神采奕奕地舞著。是她縫制的,他一直沒戴,她也就沒心情戴了,后來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早就將它們蕩出腦際了,也不清楚自己放到哪里去了,可是現在,他們卻突然呈現在眼前,原來他收好了。滿臉淚花里她笑了。 男戴觀音女戴佛,那玉觀音和玉佛還是那般溫潤柔膩,兩位菩薩和藹可親地笑著,舒服得讓人安心。它們會保佑他們平安幸福,要是早戴就好了。忽然想起來承源寺的日子,他將這觀音和佛親自帶給她,然后認真地對她說:“以后有它們保我們平平安安的,你要平平安安地在我身邊?!?/br> 現在還為時不晚吧,可是他去了哪里?若我有今日,到底什么意思? 心底掠過一絲不安,可是隨即就被盒底淺紫色有些斑駁的水晶塊給掩過去了,仔細一辨認,卻是那塊水晶項鏈。那日她打碎它,心里有多后悔有多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饒是后悔也刻意不去理會,任其消失??墒钦l想到呢,它竟然又重新出現在她的眼前。顯然是被膠水粘上的,能看出來粘得很用心,碎了很多塊,都一一粘固在一起;雖然水晶里滿是裂痕,看著像是山崖上羅著水紋的峭壁,那兩朵百合中一朵的花瓣上依舊有個豁口,可是這條項鏈竟死而復生一般完整地出現她面前,是多大的不易。并蒂百合還是相依相偎在一起,因為有切痕反射著太陽光整顆心尤為七彩奪目、繽紛絢爛。 她哭了笑了不累了,還徜徉在這幸福之中,抬起頭來就發現他在眼前。她懷疑是夢境,咳嗽了一聲讓傷口有痛感,他還是孑然獨立在眼前,她才知道不是夢。 “佳音,我回來了,我以為我不會回來,可是我回來了?!?/br> 是的,他沒想到自己能回來。他以為艾家的這場喪禮是個套,一旦進去再出來的機會怕就渺茫的很了。只是艾家人的態度明顯告訴他他們并不承認現在不是事實的事實,他們或許應該知道,因為喪禮當場除了傭人對他還是一如既往的謙恭有禮,艾家的主人們則是一臉的冷漠疏遠,這種刻意的態度讓他知道事情遠不簡單。 可是好得還是回來了,宿命的軌跡總是恒定的,因為有因,所以尋果他還是回來了。 佳音將那塊紫色心形水晶拿起來給他看,彼此都笑了。 第155章 人生若只如初見(14) 不過幾天江門就接二連三出了多起事件,而且都是顯赫人物遭人暗算,尤其是兩大勢力頭目的赫然離世尤為讓人震驚,讓整座城市再次陷入一片慌亂中,冥冥中更有東窗事發之態。世人在揣測幕后黑手的同時亦在關注玉門商會和承幫今后的走向,玉門商會一如眾人所想的那樣,在幾大商家合力推舉下,經理呂靖璘順利勝任了會長一職;承幫卻出人意料地由艾佳誠解散了,幾大產業也分派給各管理人,由他們各自單干。消息甫一傳出,全市一時嘩然,偌大的承幫多少年來在南方屹立不倒,誰想到在艾自明剛去世就土崩瓦解散成零星了,而承幫散架后剩下的就是各骨干之間的蠶食盤剝的競爭,而這和艾家已經沒關系了。 承幫的解散倒給了玉門商會擴大經營范圍的絕佳機會,思慮再三,靖璘還是決定將其中的幾項產業盡力搶過來,雖然礙于和艾家的恩怨,但為了防止落入日本人手中還是頂著非議做了決定。玉門商會財力雄厚,收購其中零星的幾個產業不成問題,剛收購完,就忙和政府達成了合作協議,雖然風險也很大,但好過落入敵人手中。 果不其然,合作剛達成,東條寧次又來了。這次直接趕到商會,開始還如從前般滿臉堆笑,三番五次地提到艾自明,繞到承幫產業的歸宿問題就立時板起了臉,深怪呂家不履行承諾,背信棄義。 靖璘知道他是找茬,佯裝無奈地說:“南京政府要求官商合辦,也是先父一直以來的意思,都是為了達成先父的遺愿?!?/br> 東條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卻說了個讓靖璘無比驚愕的事情,呂敬之前段時間已在口頭上做了與日方合作的承諾,并且打算就在這段時間派人和日方達成協議,卻不料呂家人出爾反爾。然后留下個呂敬之寫的合作初步打算草稿,說:“艾自明是誰所殺,你比我清楚。然而為了雙方的共同繁榮我們寧愿犧牲名譽背負黑鍋,卻不想你們這樣背信棄義,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們日本人的尊嚴是高尚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容不得你們任意踐踏?!彪S之在盛怒之下拂袖而去。 靖璘也顧不得他的憤怒,他錯愕地發現一直以來他都被蒙在鼓里,更讓他無法接受的是一向尊敬的父親不光在事業上窮盡手段達到目的,竟然在背地里還和日本人有來往,甚至有合作的打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