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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反擊,將那瓶香水往桌上一砸,“鐺”的一聲絕響,瓶子還真是結實,一點沒破,而他更是沉穩,絲毫不為所動。 腦海里閃過的一段唱詞,這段時間沒再聽曲,也沒再自己娛樂而唱上幾首。這會突然有了挑釁的想法,轉過臉去恨恨地看著睡覺的他,起唇放聲高唱道: 這憂愁訴與誰? 相思只自知, 老天不管人憔悴。 淚添九曲黃河溢, 恨壓三分華岳低。 到晚來悶把西樓倚, 見了些夕陽古道, 衰柳長堤。 綠依依墻高柳半遮, 靜悄悄門掩清秋夜。 撲簌簌林梢落葉風, 昏慘慘云端穿窗月。 柳絲長連綿情思牽, 水聲幽嗚咽人悲切。 斜月殘燈, 半明不滅。 離愁別怨, 別怨離愁, 肝腸寸斷難宣泄。 清霜凈碧波, 白露下黃葉。 淚隨流水去, 愁伴野云歇。 無奈功名, 似銀河攔截, 你我今后難相攜。 想人生最苦傷離別, 似這般掛肚牽腸, 只能是勞燕東西飛去也, ......情斷義絕。 以前在百合坊的院子里給那眾人唱也沒這樣大聲,她用盡了聲腔里所有的力氣,就是要讓聲音響徹整個屋子,達到震耳欲聾的效果。只是唱到后來,自己的感情不知不覺融到了曲詞里,聲音也帶著幾分酸楚的味道,眼角也有些濕潤。 隨著她的聲音流瀉而出,靖璘漸漸起身來,詫異且吃驚地看著她。漸漸地,她的感情化到了曲詞里,那神情沒了挑釁的意味,只剩了忘我,而他也定定地望著她,臉上都是驚奇。 待到她唱完,他緩步走到她身邊,蹲下身來抬眼望著她,眼神里都是不可思議。右手抬到她的發梢觸摸了一縷細發,卻因為驚動了她而立時收手了。 她從故事里清醒過來,忙地撇過頭去,他終于起來了,她心里的那份成就感異樣壓抑,卻也算成功了。只要讓他走,只要讓他厭煩,能和她離婚,她愿意傾盡所有解數。 她的臉在這昏黃的壁燈下色彩卻愈加艷麗,他看住她,納罕著說:“我怎么一直不知道,你唱曲竟這樣好聽?!?/br> 她沒料到他會這樣說,這話在夢里出現過千百回,落到現實里,是詫異,是冰涼。 他繼續說:“想唱就唱出來,我不睡覺了,聽你唱,陪著你好嗎?不好,不如,或者,你喜歡,來段也好?!彼穆曇粢姘l溫柔:“要不再給你請個師傅,專門學學戲曲。紅豆館主溥后齋可好?” 他帶著疑問進一步靠近她,直近到她的臉上。她本能地往后一縮,容身之處卻連見光的縫隙都沒有,心里在惴惴地跳動,那挑釁的神色一掃而無,唯有不安地躲避。早知道,方才就啞著嗓音亂唱一氣,吵得他寢食難安才好。又或者,這又是他陰毒的利器,讓她還沒開戰就丟盔棄甲,不戰而屈人之兵,多么高明的計謀。 院子里的燈一早就熄了,屋里暗極了,又因這樣的靜謐,讓她心里不由得發慌。他卻氣定神閑,臉上清淺一笑,“要睡覺嗎?我抱你上去?!?/br> “不要!” 她避開他咄咄逼人的眼神,而他則緊追不舍,“你若自己不上床,只有我抱著你上了。我會認為你在撒嬌使性子,想要我來寵愛你?;蛘?,你這是在勾引我?!?/br> 佳音吃驚地望著他,她眼里的他越加陰寒,而她不想多做糾葛,避開他的身體起身來慢慢踱到床上,順勢就躺下了。這樣無助的情況下,也不忘了自衛,側身背對著里邊,將手緊緊環著自己。 他也上來了,熟悉的薄荷味給了她一個刺激,心里不安起來。只是許久,他都沒有什么動作,只是靜靜地躺著,漸漸地,沉睡的呼吸聲傳來,她的心才算安定下來。 這晚上他算睡了個踏實覺,起的雖早,精神還不錯。一轉身她沉沉地躺在那里,面上是疲憊至極的倦容,沒有卸下的妝洇花了臉。他很想替她擦拭干凈,只是一想到她倔強的反抗,又黯然地收手了。不過看到她安然地睡著,心里總還是踏實了。 下樓來,屋里早被蔣媽她們清掃干凈了,只是太干凈了,空落落得看著極不舒服,他才想起來,花都沒了,便問小姚:“家里的花呢?” 小姚的淺紫色窄腰華服格外顯眼,聲音嬌軟了很多,“都讓少奶奶砸了,她現在脾氣挺大,我們也不敢忤逆。就......” 靖璘淡淡地問:“你不知道她喜歡花嗎?”臉上有些不滿意,忙就喚道:“蔣媽。趕快多買些花,越多越好。最好布置成花房,再多買些裝飾品。家里這樣素凈,你們也不忌諱?!?/br> 蔣媽忙應著“是”,又報喜似地說:“少奶奶近來飲食正常了,雖不理我們,飯卻吃得很好?!?/br> 靖璘臉上的安慰帶著幾分苦意。來至院中,阿江一早等在噴泉旁邊,近來天氣晴好,綠樹濃蔭,暗香疏影,阿江仰臉沐浴著陽光,氣色好得讓靖璘羨慕。見他出來,阿江忙立直身子,問:“三爺,還要去商會嗎?” 靖璘無奈地說:“還有精力去嗎?況且現在也不方便過去?!?/br> “那去面粉廠?” 靖璘搖搖頭:“現在還怎么放心過去,總害怕要出什么事情,先呆著吧,靜觀其變?!?/br> 第141章 還君雙明珠(19) 再次來到那扇紅椿木門前,因為是白天,那精細的花紋甚是清晰,那紅褐色是不摻一絲雜質的光潔,觸手如玉般溫潤,佳音不禁在上面多摸了幾下。這也才看明白那上面的圖案是龍鳳呈祥,一旁荷葉上蓮開并蒂,清雅而端麗。都是蛟龍美鳳,都是成雙成對,多美的寓意,該是她一手雕琢上去的吧,真是鬼斧神工,當真出神入化。 門開了,佳音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也一瞬間沒了跳動。華美的紫色王國里,一個身著白云紗旗袍的女子怡然出現在了她眼前,她恍惚這是幻覺吧,或者是出自大師鬼手的水彩畫,還是她來到了世外桃源?竟然美得這樣不真實,這紫色氤氳的屋子,以及眼前的她。明明以前見過的,或者報上也看過她的臉,卻就是不敢置信,她不施脂粉,頭發隨便披著,一身簡單的素衣,形容也懶懶的,卻美得仿佛不應該是這個世間所生,此人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見。 她看到她,先是一怔,而后神色暗淡下去,帶著幾分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