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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處窺探著重要的情報好做準備。也就唯有佳音和韓子沫略顯沉靜地在慢步,然后道別。 到了家天已經黑了,沒事可做的小玉和小姚在沙發上嬉鬧著互相給對方涂著蔻丹,小姚的樣子完全沉浸在蔻丹的殷紅亮麗中,小玉天真無邪的人那面色倒似是罩著一層淡淡的憂愁,佳音覺著是自己近來心緒不佳恐看錯了,也不再去多想。 蔣媽接過她的大衣,也隨著她的目光看那二人,倒有些感觸地說:“小玉這孩子近來看你不爽快了她倒也愁起來了,少奶奶你凡事放寬了心去,總有解決的辦法。我看那個新二奶奶不是個省油的燈,她的話你千萬別往心里去,她是說者有心的?!?/br> 佳音聽著卻淡靜地笑了,看著蔣媽說:“您老現在口才了得了。我沒事的,我倒覺著自己是不是因為老了,好像那些事情都攪擾不到我了?!?/br> “快別這么說,年輕輕地咱不說晦氣話?!闭f著蔣媽面上帶出些喜色來,附在佳音耳邊悄聲說:“三爺回來了,在樓上呢?!?/br> “哦?!奔岩舻男恼婢拖袢缢浪话懔?,蔣媽喜得笑著,她倒沒什么感覺。面容淡淡地應了一聲,上樓去了。也不知是多心還是怎地,總覺著小玉是看到自己了卻有意不來招呼的,這陣子她靜了,小玉也靜了。 真的是靜了?怎么蔣媽的話隨著每上一級臺階的腳步就一陣風似的呼嘯而來,他幾天沒回來了?也許真的是和那個舞女在一起?本來不會相信是他的,即便在她的那場簡單的生日舞會上聽著其他婦人跟藍清兒說的風生水起的,那時候他那樣刻意疏遠她,她心冷了,可是信念還在??墒亲焐险f不信,心里呢?似乎早已經翻江倒海了。這幾年過來豪門冷暖早已看盡了,有些女人往往就鉆別人婚姻的空子,兩下一挑撥男人就城池盡失了,甚者不光拋棄妻子,就連孩子也不要了。有個孩子也許還能做個保障,可是她連孩子都沒有,更別說而今兩人勢同寒冰的關系了。 他回來了,到底還是回來了??墒撬豢鞓?。他幾天沒回來了?她不敢去仔細地計算那日子,以前常常算著他回來的日子是因為掛念并有所期待,現在的期待都是惴惴的不安,那份不安再逐漸地浸到寒冰里去,再映回心里便是他冷冽漠視不信任的目光,兩束光針一般深深刺到她的心谷里去。他不信任她,連給她解釋的機會都不施舍,每一回都是質詢懷疑,將她生生推入深谷,而她竟就沉沉地跌到谷底,整個人似乎就此不再復生,只剩幾口喘息昭示這殘存的生命。 回想那些日子的快樂,那樣快樂,可是為什么快樂總是那么的短暫,可能因為人生的終點都是死亡,所以總歸是悲劇,就連其間每個轉角都陪襯著種種悲情,讓她那來之不易的快樂就那樣倉促地流逝了。 屋里一片亮堂,燈光耀目得她都不敢進去了,只是步子卻延續了這些天來的淡靜,竟沉沉地踏了進去。滿屋子都是烏煙般的灰云,他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抽著煙,衣領隨意散開著,這般回來面容盡是不滿意,定然又要質詢了。她就站在門口處,冷靜地低下頭去。 他打量了下她的穿著,哼了一聲,“你去了哪里,穿成這樣?” 這一問心里早就料到了,心沉得更低,機械地隨著想好的話說道:“去了,社里?!?/br> 他掐斷了煙頭,丟到紙簍里,越發冷笑道:“社里?大門鎖了一天了,只有滿院子雞在亂跑?!?/br> “我……”佳音有些慌亂了,抬頭吃驚地看著他。 “這樣打扮著去見了韓子沫?” 驚余歸于靜然,然后看著他每一字都是艱難,每一字都在梗塞:“你,跟蹤我?” 他恨恨地看著她,聲音更是恨意叢生:“哼,我不跟著你怎么知道你竟還密會和我冰火兩重天的人?!卑l狠的目光里雄獅怒吼,盡頭處卻忽然轉作無助的失落,聲音也變得乏力:“原來讓你放不下的人是他,選那樣清靜的地方,有唱有笑的?!?/br> “不是,我們是偶然遇見的?!边@樣說著,卻看他眼里遺漏出一抹冷笑來,心里頓時一涼:“你不信我?” 他直走上來狠命地抓住她的胳膊,直直地看著她:“我怎么信你?你剛剛為什么騙我?” 佳音忽然得了十足的勇氣,對上他的眼睛看進去,冷靜地說:“你們已經不是朋友了,他父親的喪禮我沒有去,只想盡盡朋友的最后一番心意,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了。我們真的是偶然碰到的?!?/br> 他狹長的睫毛墨色油紙傘一般傾蓋下來,那神情是為了那件事嘆著氣。只是佳音說完卻無力地低下頭去,說:“我怕告訴你你會生氣,不過我怎么樣你都不喜歡?!?/br> 他從思緒中回轉神來,一甩她的手:“是,你怎么樣我都不會喜歡的?!?/br> 佳音胳膊被捏得生疼,他的手一放更是針刺般的痛,卻也顧不得了,不料他答得如此干脆,著了慌,聲音都顫抖得要哭了:“為什么?我們在承源寺……” 他的冷笑重重跌落:“你也記得承源寺?那天是我看錯了,真的看錯了?!闭f完,指尖滑過佳音的肌膚,卻只是一道酸澀,抬腳就往外走去。 “別走!”佳音喊道,“你真的,是去找那個舞女嗎?” 他回轉頭來看著她,眼里帶著疑問,卻不言語,讓她本能地往后退步卻再說不出什么。她需要解釋就是因為信任他,也是期望他的信任。只是他的腳步躊躇了一會還是繼續走了,帶走了她一路的失望失落失魄。 這一走又是很多天,喚不回來他的身影,冬的寒意卻見縫插針般的擠進這寥落的歲月里,而小別館里就更清寒了。靖瑤來過,走了,最近讓人惶恐煩亂的事情太多了,大家的情緒都不太好,郁郁地談了幾句就散了。靖瑤主要還是擔心她近來的身體與情緒可好,末了又說清亞近來身體抱恙,情緒也不佳,讓她注意身體,到外面散散心,別呆在屋里悶壞了。 他是這樣說著,佳音卻還是在屋里直待了有好幾天,家里雖然冷清,但到底安靜,她那沉寂了許久,也該重見天日了。只是豪門公子和貧寒女子的愛情卻越來越覺著像小太湖上的浮萍一樣無根無依,前途浮沉難定。說他們只是一時沖動并不算真愛那她怎么樣都接受不了,就這樣躊躇著寫了一章,下筆甚是艱難,到最后還是阻塞在了一個“愛”字上。 最近政府又在嚴厲勘察各大報紙的文章內容,很多報館因為內容煽動性過大不符合上面的要求再次面臨閉館的困境。百合坊本來可以避免此一劫的,卻因為端木真彥另有一篇文章大談日本的企圖占領中國成為中國領土的統治者純粹是驢唇安在馬嘴上,這讓日方看出那部的端倪來,于是也被列為危險刊物被要求???。這讓最近本已幾經斷刊的文學社遭受了最慘烈的重創,只是唯有從命外也無可奈何。 本來受了時